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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说话。
“总之呢,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亲自去。”我把被子都扯过来,连个被角都不留给他。
“其实这事对你有利,你想啊,他们说你是奸佞,你要是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谁还敢说?杀一儆百的道理人人都懂。另外你不觉得你现在得权的手段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他猛地抬头看着我,一双厉目扫过,我浑身一个激灵。
“别那么看着我,我是为了你好,如果这次你能够大胜而归,那么整个朝廷必然会是固若金汤。”
“那你能捞到什么好处?”他突然开口。
“不知道啊,这个要走着看,你也知道冯直瑞有八万军队,他如果起兵,我没猜错的话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在隆中的恒裕哥哥。我要你去救他。”我注视着他的眼,并不觉得恐惧了。
“我为什么要救他?萧恒裕在南疆给我使了很多的绊子,我这人记仇。”他连语调都是冷冰冰的。
我也沉默,半响方才道:“要是我说你如果分兵救他,我就老老实实的不给你挑事呢?”
“可以考虑。”他点点头,装的一副大度的样子。“但是我走了,萧墨延挥兵南下怎么办?”
“他不会,你不是都已经派人去北疆挑唆正月和她老公的关系了吗?胡萝卜一看就是个疑心病,这会儿在北疆聚着不过是担心你去抢正月。”我冷笑,“这时候小黑要是有多余的一点动静,胡萝卜难保不会以为是为了对付他的。”
“你知道?谁告诉你的?”他一把钳住我的胳膊。
我在心里将他问候了无数遍,尽管明知道就算今天不开口,他明日也会考虑亲自出兵平逆。
而我只需要坚定一下他的信心,我们都是别无选择的。
“没人告诉我,不过我要是你,做事的时候手脚就会干净点,尤其是不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信随手夹在奏折里。”
“腊月。”他看着我,眼神似乎是在探究,“我忽然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把眼睛垂下,心道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带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很好,如果你不怕我给你拖后腿的话,你别忘了,我这人没事就会招小人。”我心里骤然收缩,面上却还要装的没事似的,简直是郁闷透了。
“我也知道,可是实在不忍心留你在宫里兴风作浪。”他做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栓了你在身边我会很放心。”
我的脸色应该是有点白的,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到。
“逗你玩的。”他耸耸肩,“战场不适合女人。”
我翻过身去躺下,不想再理他。其实一早便知,冯直瑞起兵当日,宁远选择了袖手旁观的那一刻,只有恒裕哥哥应兵而上,他手里只有三万的军队,这时应该已经消磨殆尽。宁远这个时候出兵,也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我周围所有的人对他而言,都是心腹大患。
我把眼泪小心的藏在心底,咬死了牙关,总有一日,所有人的血都不会白流。
宁远走的那日,我被迫去送他,到了宫门时,四万军队早已是整装待发。
眼光明晃晃的洒了下来,倾在他身上着的铠甲上,耀出了一片灿烂的金。我躲闪着那些刺目的光,将手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手心。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很轻,没了平日的戒备提防。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答应他。
他叹口气,翻身上马。迎着身后黑压压的铁甲,疾驰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沙场点兵的摸样,那些激昂的情绪足以让每一个女孩子意乱情迷。可惜了,我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已经连心都老了。
他临走之前,留了那个于忠升任御林军总管,又留了身边暗卫的大半作为皇宫的日常守卫。
隔了不多的时日我便知,他留这人在此的目的。
于忠这人看着木讷,实则是胆大心细的紧,除了如厕睡觉,镇日跟着我,看的严严实实的。我悲催的觉得没比宁远在的时候好的多少。
而且,这人貌似只肯听宁远的命令,我的斥责和要求基本上都会被当成是耳旁风处理。那个人就跪在一旁,不辩驳也不听从,像个石头人。
我是真的很想抓狂。
更纠结的是,红袖被拦在了皇宫外,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次开始认真的猜测,为毛红袖会看上眼前这么一个没有趣味感的人。
真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当第一道捷报传过来的时候,正是谢太傅进宫教导世珏的日子,趁着他没来,我看着世珏习字,。于忠小盆友很尽职尽责的立在一旁,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出去了一下。
再回来时,还是那样的一张僵尸脸,只是手里捧着一封战报,跪于我跟前。
“殿下,侯爷打退了叛军前锋。”
“恩。”我的手腕抖了一下,世珏突然抬头看着我笑着说:“姑姑,淮阴侯很厉害啊。”
我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继续写字。
世珏再没说话,写字写的专心致志。
谢太傅从外间进来,度到书桌旁,略微扫了一眼世珏刚完成的课业,赞了一声。
我微笑,只是叫宫人赐了座,和谢太傅坐下来,不咸不淡的喝着茶。
世珏刚刚写出的那篇字,其中有几个尺寸较其他的略略大些,那种差别太过细微,旁的人或许看不仔细便不会在意,而以谢太傅的眼力,则是小菜一碟。
我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不是一日两日,然而不论是宁远还是于忠,都没有发现过。
而他们也许更没想到的是,阿娘当日选择了将影门的人安置在了光明正大的朝堂之上,还是官居要职。
至于宁远的这次出征,若不是有人到处散播关于朝廷要裁兵的谣言,冯直瑞也许没这么容易便反了。
可是我需要他造反,哪怕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不利的境地。
世珏还小,我还不能叫他知道,世上的东西只要因缘凑巧,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包括你的敌人。
破釜沉舟的道理人人都懂,舍得舍得,有舍方才有得。
不知道是他真的厉害,还是老天爷保佑,总之宁远几乎做到了攻无不克,他的四万忠心耿耿的将士到底是敌得过八万乌合之众。
这其实很好解释,恒裕哥哥先前已经拖得叛军筋疲力尽。
只不过我早已料到的事情很快便发生了,当半夜里骤然的打开宫门,放那个遍身是血的偏将进来的时候,我的心被撕扯成了一瓣一瓣。
那个偏将带来的是恒裕哥哥最后的消息,还有他不过才四周岁的女儿。
那个小女孩就那么直直的立在那里,眼睛里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漠然,哪怕是看到那个完成了任务挥刀自裁的偏将淋漓的血。
我承认我是冷血的,我以自私的目的放任了恒裕哥哥去做炮灰,仅仅是为了让宁远能够宽下心来不起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那个女孩子,她进了宫来就一直不肯说话,御医诊治说是受了刺激。
没人回答,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我也不想说话了,只是把她抱进怀里,眼泪止不住的留了出来。
刚刚逝去的这一个,也是我的亲人。
所以楚宁远,你千万不可以输掉,我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到了你的身上。
前方的战局在浮梁郡守潘海潮加入的那一刻变得风起云涌了,宁远虽然打退了冯直瑞的大半兵力,然而腹背受敌,终是不妙。
这场仗打了整整一年,简直是混乱不堪。
小黑收到了我的密信,默契的选择了对于这边的情况置之不理,而我秘密的给长跃兄送的信件却是石沉大海。
那封信我本来就没指望着能马上奏效,只不过长跃兄这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又过了大半年,宁远得胜回朝,我跑出了午门去迎他,当看到他下马的那一刻高兴的扑过去,然后很不故意的用力的杵着他胸口新添的伤处。
他接着我,眉头微皱,却是什么都没说。
封王是理所当然的,淮阴侯顺利的升了淮阴王,由他摄政冠冕堂皇。再加上如今已经是众人皆知的和我的那点小花边,唔,听起来实在是大大的好啊。
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我和谢太傅查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说至今都未有一点表示的楚叔叔,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第二年,叛军的余党又起,宁远又要到处的跑来跑去,打这边,压那边。
我很乐意的看到他陷入了这种近乎于恶性的循环中,这个江山其实守起来很是艰难。
众臣都说淮阴王如今是朝中的肱骨,镇守江山,无坚不摧,功业百年。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