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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小姐对她很好,却不像如今这般,事事为自己着想。乳娘抹着眼角,泛着泪花笑了:“或许,这便是佛家所言的大彻大悟。”
乳娘信佛,满目虔诚地感谢上苍,感谢菩萨。
苏言垂下眼眸,笑而不答。让她如此认为,也未尝不可。
仔细问起乳娘遇见那些人的事,为首那大汉曾在苏家做事,又时常跟随小叔,她这才认得。
其它的,一问三不知。
见她因为不能帮上忙而一脸愧疚,苏言微笑着拍拍乳娘的手背。
洛城官家与世家子弟不少,只是以那小叔一介商贾的身份,能攀上的人怕也不过尔尔,并不足为惧。
“小姐,不如我们去衙门走一趟。”乳娘不安地绞着手,低声提议道。
“报官?”苏言笑了笑,“小叔可能早就想到这一点,派人打通了关节,说不准还让官府的衙差来追寻我们。”
乳娘脸色一白,无助地嗫嚅道:“这……怎会如此?那究竟该怎么办?”
苏言看惯了官场里的条条框框,对此事不以为然。
念及要与人抗衡,胸口那颗始终沉寂的心,此时此刻热烈地跳动起来。她忍不住跃跃欲试,生前热血沸腾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感觉到心底的异样,苏言苦笑。
以往只身处在没有硝烟的战场,只向往着宁静平和的生活。当如今有机会过这样的日子时,她却发现,自己早就习惯于在腥风血雨之中。
或者,这样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苏言。
“言儿,你一个人去……真的可以?”两日后,乳娘眼眸噙着担忧,直直地盯着门前准备离去的人。
苏言微微颔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乳娘尽管留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说罢,她抱着小小的包袱,离开了小院。
直到苏言的身影消失在街尾,乳娘这才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迅速合上门,快步回房向菩萨祈祷自家小姐平安顺利。
苏言望了眼不远处的官府门前,两尊虎虎生威的石像,凛然正气,嘴角微微一翘。转身走远,踏入了旁边脏污、黑暗的小巷。
原先手中掌握的眼线,以及出色的手下,都被那人一一收回。
她不能,也不愿再寻他们,萧门更是回不得。
这是明面上的助力,至于暗地里的渠道,并没有时间让苏言向那人详细阐明。而今,倒是让她有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消息的去处。
巷子的尽头躺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看不清面容,凭着平和的呼吸,苏言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将要问的消息早已写在纸片上,她将其与包袱一起放在了老乞丐的身旁。
老乞丐打着呼噜又睡了好一会,这才眯起眼细细打量眼前的人。
成色一般的衣料,蒙着面纱容貌不清,这举手投足却没有那些大家闺秀扭捏的样子。落落大方,毫不在意他的视线。甚至略略弯了眉眼,面上应该还带着笑意。
两指捏起包袱掂量了一下,老乞丐展开纸条,飞快地扫了一眼。而后,懒洋洋地吐出一个字:“梅。”
苏言一怔,这结果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
明国四大世家,被先帝赐予梅兰竹菊作为家徽,代表了世家无上的地位。
这“梅”,正是四家之首的谢家。
没想到那位小叔倒有点本事,居然勾搭上了外戚,这手腕不容小看,难怪能把苏家的生意翻上一番。
老乞丐迷蒙的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他办事的规矩,素来一袋金子一个字,很少人能立刻明白。于是一个询问,往往能带给他几袋甚至数十袋的金子。
这年轻的姑娘仅仅带了一袋金子来,他还以为此人拮据,也只付得起一个字的回答。
没料到,她居然只需要这一个字。又或是,这一个字对于她来说已经足矣。
总是懒散的神色略微一敛,老乞丐难得好心地多说了一句:“姑娘若有难,倒是不妨来寻老夫。”
苏言笑了:“无金不欢的江湖百晓翁,什么时候也爱做善事了?”
老乞丐咧咧嘴,竟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苏言见好就收,朝他矮身福了福:“多谢前辈一番美意,此事我心中有数。”
见状,老乞丐掀了掀眼皮,打了哈欠继续躺下了。
他这个只认金子的人,难得发一回善心,对方既然不领情,也是多说无益。老乞丐抓抓凌乱的头发,随口问了一句:“小姑娘打算怎么做?这朵梅,可不容易对付,连皇上如今也是奈何不了它的。”
苏言颔首,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的确,谢家做事素来滴水不漏,新帝很难能抓住他们的把柄。”
瞅见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还红得扎眼,老乞丐嘴角微抽:“这是什么?”
苏言睨了他一眼,单手把纸甩了甩:“当然是状纸了。”
老乞丐又是一挑眉:“血书?”
“不是,”苏言耸耸肩,盯着纸上的殷红答道:“这么多字,如果用血来写,不是要人命了?”
“这是朱砂,毕竟胭脂的味道太浓郁了。”
老乞丐无言,从未见过递状纸如此没有诚意的。转过身背对着苏言,他重新闭上眼:“洛城知府出去转右,不送了。”
苏言把状纸收好,眉眼含笑:“谁说我要去找知府?能镇得住谢家的,除了那人又能是谁?”
见老乞丐愕然地回头,她笑得颇有些没心没肺。
既然抛开了以前的身份,没了束缚,为何不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
相遇
这日正是旬休,街上熙熙攘攘。仔细一瞧,能看出不少奢华的马车来回驶过。
苏言慢悠悠地走到陈府前,向门口神色肃穆的两名守卫轻轻柔柔地道:“小女子姓苏,有要事想见陈大人,麻烦大哥代为通传一声。”
若是平常,守卫早就把人赶了出去,毕竟陈瑾身为御前侍卫,位居朝中三品,朝中重臣哪个对着他不是客客气气的,这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
低头瞥了眼面前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仍难掩出色的气质。其中一人沉吟片刻,问道:“姑娘是否有拜帖?”
苏言摇头,垂着眼不吭声了。
长密的睫毛犹若蝶影,微微轻颤,飘落在肩头的碎发掩住了面上的神色。朦胧中,楚楚可怜,却又添了几分妩媚。
守卫喉头一紧,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一种可能:这女子莫不是自家公子在外头的红粉知己,却又辜负了人,这才寻上门来的?
思及此,他们心底不由涌起一丝同情。
毕竟守卫武功不弱,一眼便看出苏言手脚无力,呼吸紧促,气息孱弱,身子骨并不太好。别说可能会武,恐怕连一把普通的剑也要拿不起来的。
这莫不是为情所困,而后苦苦相思,积郁在胸,病重刚痊愈?
守卫刚好昨儿在茶馆听了一出陈世美的戏,当下便联想到此处。一人眼底怜悯之意飘过,沉声道:“请姑娘稍等,我这便去知会大人。”
一刻钟后,守卫出来请苏言进府。
苏言双眼感激地看着两人,心里暗笑。这副漂亮又娇弱的皮囊,不但能无意中惹是生非,招来苏家小叔那样的货色,倒是行事能方便不少。
前院一名粉衣侍婢领着她去了偏房,换上了另一身华丽的衣裙。苏言来者不拒,明面上似是让她收拾停当,免得污了主人的眼。暗地里,根本就是怕她身上藏了暗器、剧毒之类的东西,首先防范于未然。
她扯扯嘴角,不知该说欣慰,还是安心。
那人身边的手下,看起来绷着脸皮一丝不拘,倒是谨慎小心。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也算能安寝无忧。
装扮一新,除去脸上的面纱,苏言跟着侍婢去了前厅。
身上的状纸,已被侍婢收好,恭恭敬敬地放在托盘中送离了房间,显然是早一步落在了陈瑾的手上。
果不其然,她踏入前厅时,那位御前侍卫手边的木桌上放着的,正是那份所谓的血书。
苏言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向上首一福:“民女见过陈大人。”
瞅见底下这女子的相貌,陈瑾眸中掠过一分惊艳,以及二分懊恼。难怪手下前来禀报时,神色古怪。
如此美貌的女子寻上门,也很难让人不会猜测与他的关系。
他不悦地皱起眉,粗声粗气地问起:“你特意上门来,就为了递这么一张状纸?莫不是姑娘忘记了,我这里不是官府,也并非大理寺,根本不能越权插手此事。”
顿了顿,陈瑾这才示意苏言站直身,稍微放缓了语气:“若有冤屈,姑娘不妨到衙门击鼓开堂。知府素来秉公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