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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怎么睡在这里?晚来风凉,小心冻坏了身体。”
衣凰冲他浅笑,想要伸手解下袍子,却被他一把按住,阻止了。“放心吧,我只是来看看你,没有要劝你的意思。”
“呵!”衣凰忍不住轻笑一声,作罢,站起身来与他并肩缓行,“十三来劝我,你来了却直言不劝,倒是让我糊涂了。”
苏夜洵笑声清淡,神色看似柔和,却又遮掩不住的冷寂,他道:“我若劝你,你会留下吗?”
衣凰直接答道:“不会。”
“那就是了。”比之苏夜泽,苏夜洵坦然许多。“既然明知劝不了,我又为何还要惹你不开心?更何况,皇上已经答应让你去了,还有谁能说一个‘不’字吗?”
衣凰看着他眼底那般了然的神色,心底微微一凛,正是因为了然,所以才会放任。他待衣凰之心,衣凰不是不知,她只是装作不知,当做不知。她把他当成苏夜涵的兄弟,天朝的洵王爷,朝中大臣,这样,她便能客观地对待、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他有关的一切事情。
因为,她是天朝的皇后,是苏夜涵的皇后。
“自然是没人说,身为一朝之后,我有责任和义务尽我所能去保护全国百姓的安危。”
苏夜洵只是轻笑,低头看了看脚下被风吹落的花瓣,他弯下腰捡起几片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片刻,突然一甩手将它们全都丢进了路旁的花园里。
“落叶归根,残花湮没。”
醇厚冷冽的嗓音带回衣凰略有游离的思绪,她看了他一眼,微微弯起唇角。
“此次离京,约是要许久,皇上不在之时,朝中诸事便要你多多费心了。”
苏夜洵显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沉吟良久,他突然沉沉地、用力地点点头。
“待你与七弟归来之时,我定会还你们应该完整、安稳的朝堂。”
【三百七十一】君子坦荡共饮殇 '本章字数:270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18 23:43:07。0'
三月,大军离京。
二王、二相领群臣跪拜相送,气势浩荡斐然。
高高城楼上,玄音目送二人领着五万银甲军缓缓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嘴角终于挑出一抹凄冷笑意,看得身旁的笑意感觉寒冷刺骨。
“公主……皇上明明允了公主前往送行,公主为何要……”
“呵呵……去了如何,不去又如何?”嘴角笑意渐渐变冷、变淡,最终消失不见。她回身,款步朝着城楼下面走去,淡紫色盛装附着在她清瘦的身上,显得她越发地形销骨立。
不去,并非她不想去,并非她不想送他出城,而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看他拥另一个女子在侧,称另一个女子为妻,即便明知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情爱之事本就自私,容不得别人分享。
“公主,我们真的就不要回去了吗?”小意跟在身后小声问道,“我们离开大宣已久,不知大宣现在是何模样?王上有没有割城相让?那匿名神秘人会不会真的挥军入我大宣,杀我大宣百姓……”
玄音蓦地停下脚步,小意一时闪避不及,险些撞在她身上。
“不会,哥哥绝不会割城,他是我大宣的王!”玄音神色陡然一凛,眼神冷冽坚定,小意见了心下一阵阵心慌,只觉今日她的公主异常万分,让她心生惧意。
她后退一步,畏畏缩缩地小声喊道:“公主……”
玄音微微愣了一下,骤然戚戚一笑,摆摆手,叹道:“回吧。”她说着带头向前走去,小意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朝着含象殿的方向去了。
处处纷英处处落,满城花香满城春。润泽一楼临水起,娟秀巍峨不失新。
明月星辰四间雅座素来是润泽楼最上等雅座,平日里苏夜泽与衣凰一道前来,从不进雅座,然今天他方一到这里就直接要华柔,要了月字号房。
环顾四周,一派清雅,略通文学之人一眼便可看出壁上所附字画皆是皆是出自行家之手,甚显飘逸潇洒之气,略带丝毫轻狂不羁。虽然那幅题字与墨画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却是神韵相似,那轻纵收放有度的气势,同样引人神往。
定定地盯着字画看了许久,绍元柏的神色从原来的淡然自若渐渐转为沉敛、静默,他沉默不语,良久方才沉沉一叹,叹息声虽轻,身侧的苏夜泽却听得清清楚楚。
继而便听绍元柏问道:“这副字乃涣王所作,可是?”虽是疑问,然语气早已确定自己所想正确。
“呵……”苏夜泽不由轻笑,笑声微冷,笑容中带着沉重的悲意,“难得,这么久了,你竟还识得九哥的字。”话中之意已然默认。
绍元柏便垂首,似是沉思回忆,“怎会忘记?湥Ф5溃肝恍殖ぷ只绺窀鞑幌嗤喔饔兴ぃ凰钕不兜娜词腔镣醯淖郑胨男愿裎艘谎烊骱婪牛厍橹匾濉!�
苏夜泽虽不言,然听他这么一说,心底顿然涌起一阵酸涩,他转过身去走到窗前,凭窗远眺,努力摆脱这种情绪。
“却是不知,这幅画是何人所作。”绍元柏疑惑地盯着那幅画看了片刻,蹙起眉峰,看着苏夜泽。闻言,苏夜泽又不禁低头一笑,道:“就知你会猜不出,也难怪,这世间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像她一样这般放浪形骸,不顾世俗,目空一切?”
绍元柏略一沉思,似是猜到了苏夜泽所言是何人,不由惊讶地瞪了瞪眼,而后又朗声“哈哈”笑开,“难怪,真是难怪……我方才还在想是她,只是我很少亲眼得见她的墨宝,一时倒也不敢确定。”
顿了顿,他又道:“说来也不怪,皇后娘娘,她本就是我天朝的一块至宝,一颗异星,一朵奇花。”
苏夜泽连连点头,表示万分赞同,他拉着绍元柏一道在桌旁坐下,亲自斟满两杯酒,若有所思道:“而今有她在七哥身边,我倒是放心了些,我敢笃定,有她在,七哥必会安全。”
绍元柏点头同意,苏夜泽瞬间又沉了沉脸色,继续道:“今日我找绍驸马实是有事相商。”
“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苏夜泽笑着摆摆手,“不要叫我王爷,你我便如同兄弟,即便如今十姐已经不在,可你依旧是我苏夜泽的兄弟。想来我本兄弟姐妹众多,然今……大哥、二哥、六姐、九哥、十姐……一个个离我而去,十四弟也已遁入佛门,一心修佛……”
他沉沉叹息,语气中有不可消除的无奈,绍元柏明白他的心情,只是依旧忍不住轻轻皱眉,小声念道:“大殿下……”
苏夜泽一怔,眸色骤沉,断然道:“大哥已死。”
绍元柏不解,依苏夜涵与衣凰所言,苏夜泽明明就知道陌缙痕的存在,却为何……
见绍元柏有疑惑,苏夜泽又重复一声,斩钉截铁:“大哥已死。只有死了,才能还他清静。”
绍元柏豁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收起不解神色,正色应道:“是的,大殿下已死,死在当年那场大火中,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
苏夜泽这才微微一笑,继续道:“而今朝中便只剩下四哥、七哥还有我,曾经是兄妹成片,而今却寂寥三人,说来也实在是嘲讽,可是又能怎样?帝王之家,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现下七哥与衣凰去了大宣,便是帝后双双离京,留四哥代理朝政,我知你因为十妹和七哥的事情对毓后与四哥心存芥蒂,可是现在,你我必须要兄弟齐心,助四哥打理好朝政,这是我们唯一能为自的兄弟、为衣凰、为天朝百姓所做的事情。你虽为左相,以岑相为尊,可是我们都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与七哥接触最多,七哥与你商议事情也是最多,自然最懂七哥心思之人也是你,我想七哥离京之情定有事请交待与你,我无心过问,只想你能答应我,在七哥回京之前,与四哥安稳共处。”
静静地听完他这一番话,绍元柏面上虽未动,心底却已经有些潮动澎湃。仔仔细细将眼前之人打量清楚,没错,这是苏夜泽,是那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十三王爷,然不过两年的时间,他已然蜕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苏夜涣的死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个只亲手足,更是一片遮风避雨的庇护,是一片晴空万里的天,是一个稳固坚韧的倚靠。
失去了这些,他就必须要学着自己去保护自己,自己为自己挡去一切祸难,甚至,成为别人的天,别人的倚靠。
而现在,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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