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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点一点地在变弱，直到连自己也感受不到，心很静，存在于一片黑暗之中发不出一丝亮光。
风不知道在何时减弱了它的强度，只有用心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林陌额前的碎发散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的脸，泛着些许阴影，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紧紧地抱住了苏婉，几息时间，陷入了沉思。
“怎么，你在乎这个女人了？”莫城不禁好笑道，不就是一个人类女子，杀多少个都无所谓。
“苏婉，对不起，现在你就先好好地睡一觉吧。”
林陌对着这个饱受痛苦但是嘴际依旧留有笑容的身影说了句，而后把她轻轻地放到地上，在那异常凌厉的眸子中印着莫城的身影。而在下一刻，他的全身就被包裹在一层白色的光雾中。
“这是……”看着林陌的这副样子，莫城的脸一下子阴下来。该死，竟然还有气力使用这一招。
……
忽然林间的树叶被狠狠地震颤了下，数只鸟惊慌地在林间乱窜。
一个疲惫的身影看着另一个仓皇逃走的身影，不觉得微微一笑。而后他回过头，走到躺在地上的身影旁边，将她抱了起来。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他动用了最后的妖力带着她来到了远处的深山之中。
☆、第5章 我成了妖
带着晨曦味道的微风从这扇破旧的窗户外边吹进来，轻轻地拂过躺在这张简陋草席上的身影，这个身穿淡绿色衣衫的身影微微缩着身子，看起来有些疲倦。
“……”薄唇中传来了无力地低喃声，苏婉缓缓地睁开了眼，而在眸子睁开的那一刻，她迅速地抬起手，遮挡着阳光。“好刺眼。”在逐渐聚拢的光线中，苏婉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是如此得光滑细致，不禁疑惑到：这是我的手吗？
过了好几许，当苏婉适应了这个亮光后，就把手的事暂时放在了一边，双眸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这是哪里？”
苏婉立刻睁大了眼，疑惑地看着四周，只是一间破败的草房子，从一扇没有形状的窗户外，看到的是满眼浓重的翠绿。难道这就是地狱吗？她马上就想起自己已经死去这个事实，一边忍不住猜测到。
“你醒了啊。”这时，已经完全变成人类模样的林陌出现在苏婉的面前，眼眸中隐隐地透着几分释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难道你被莫城杀死了吗？”
“这里不是地域。”
“什么，我没死？”
苏婉惊奇地问道，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冲过去然后莫城的那招就一点不差地打在自己后背上，紧接着自己的意识就在瞬间脱离了大半。想到这儿，苏婉还是觉得此刻自己的后背似乎在隐隐地作痛，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没死。
“是的，你没死。”林陌再次重复了一遍，眼神中开始产生了犹豫地意味。他在想着该如何开口，这个复活的代价。
“人死竟能复生。”
苏婉不禁喃喃道，一边看着林陌，一边想着：既然没死，那还是能像以往一样活着。想到这里，苏婉的心释然了不少，她开始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正当自己起身时，眸子恰巧瞥见了一旁的破旧水盆中的人影后，苏婉彻底地呆住了。印在那水面之上的身影，生得一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面庞。她的眼神开始微颤，而后迅速回过头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让你复活，我把你附在了一株百年兰花之上。”
“所以我现在是……”
“是的，你现在是妖。”
“妖。”苏婉重复了这个字眼，冷不丁睁大了眸子。自己死后竟然变成了妖，变成了自己平日最怕遇见的妖，上苍，这是要闹哪样啊，难道你是真的不想让我死吗？
“接下去我会还清的。”看着神色变化的苏婉，林陌补充道，眼眸中带着明显的认真。
苏婉没有立刻说话，看着林陌忽然发现此刻自己的思绪竟然不是那么得混乱，事实摆在眼前，回不去就是回不去，怎么想又有什么用。不过，重生或许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本就决定要死的，现在重生就像是一种惊喜。
“那时死了现在就不用多想了，可是好歹自己还活着，得回去给姨夫家一个交代，现在能回去吗？”苏婉回过眸子说道。自幼双亲不在，全靠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不管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是必须的。
“可以，莫城不会这么快就出现的。”林陌说着，还是讲明了他们的形势，“我把他重伤了，他现在应该回妖界了，因为在那里他能更快得恢复。”
“那我们就快点走吧。”苏婉抿了抿唇说道，心中还是明白莫城的厉害程度。
……
再次走近熟悉的房间，苏婉坐了下来，眼前的一切从她醒来的这一刻就与她毫无关系了。生活了近16年的地方，她再次留恋地环顾了四周，而后咬着牙写下了书信。之后将书信放于桌上后，苏婉站起了身，为了不让风把书信吹走，她特地关上了窗户。
“我们走吧。”
手失去了木质门的熟悉触感，思念被无情地埋进心中。苏婉转过身子对林陌说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妖界。”
现在林陌受伤，而苏婉没有进行过修炼而不会任何的法术。去妖界便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偌大的妖界，莫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他们。当下，林陌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
“能不能稍微晚点，我想去街上走走”这时苏婉迟疑地说出了口，她不想回避自己最深的那抹情愫，还是留恋为人时候的日子。既然已为妖，那么往日来人界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她想再最后带点回忆。
“嗯。”林陌点了点头，微微地凝了凝好看的眸子。他也能明白苏婉的想法，这种毫无征兆就变成了妖，或许换做是自己也未必能马上接受。看着苏婉这种迟疑的样子，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随后他们走出了大门，穿过一条狭长的小道后，二人就来到了镇上。
这个时候花灯已经全部被撤掉了，街道依旧如往日般热闹，但是此刻越热闹却是在苏婉的眼中越发得刺眼。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平静，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类了，而是一只妖。
忽然，在苏婉眼眸掠过的街道那一端，出现一个身影瞬间让她的身子微滞。是齐世，接着跟着思绪她立刻奔过去。
一旁的林陌注意到了，也是立刻跟上去，他没有去阻止苏婉，因为心中隐隐地想到了什么。
“是齐世，真的是他。”他们回来了，看见姨夫他们，苏婉只觉得此刻一阵激动，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苏婉忍不住想走上前去，但是很快她就被自己的思绪制止住了。自己容貌变化了，他们怎么会认得？想到这儿，苏婉只得站在这一处，暗暗地看着他们，心中很不是滋味，特别是看到齐世后，苏婉的心在隐隐地颤动。
当被姨夫无力地欺负的时候，是齐世站出来挡在她的身前，当自己渴望得到好看的发饰的时候，是齐世背着家里人外出偷偷地打工给她买回了发饰……一切的一切的回忆在此刻被无情地挖掘出来。
但是现在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此刻苏婉看着齐世此刻正在一个卖发簪的小摊位上细心地挑选着发簪。看着齐世的侧脸，这种认真的样子，苏婉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齐世，这是挑给谁的啊？”苏婉的耳际传来了姨母温柔的声响。
“当然是给苏婉的，你说这根怎么样？”说着，齐世拿起了其中一根发簪。
“这个不错啊，我想苏婉一定会很高兴的。”姨母含笑道。
“齐世。”站在这一侧，苏婉呆呆地叫着他的名字，这个身影已经越来越远离自己了，今后将会是难以触摸的存在了。这根发簪，永远都不会到自己的手中。苏婉抿着薄唇思绪一阵翻涌，不觉得泪水充盈了眼眶，模糊了视线，模糊了这个身影。
其实苏婉知道，他的爱恋，自己所能回报的只是深深的感激，只是当想到会永远看不见他的时候，心就会莫名地难过。对于可亲的姨母，当下是没有机会报养育之恩了。
“苏芮，你……”站在一侧林陌迟疑地问道，至始至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她满脸的泪水，自己的心隐隐地竟有几分抽动。这张哭花的脸，他有种想拥入怀中的冲动，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他忍住了内心的想法，暗暗地抽回了手，神色有些黯淡。
终于在大喘一口气之后，苏婉抹干眼泪转过身，在吸了吸鼻子后，笑着对林陌说道：“我没事了，走吧。带我去参观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