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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名-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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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了。」另一个恶魔说,「他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在镇上跑来跑去。」

「他这个样子也不能待在这里。」黯坎尼斯喝斥,他继续粗略地按摩我的手臂和双脚,我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大多是刺痛感,有点像不久前我渐渐睡去时的温热感多加了痛苦的感觉。他每次摸到我受伤的地方时,我就感到一股刺痛戳着我,但我的身体已经累到无法畏缩了。

青绿面具的恶魔靠了过来,一手搭在她朋友的肩上,「盖瑞克!我们现在得走了,其他人会照顾他的。」她试着拉朋友离开,却拉不走。「别人看到我们和他在一起,会以为他是我们打的。」

黑面男子咒骂了一句,接着点头,开始伸手进袍子底下翻找东西。「不要再躺下去了。」他语气急迫地对我说,「到里头去,到可以暖和身子的地方。」群众的声音已经近到我可以听到个别的人声夹杂着马蹄声与木轮咯吱作响声。黑面男子伸出手。

我等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他手上拿了什么,一块银币,比我丢掉的一银分还贵重①,这金额多到我难以思考,「拿去吧。」

『注①:银币(Silver Talent)是席德币,世界通用币。银分(Silver Penny)、铜分(Copper Penny)、铁分(Iron penny)则是联邦币。』

他是黑暗的象征,黑色连帽斗篷、黑面具、黑手套。黯坎尼斯站在我面前,手上拿着闪着月光的耀眼银币给我。我想到《戴欧尼卡》剧中,塔瑟斯出卖灵魂的情节。

我拿起银币,但我的手麻到感觉不到。我必须低头确定手指抓住了它。我想象我可以感受到一股暖流往手臂蔓延,我更用力去感觉,对着黑面男子露齿而笑。

「连我的手套一起拿走吧。」他脱下手套,把它们推到我胸口。我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青面恶魔就把我的恩人拉走了。我看着他们两个离开,在塔宾的月色下,他们的黑色长袍在灰黑色的街道上,就像是一道逐渐消失的黑影。

不到一分钟,我就看到庆典游行的火炬从附近的街角过来,上百位男女歌唱、喊叫的声音像浪潮般朝我涌来。我赶紧后退让路,直到我觉得背后靠到墙壁为止。接着我虚弱地向旁边滑动,最后我躲进一个凹入的门口。

我从那里观看游行,一群人走过,又叫又笑。泰鲁高高在上地站在四匹白马拉的马车背后,他的银色面具闪耀着火炬的光芒,他的白袍白净无暇,袖口与衣领都围着白毛。身穿灰袍的祭司在马车旁随行,敲着钟,吟唱着。他们很多人带着忏悔祭司的沉重铁链。人声与钟声,吟唱与铁链,混合成一种音乐。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泰鲁身上,没人注意到我站在门口的阴影下。

过了近十分钟,人群才完全经过。我等到大家都走光了才出来,开始小心翼翼地走回家。我走得很慢,但手中握的硬币让我更加坚强。我每走十步左右,就检查一下我那麻痹的手是否还紧抓着那枚银币。我想戴上他送的手套,却又怕银币掉入雪中不见踪影。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路让我的身体暖和了一些,不过我的脚依旧像木头般没什么知觉。我转头往肩后看时,发现我的足迹每隔一步就留下一些血迹,那带给我一种奇怪的安心感,流血的脚比冻僵的脚好。

我在第一家我认得的旅社前停了下来:笑面人旅店。旅社里充满了音乐、歌唱、庆祝的气氛。我避开前门,绕到后面的巷子,有两位女孩子偷懒在厨房门口聊天。

我跛着脚走向她们,倚着墙当拐杖,她们一直没注意到我接近,比较年轻的那位看到我时倒抽了一口气。

我又走近一步,「你们能帮我拿点食物和毯子来吗?我可以付钱。」我伸出手,看到手颤抖的程度,连我都吓了一跳。银币上沾了血迹,因为刚刚碰到了我的脸。我的嘴里感觉有伤口,连说话都会痛,「拜托。」

她们吓得静静地看着我一会儿,然后两人面面相觑,比较年长那位作势叫另一位进去,年轻的女孩不发一语地溜进门内。那位年纪较大的女孩可能约十六岁,她靠近我,伸出手。

我给她钱币,让手臂沉重地落在身体一侧。她看了钱币一下,再次凝视了我很久,便溜进门内。

从敞开的门口,我可以听到旅店热络忙碌的声音:低语对话声,夹杂着笑声,瓶瓶罐罐清脆的碰撞声,以及木杯放到桌上的砰然响声。

另外还有鲁特琴的弹奏声,轻柔地穿梭在这一切声音之间,那声音很隐约,几乎被其他噪音掩盖了,但我听起来就像母亲可以辨识孩子远在十几个房间外的哭声一样。那音乐就像是家庭、友谊、温暖关系的记忆,让我的胃揪成一团,牙也痛了起来。一时间,我的手不再因为寒冷而疼痛,而是渴望音乐穿梭其间的熟悉感。

我拖着脚慢慢移动,慢慢沿着墙移开门口,直到我听不到那音乐为止。之后我又移了一步,我的手又因为寒冷而痛了起来,胸口也因为肋骨断了而疼痛不已,不过这些痛苦比较单纯,比较容易承受。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两位女孩才回到门口。比较年轻的女孩递给我一条毯子,里面包了东西。我把它们搂在疼痛的胸口,它们的重量似乎和尺寸不成比例,感觉沉重许多,不过由于我的手有点发抖,也难以辨别。年纪较大的女孩拿出一个装了钱的小钱包,我也拿了,还因为抓得太紧,让冻伤的手指都疼了。

她看着我说:「你需要的话,可以进来待在火堆的角落。」

年轻的女孩立刻点头说:「纳堤不会介意的。」她上前拉我的手臂。

我猛然甩开她的手,差点跌倒,「不要!」我想大喊,结果发出来的却是微弱的嘶哑声,「不要碰我。」我的声音颤抖,虽然我也无法判断我是生气还是害怕。我摇摇晃晃地靠着墙,声音听来模糊,「我没事的。」

年轻的女孩哭了起来,她的手无力地放在身旁。

「我有地方可以去。」我的声音嘶哑,转身离去。我尽速离开,除了逃避人以外,我不知道自己想逃离什么。那也是我学到的另一个启示,或许我学得太透彻了:人代表着苦难。我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呜咽声,我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才走到街角。

我走回我的藏身之处,两个建筑的屋顶在第三个突出的屋顶下相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爬上去的。

毯子里包着一整瓶的香料酒,一条刚出炉的面包,以及一块比我拳头还大的火鸡胸肉。在下雪转成下冰雨时,我用毯子裹住自己以避寒风。我身后的烟囱砖头是暖的,棒极了。

第一口酒入口时,如火焰般灼烧着我嘴里的伤口,但第二口就没那么痛了。面包松软,火鸡肉还是温热的。夜半镇上所有的钟开始鸣响时,我醒了过来。大家跑上街大叫,为期七天的大悼日终于过了,冬至过了,新的一年就此展开。

第二十三章 燃烧的轮子

当晚我一直窝在那个秘密基地,隔天睡到很晚,醒来发现身体僵直,痛不欲生。既然还有一些食物和一点酒,我就一直待在原处,不冒着摔下楼的危险到街头行乞了。

这天毫无阳光,湿冷的寒风吹个不停,冰雨吹打进突出的屋顶下。我身后的烟囱虽然温暖,却不足以烘干毯子或赶走湿透我衣服的冰冷水气。

我早早就喝完了酒,也吃完了面包。之后的时间,我大多是在啃火鸡骨头,用空酒瓶把雪温融以便饮用,但这两件事都成效不彰,结果我吃下好几口泥泞的雪,害我全身颤抖,嘴里还留下焦油味。

虽然遍体鳞伤,下午我还是沉沉入睡了,睡到晚上才醒来,整个人充满暖意。我掀开毯子,移开现在烧得太烫的烟囱,又睡到天快亮时,才全身颤抖、湿答答地醒来。我感到头晕,脑子不太清醒,于是我又缩回烟囱旁边,整天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忽睡忽醒,因为发烧而睡得很浅。

在发烧得神智不清,又几乎全跛之下,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爬下屋顶的。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走过蜡油区与板箱区之间约两里的路程。我只记得我跌落通往查比斯地下室的楼梯,手里紧抓着钱包。我躺在那里颤抖与冒汗时,隐约听到他光脚踩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他轻轻地扶我起来,「乖,乖。」

我高烧了好几天,都是查比斯细心地照顾我。他帮我盖好毯子,喂我吃东西,当我高烧不止时,他用我带来的钱去买又苦又甜的药水。我发烧时不断梦到过世的双亲、祁德林人、一位眼睛空洞的男人,并从睡梦中呼喊,查比斯总是在一旁帮我把脸与手擦湿降温,耐心地低语:「怎么了,怎么了,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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