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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那样做的,那么暂时,她的保姆工作还得做下去,做到何时是个头,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随着萌萌的成长,她对自己越来越依赖了,而邵云似乎也开始逐渐习惯起有她存在的这个小窝。
通常只要邵云一到家,曼芝就得立刻离开,他不想跟她有太多相处的时间,在心里本能地排斥着曼芝。
某天下午,萌萌发烧,曼芝实在不放心,恳请留下来陪一晚,邵云犹豫再三,终于点了头。
邵云把大房间留给她们,自己抱了条薄毯睡到了隔壁。
曼芝给萌萌灌了很多水,又用了些退烧药,隔一个小时就给她量一次体温。最后,孩子朦胧睡去,曼芝却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思绪太多,她担心着萌萌,何况一墙之隔还躺着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男人,明知邵云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她却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紧张。
邵云却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从做服装生意开始,已经倒腾了好几批买卖,古玩、家电,甚至化妆品,总之什么赚钱卖什么。
他从没觉得这么累过,每天都在忙,再也没有花天酒地,没有夜夜笙歌,偶尔跟朋友搓个麻将、吃个饭也是匆匆忙忙的,心里永远惦记着“赚钱”二字。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这么庸俗,可这种庸俗也没什么不好,过久了,那些令他痛苦的思想可以被挤到一边,他堂而皇之地把这一切都当成必然,用最粗俗的话去抨击挫折,然后迅速忘记。这样,他基本成了个和别人一样快乐的人。
唯一困扰他的是梦境,不受他的思想,不受他的心控制,硬生生地当着他的面挤进来,然后凌迟他。
半夜里,曼芝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像有人被枕头蒙住了呼吸,发出痛楚的呓语声。她惊悚地爬起来,打开床边的一盏台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捏了把汗,蹑手蹑脚地循着声音而去。
那响声是从邵云的房间里发出来的,他大概做了什么噩梦。
曼芝不知所措地在他跟前站立了一会儿,迟疑地伸手去推他,要把他摇醒,从恐怖的深渊里解脱出来。
邵云忽然大叫一声:“对不起!”随即一跃而起,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身上已然汗水涔涔。
醒了,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可是梦里的感觉那样真实,撕扯着满目疮痍的心,痛不可当。
曼芝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低声道:“擦擦汗吧。”
邵云没有看她,也不伸手去接,只喃喃地说:“是曼绮,她又来了……她在怪我没救她!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她,我答应她的,却没有做到!”
曼芝的心抽搐起来,她看清了邵云脸上的痛楚,鼻子一阵发酸,眼泪悄然滑落。
听到抽泣声,邵云缓缓地转过头来,在看见曼芝的一刹那,他的眼神陌生而凌厉,令曼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走开!”他咬牙切齿地对她说。
曼芝掩面,飞也似的奔回了房间。
那天夜里,她哭湿了整个枕头。不得不再次相信,邵云对曼绮是真心的,如果不是自己,姐姐至少可以享十多年的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长眠于地下。
可是,她觉醒得太晚了。
第四部分
曼芝终于顺利地当上了萌萌的“保姆”,她对这个胜利的成果感到相当满足,尽管父亲和哥哥知道后都竭力反对。
三个人里,冯涛年纪最长,这时候不免倚老卖老起来,“依我说,你就把面子往地上一搁,到老头子榻前赔个不是,那不还是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于跟着我们瞎混?”
张昆呵呵一乐,也道:“是啊,是啊,赶紧回去把大权抢回来,将来哥几个还等着你赏饭吃呢。”
邵云绷着脸,置若罔闻,听他们说够了,才道:“都少废话,给句明白的,这个忙你们倒是帮还是不帮?”
冯涛皱眉道:“不是我们不帮,只是就你这样儿的,能吃得了那个苦?你啊,也就坐坐办公室合适。”
古超从门外进来,边走边将手中的烟抽出来乱甩,看见邵云,嘿嘿一笑,“哟,云少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说着倚在邵云旁边坐下,嗓门格外粗大,“你们家老爷子还好不?当初他是怎么说我们来着?”
他眼一眯,似在回忆,“说我们是流氓,人渣!嗨!”手一拍邵云的肩,“你怎么敢又背着他跟我们来往啦?”
邵云脸色铁青,冯涛立刻丢了个眼色给古超,喝道:“你别一来就喷粪,他心里正堵着呢。”
古超也就是玩笑两句,岂能不知邵云的处境,一看这情形,立刻见好就收。
张昆拗不过,才张口道:“我那儿倒是有一批羊毛衫,外贸挑次下来的,料子没得说,可惜美国佬质检太严,愣给刷下一批来,差点没折死我。这么着,我全给你,朋友一场,也别钱不钱的,你能卖掉多少,都算你挣的。”
邵云面色和缓下来,低声道:“那不成,还是按你们的规矩算,钱该怎么给就怎么给。”
冯涛听了,少不得也要出份力,“衡山路上我那间铺子上个礼拜刚腾空,还没来得及招租呢,你摆那儿得了。”
张昆点头道:“那儿地界不错,女孩子逛得多,肯定有生意。”
古超一拍胸脯,朗声道:“既然这样,哥哥我跟你一起练摊去,多个人多份力。”
冯涛乜斜着看他,“你不是冲阿云去的,是冲那里的女孩子去的吧。”
众人都乐。
邵云问:“什么时候可以拿货?”
张昆道:“你有空随时行啊。”
“那就现在去。”邵云向来是雷厉风行的脾气。
古超也站起来,“我陪你一块儿去。”
走到门口,冯涛叫住邵云:“你现在的房子真住不得,别跟自己拧,搬我那儿去,我那栋公寓空着也是空着。”
邵云低头笑笑,说:“谢了涛哥,我也不能老靠着你们白吃白喝。那里还行,无非是个睡觉的地方。”
冯涛摇头叹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思忖片刻,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沓钞票,走过去往邵云手里塞,“奶粉钱。权当我们这几个叔叔对孩子的一点心意。”
几个人都把原本嬉笑的脸收了一收,凝重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年轻的父亲。
邵云从心头热起来,用力一抿嘴,没有推辞,“你们的好处我都记着,将来一定加倍还。”
第二天,邵云一早就在衡山路上摆好了摊。古超也赶来帮忙,他本就是练摊的出身,门面、布局都比邵云有经验。不到九点,两人就站在窄小的铺子外笃定地抽烟了。
上午人不多,临近的铺子也都有些懒懒散散的。古超趁机揪住邵云说话:“你真打算这么混下去了?”
邵云优雅地将手里燃着的烟用手指稍稍弹了一下,又送到嘴边,缓缓地抽着,似笑非笑地望着古超,“靠自己活着不是挺好的?”
古超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好个屁!我要是有个富贵的爹,还跑出来喝这西北风?让我天天给他舔脚丫子我都乐意!”
邵云嗤之以鼻,不想理他,转过头去看远处。
古超悻悻地道:“你就是读书读多了,大概把脑子给读坏了,放着好日子不会过!”
几个女孩唧唧喳喳地走过来,停在他们铺子面前看衣服。古超这才来了兴致,走过去道:“美女,看中什么没有?”
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疑惑地问:“你是老板吗?”
古超嘻嘻一笑,指指邵云,“老板是他,我只负责给他打工。”
邵云回过头来,微微点了点头。
“哎,我说那位帅哥,这件多少钱?”另一个大胆的女孩手里捏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笑眯眯地盯着邵云问。
邵云稍一愣神,略带尴尬道:“九十。”
“这么贵啊,能不能便宜点儿?”
邵云倒不知怎么应对了,他还从来没做过生意。
古超走上去,叽里呱啦和那女孩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便宜了二十。古超还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对那姑娘道:“我这回亏大发了,你怎么也得叫我声帅哥补偿补偿。”
女孩子一扬脖子,口气冲冲地道:“那我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你哪里帅啦。”
古超的确长得有些抱歉,光一双金鱼眼就跟帅字完全靠不上边儿,此刻自找了个钉子碰,倒被噎得直翻眼睛。
等头拨客人走了,邵云蹙眉问古超:“亏本咱也卖啊?”
古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