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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应该没关系。”邵云边说边给自己也斟上。
两人各点了一份套餐,等上齐了,上官琳拉开架势就忙活开了。她已经很饿了,谁说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少消耗体力?脑细胞可是成片成片地死去,不及时补上怎么行。
邵云出神地望着她吃,眸中神色逐渐柔和。
上官琳抬起头来,看到邵云盯着自己,便用眼睛瞪了他一下,用叉子轻轻敲了敲盘沿,“吃你的呀,看我干吗?”
邵云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竟真的乖顺地低头去切割盘子里的食物了。
上官琳不免有了几分得意,她发现邵云是吃硬不吃软的,你若对他客客气气,他反而会有几分警惕和疏离,真是个古怪的人。
上官琳觉得差不多了,到底忍不住端起红酒来啜了一小口,很陶醉地咂咂嘴。
“说吧,有什么不痛快尽管倒出来,我保证不捂耳朵。”她欣赏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似乎漫不经心地说。
邵云看看她,沉默了一下,才淡然道:“也没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
上官琳乜斜起眼睛,不满地盯着他,鄙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如果不是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出来吗?哦,现在来了,你又什么也不说了。”
邵云唇角一扬,笑道:“你似乎对我的事情很好奇。”
上官琳被他戳破心事,脸微微一红,但仍强硬地说:“不肯说就算了,怎么还猪八戒倒打一耙。”
邵云嘿嘿笑起来,轻描淡写道:“说了你也不感兴趣,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上官琳紧盯住他,寸步不放,“那就——说点我感兴趣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邵云神色平静地问。
上官琳咬了咬嘴唇,这是难得的机会,也许她能借此解开一些心中的疑惑。
“你和曼芝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问题,含笑反问:“你觉得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上官琳无视他笑容里的冷峻,逼近一步,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互相不闻不问,你在外面那样,她也从来不生气。你们根本就不像一对夫妻嘛。”
上官琳说这番话时,尽量避免有责问的嫌疑,因此语气十分缓慢。她注意到邵云先是漠然,后来有点不耐,微眯起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些惊心动魄的阴鸷,简直像要随时发作的样子。
上官琳密切注视着邵云的神情变化,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既然她接受了他的邀请来到这里,他就得有承受询问的思想准备。
最终邵云眼里激烈的情绪退了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像不像都无所谓,反正已经是了。”
上官琳更迷惑了,情不自禁地问:“那你……到底爱不爱她?”
邵云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瞪着她,少顷,喉咙里发出咕咕的笑声。
上官琳再次恼火起来,觉得跟他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谈话。她几乎打算拎起包走人了,可是邵云突然开口了。
“你眼里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他收起了玩笑的嘴脸,很正经地问她。
上官琳绷着脸,不理他,觉得跟他谈爱情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邵云端详她的脸色,扬起嘴角,微笑道:“你似乎比我更容易来情绪。”
上官琳赌气地沉默着。
他的表情终于微沉下来,将手边的红酒端起,低头注视着杯中,喃喃地低语:“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爱情可言。”
上官琳听他这么一说,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哼了一声道:“那你还结婚?娶到曼芝姐那么好的人,你这不是害人吗?”
邵云瞥了她一眼,眼里含着一丝讥讽,“娶她就非得爱她吗?”
上官琳气愤地瞪着他反问:“难道不用吗?你的逻辑倒是异于常人的。”
邵云笑起来,可是上官琳觉得他笑得很牵强。
“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纸契约,她欠我一笔很大的债……大到……要用一辈子来还。”他的脸上泛起一丝朦胧的痛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官琳彻底呆住了。
“她欠的……是什么债啊?”
酒喝得太急,邵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他不耐烦地对上官琳摆摆手道:“别问了,咱们喝酒。这酒真不错,你尝尝。”这样说着,只管往自己肚子里一杯一杯地狂灌,直到瓶子见底。
他唤来服务生,又要了一瓶。
上官琳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理不清思绪,只顾怔怔地出神。
转眼间,第二瓶酒已经被邵云灌下去大半,上官琳这才惊觉起来,赶紧起身阻拦道:“哎,你别再喝了。”
她顾不得想太多,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于是说:“我该回去了。”
邵云此时已经神情微迷,听见她说话,仿佛从梦中醒来,“哦,你要走?好,我送你。”
他立刻买了单,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他那稍许狼狈的样子,上官琳皱了皱眉,也站起身来。
上官琳扶着邵云踉跄地出了餐厅,心里有点着急,他这个样子显然不能开车了。非但如此,还得自己想办法送他回去才行。一来一回很耽误时间,早知道如此,真不该答应他出来。
邵云的手臂搭在她肩上借力,上官琳瘦削的身形便格外吃力起来。偏偏他们来的这家餐厅还在步行街上,根本没法马上拦到的士。她恼恨地傍着邵云亦步亦趋。
邵云并没有十分醉,神志还算清醒,他歪着头,对她说了句:“真不好意思。”那带着酒味的气息轻轻拂到她脸上,她干笑了两声。
走了一段,彼此都有些累,邵云顺势就着一棵树停下,然后整个人靠在树上,静静地喘息。
步行街的风景很好,颇有点小公园的味道。然而此时的上官琳只觉得心烦意乱,她不停地看表,邵云也注意到了,缓缓地说:“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待一会儿自己也能走。”
“那怎么行?万一你被人劫财劫色呢?”上官琳飞快地说着她平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完全不经过大脑。
邵云虚弱地笑了笑,凝视着她。街灯下,她闪亮的眼睛纯净而明媚,此刻因为心里有事,多了几许焦灼。他依稀记起多年前曾经见过的相仿的一双眼睛,连焦灼都如此相像,他看着看着开始恍惚起来。
上官琳左右望了望,凑近他一点,蹙眉问:“能不能再坚持一下?多走两百米就到街口了,那里可以拦到的士。”
她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考虑如何走出困境上,浑然不觉邵云离她越来越近,等她察觉时,双肩已经被邵云轻握在手中。
他们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邵云的眼神完全变了,说不清是温柔还是深沉。
上官琳过于惊诧,已完全失去了辨识力,只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被努力按捺在胸腔内,却似要呼之欲出。
邵雷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他们的交往纯净得像一杯白水,不掺一丝杂质。开心是透明的开心,犹如碧空如洗的蓝天,她一直向往的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爱。可是现在,她惶惑起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如此失控,仿佛完全不是原来的自己。
邵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一缕完全陌生的味道。她知道,按照常理,她应该立刻将他推开,或是赏他一个耳光。可是,她的手终于没能举起,只觉乏力而晕眩。
在他的唇即将碰触到她的时,上官琳听到他很低很低地唤了一声:“曼芝……”
那一声呢喃几乎轻不可闻,仿佛只是在他的喉咙里翻了个滚,被竭力压制住了,不肯轻易吐出来,可是上官琳还是听清了。
好似一个惊雷在她耳边炸响,使她瞬间冷却。她把身子猛地朝旁边一闪,就轻易挣脱了他的掌控。
邵云没有提防她的反应,醉酒后脚力虚浮,身子一失衡,便朝树边的小花坛栽了进去。
上官琳冷冷地看着他匍匐在灌木丛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皱了皱眉,走上前去,用手指捅捅他的肩,粗声粗气地问:“喂,你没事吧?”
邵云这才有了几分动弹。上官琳在他背后望着他的双肩逐渐抖动,且越来越剧烈,心一紧,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可是待他回转身来,她才发现原来他在哧哧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