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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葙变了脸色,她实在不愿跟五爷或者褚先生有什么牵连。
杨靖康解释道:“褚先生在演乐胡同很吃得开,他认可的铺子,那些头牌名伶都认。”
宋青葙闻言,想了想,笑道:“那就劳二爷费心,开铺子不就是为了赚钱,怎么便宜怎么来就是……铺子掌柜叫崔旺,是个信得过的人,二爷若有消息,吩咐他就是。”
三人商议罢,宋青葙告辞,去演乐胡同转了转。
杨靖康对钟琳道:“小小年纪有这份沉稳,又想得通透明白,怪不得你平日看重她。”
“三娘人是真好,可惜命不好……铺子是我们两人的本钱,不过对外是瞒着的,你平常说话也留点心,别被人听出话音来。”
杨靖康连连答应,“你连我都信不过,我办事何曾糊涂过?”
钟琳笑笑,吩咐丫鬟,“现下倒是有点饿了,想喝白粥,顺便把宋姑娘带的酱菜盛一小碟来尝尝。”又对杨靖康道:“三娘做得一手好菜,你也吃点。”
——
腊月十二那天,宋青葙早早起来焚香熏衣供了财神,又对着观世音菩萨拜了拜。
碧柳笑着打趣她,“可见姑娘再老道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不是说我们中原的神跟番邦的神不能一起敬奉?”
宋青葙一时无法应对,瞪她一眼,自去研磨抄经。
心渐渐静下来,便觉得时间不是那么难熬。
过晌,常喜骑马赶回来,“恭喜姑娘,贺喜姑娘,铺子生意火得不得了。”
碧柳喜出望外,催促道:“怎么个火法?”
常喜憨憨一笑,“我也是听崔掌柜说的,说是开张鞭炮刚响完,头一位客人就进门了,二话没说,要了八套磕花饽饽。紧接着去了三四个读书人,说咱们的点心做的精致,这下可好,不到一刻钟姑娘让摆出来供客人品尝的点心就没了。我来前,铺子里的点心已卖了个七七八八,崔掌柜问家里还有存的没,让我给带点过去。铺子里,白案也忙着另做呢。”
宋青葙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沉吟片刻道:“待会让秋绫她们装两食盒,你带过去,要卖完了就早早打烊……头一天大家看个热闹吃个新鲜,等过上十天还这么火,就说明咱们的铺子开起来了。”
常喜点着头,“崔掌柜也是这么说,说好不好,正月初八再开门的时候才能看出真章来。”
崔旺是付氏陪嫁丫鬟秋绮的男人,以前在衣福记做管事,又在文福记做过二掌柜,这次是赵掌柜举荐他来任掌柜。
崔旺个头不高,微胖,眯缝眼塌鼻梁,表面看上去忠厚老实,其实内心里很有想法。
宋青葙相信这点,否则母亲也不会把秋绮嫁过去。
常喜再次回来时是未时三刻,说店铺已经打烊了,点心没卖完,崔掌柜不让卖了,剩下的点心找了几个食盒装着,送给左邻右舍的铺子里了。
宋青葙笑着点头,“崔掌柜办事我放心。你下去歇着吧,今晚点心做出来,明儿一早,你赶着城门开了就送过去,留在哪儿看着哪些卖得好,都什么样的人买,每次买多少,然后根据崔掌柜的提点对照自己看出来的,时候久了,就知道咱们各样点心该备多少了。”
“嗯,我晓得了。”常喜答应着退下。
宋青葙提笔将先后两次送去的点心大致合算了遍,写出几个数目来,吩咐秋绫按照数目准备点心。
刚放下笔,碧柳慌里慌张地进来,“姑娘,王劲来了,就是玉姨娘的那个邻居,还带了个陌生男子,说是有要事知会姑娘。”
宋青葙皱眉,“什么事儿?”
“他不说,说只能说给姑娘听。”
宋青葙冷冷地道:“既然见不得光,定非什么好事,就说我正忙着,没空。。”
碧柳应声出去,没多久小跑着进来,手里攥着个纸卷儿,“王劲说姑娘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见不见。”
宋青葙接过来,只扫了两眼,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碧柳不明所以,担心地问:“姑娘?”
宋青葙咬着下唇沉声道:“将那两人请到花厅,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隔着屏风,宋青葙静静地看着花厅的两人。
王劲个头魁梧,穿身土灰色裋褐,半个屁股捱着椅子边,看上去局促不安。
另一个人则沉稳得多,安坐在官帽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高几上的花斛。
宋青葙轻咳一声,那人转过头,露出一张标致得犹胜女子的面容,起身长揖,“千玉见过宋姑娘。”
宋青葙没吭声,问王劲:“银子凑够了?”
王劲掏出个荷包,“还差八两,不过有支金簪,不知能不能顶数?”
碧柳接过荷包,数了数,一对十两的锭子,三只五两的锭子,还有七八块碎银子,差不多有四十多两,遂点头,将簪子递给宋青葙。
簪子式样很简单,簪头是对并蒂莲,做工一般。
宋青葙笑笑,“将就着吧。”
王劲闻言,大喜过望,“砰砰砰”对着宋青葙磕了三个响头。
宋青葙安然受之,“希望你将来发达之后,别忘记曾因求娶玉娘,而跪过一个小女子。”
王劲一愣,凝重道:“姑娘之言,王劲铭记在心。”
一时,屋内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宋青葙紧握着纸卷,手指已有些发白。
千玉却端起茶杯,一手惦着杯盖轻轻拨着水面上的茶叶,屋里便响起细微的碰瓷声。
王劲瞧瞧屏风,又看看千玉,开口道:“姑娘,昨天有人找到我家班主,说要排出戏……”
第27章 戏里戏外
宋青葙微微一笑,“排戏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不爱看戏。”
千玉放下茶杯,起身,慢悠悠地踱到屏风前,“姑娘不爱看戏,可有得是人想看姑娘的好戏。”
隔着薄如蝉翼的绡纱,他的声音低且媚,有种魅惑人的力量。
宋青葙深吸口气,指腹摩擦着纸卷,竭力平静地说:“公子既然找上我了,又何必卖关子?”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千玉低低笑着,细长的手指拂过绡纱,描摹着黄杨木框架上繁复的缠枝梅纹路,“相托之人姓凌名云,艺名千云,这出戏就是他写的。我曾与他在同一处学艺,对他的小癖好略有耳闻,见到戏本子不免联想到三四个月前京都挺轰动的一件事,就顺便打听了下……王大哥素日对我有恩,正好他为银子发愁,我想我既然答应他作媒人,索性好人做到底,就一同来看看。”
宋青葙浅笑,“王劲跟玉娘的事儿,我本就没打算拦阻,倒是公子,听着像是个明白人,怎么说话也藏一半露一半?”
“千玉也想探探姑娘的底儿。”千玉轻轻叩着屏风边框,有点像西皮流水的板儿。
屏风内,露出他半截儿手指,修长有力,保养得很好。宋青葙着意地看了几眼,低声问:“千云为何找上千家班?戏什么时候上演?”
千玉回答:“什么时候开演,我不清楚,他也没说,就说年前练熟了。至于为何找上千家班,一来德云社庆丰班等知名戏班子有专门写本子的人,他们从来不用外面的本子;二来,千家班到京都不满半年,还没站稳脚跟,手头不怎么宽裕,千云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有这笔银子,戏班子上下三十多口就能过个安稳年;第三……”笑了笑,“这出戏,千云指定由我演。”声音里,含着浓浓的自嘲还有一丝几乎无法分辨的凄凉。
宋青葙不由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慨,盘算许久,方道:“眼下我也没好法子,等想出个眉目来,会找人知会你……你平常可空闲?”
千玉闻言,却轻松起来,笑道:“有姑娘这番话,千玉就放心了。我平常上午排戏,下午上台,夜里多半没事,姑娘若找我,草棚子后面一溜最东头那间就是。”
虽是正经八百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说,却凭空多了几分暧昧。宋青葙气恼,起身道:“银子我收了,玉娘何时跟你们走?”
王劲闻言,忙恭敬地回答:“我找人算过了,十六那天是吉日,要是方便的话,我巳初在角门等着。”
千玉却赶着问:“若千玉有事寻姑娘,该往何处去?”
宋青葙顿足,“贡院附近有家叫文福记的笔墨铺子,掌柜姓赵,有信送到那里就成。”
回到西厢房,宋青葙将手里的纸卷往桌上猛力一拍,震得杯盏叮当作响,“无耻!卑鄙!”
怒气不加掩饰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