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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生的药和补汤一天都不能断。泱生每天早中晚都往厨房里赶,给念生煎药熬汤,忙得团团转。
他煎好了药,熄了火,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水,小步快速回了房。
念生还没醒,他只好把她摇醒,抱在怀里,小喝一口药水,然后哺到念生的嘴里。孩子小,觉得太苦,肯定会摇来摇去的不好好喝,念生也不例外,泱生一开始拿她没辙,只能是能喂多少便算多少,每次都把衣服弄脏。后来就找到了窍门,原来只要把舌头伸进去,她就会老实了。
药水顺着泱生的舌头哺到念生的嘴里,流过他的各色味蕾,苦不堪言。念生的小喉咙咕噜一下翻
动,这一口算是喝下去了。泱生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一碗终于见了底。念生没苦到,爬到床里面去找玩具玩儿了,泱生倒是苦得直找水喝。
泱生收了碗碗罐罐,坐到床上,把那没良心的小东西抱到腿上,轻轻抚摸。
他曾经险些就失去她了。他不知道真的没了她后,他还能不能活下去。当遭遇了太多的伤害和抛弃后,自己身边就只剩下这个娃娃了。
她从他的骨中生骨,她从他的肉中生肉,她是他的一碗心头血,滴着最美丽的颜色,诱惑着他不弃。
念生在满月时的确是生了场大病,受风寒整整烧了三日,药石不灵,等到烧退时,念生已经有些烧傻了,正是因为如此,念生看起来有点笨,反应也比一般的孩子迟钝,行动不够灵敏。而且还很病弱,没好药吊着很容易再次感染风寒。
泱生不敢大意,每顿药每顿汤都亲手熬煮。念生就是他的命,她太小太脆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被老天爷收回去,叫泱生如何受得了?
所以不论是以前没日没夜的做苦工,还是如今卖身为妓,只要她还好好活着就好,不病不痛。
这一年,泱生十五,还是个孩子的年龄,却已经承担了另一个小生命的一切。
泱生红唇轻启,青袖舞起,无乐而唱:“良夜却似曾与君共饮,残月未尽,枕畔可曾留君情,盈袖处兰香已尽,拂身过红尘意。”
一曲红尘,与君共舞起。
注:唐朝流行的戏曲是秦腔,不太符合男主性格,所以代替以一首游戏主题曲《红尘》。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是我最用心的一篇了。男主是我最心疼最喜爱的,没有之一。
文里的每一个措辞,每一个句子,都是我细细想过后才选用的。尽管我本人文笔很一般,甚至稚嫩,但是这一篇凝聚了我所有的心血,这是其他任何一篇都比不上的。
它的题材注定要冷门,不过没关系,泱生是一个梦想,一个关于最真的爱情的梦想。
行文比较慢,描写得比较细致,有点种田文的感觉。
不求多少人看,只希望每个看的人,都能喜欢。
泱华的温馨现言,哑巴唱生,一个哑巴与一个小女孩一起成长的温馨故事,希望大家能喜欢。
☆、谁与亭廊西
*
住得离泱生最近的,是一个在烟雨楼里最不受欢迎的小倌儿,花名风吟,至于真名,早就不记得了,或者说,早就不愿意再提起了。
风吟年纪小,刚满十四,比泱生就早来了个把月。生得普通,最多算是个清秀,只是眼睛十分妖媚,对了某些客人的胃口,所以也能进了这排名第一的烟雨楼。
最初见泱生住得这么偏远,风吟以为他也是个不受待见的,不免有种惺惺相惜的情绪,遂每日都来和泱生说说话。可是过了没几天,他发现泱生是有很多客人点的,加上又忙着照顾孩子,整个一团团转的大忙人。风吟心思简单纯善,不愿与那些整日争风头的红牌粉牌们说话,就喜欢性格沉静安稳的泱生,不仅不眼红泱生的吃香,还经常帮忙带孩子,反正他终日闲淡,无事可做。
兰香快熄了,风吟左手抱着念生,右手从抽屉里掏出一盒香料,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放进香炉里,整个屋子的味道顿时又飘起香来。风吟闭起眼,想象自己是置身在峡谷里的兰花丛中,那里有蝶舞,有蜂飞,还有……面带邪笑的师父。
夜色渐渐深了,他睁开眼,呆呆站在原地,妖媚的眼睛里积了些泪,暗骂自己的不争气,右手拍上念生的背,一下一下,缓慢轻柔。要是自己是个女子,师父也不会就此丢弃了他吧?哎?都过去一年多了,还想那人干嘛。他摸到念生突起的脊骨,“生生,你怎么就这么瘦呢,你爹给你补的好汤好药都跑哪儿去了?”
两岁的念生还是很病弱,再怎么补也无济于事,仍是瘦瘦小小的,比别的孩子的个头小了许多,大病小病不断,大夫都熟了这丫头了,每次来看她也是唏嘘不已,这么小的娃儿就这么爱生病,大了可怎的好呢?同龄的孩子都会跑了,说话也很利落了,可是念生连走都不会,更不论开口说话了。
风吟不止一次的打量过念生和泱生。泱生不必说,自是十分出尘美丽的,不然也不会是红牌,甚至把红极一时的红鲤也比了下去;可是念生,除了眉眼间的淡雅还有点泱生的意思,其余的地方一概不像,从她渐渐长开的面貌可以看出,只是中等姿色,清秀有余,美貌不足。不知泱生那等的天下无双是怎么生出这般平凡的女儿,若不是他对念生的好让别人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风吟还真要怀疑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了。
月上中天,夜风从窗里透进来,大人只觉得凉爽,这怀里的小人儿可没准会生病。风吟赶忙把窗棍拿下,把窗放下,寻思泱生大概今夜又回不来了,就把念生放进摇篮里,盖上小被,自己和衣在泱生的床上躺下歇息了。
泱生不准别人把念生抱到别的地方去,即使是与他交好的风吟,也不行。记得风吟第一次不知情,又不好意思睡泱生的房,就把孩子抱回自己的房里搂着睡了,也是好心。结果第二天一起床,就听小厮说莲公子疯了,满世界的找孩子,见谁都像要咬人的恶犬一样。
他那是第一次见到,如泱生这样清淡风雅的人,满眼血红发了癫的样子,比念生生病时还要痴狂。风吟嘴上含了一抹笑,泱生的死穴,不就是他的女儿,念生么。红鲤你,是个笨蛋啊。
泱生果真一夜未归,被客人缠了整整一夜,身子都要散了,早晨送走客人后才回了房。见到风吟衣服未褪的躺在床上,心里感激他对念生的关照,轻轻为他盖上薄被。
“回来了?”风吟狐狸样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瞅着泱生,说:“念生可真乖,就没见她一夜会哭会闹起夜的,比我师父的孩子可……”停了一下,又自嘲的笑,“我提这些做什么呢,怪不高兴的。”
念生确实是很乖的,从不哭闹,大夫说是体质实在太虚,连哭闹都没有力气。
泱生抱起念生,摇醒她,去外面把了尿,回来喂她吃药。
刚熬好的药水十分苦,念生大了点,知道什么是难喝了,就是泱生亲着她喂也不依了,泱生只能先把糖块嚼碎了喂给她,再喂药,一次下来,浪费许多功夫,累得泱生满头大汗。
“泱生,”风吟钻在被窝里唤他说,“前几日有个说是你爹来寻你的,真的是么?”那老头,醉醺醺的,邋里邋遢,但是能看出来出色的样貌,正是和泱生五成相像。可是自己与泱生关系这么好,也没听他说过他还有家人,因此认定了是假的。
泱生刚喂完药,嘴里正苦,满脸皱着,“是我爹,给了些钱,被老板娘打发走了。以后大抵不会再来了。”
“……你还有家人?”
苦笑挂上嘴边,泱生不知是苦得直摇头,还是被那句“家人”可笑得直摇头,“他是个酒鬼,我十二年那年就把我卖了做酒钱了。”
这么惨啊,风吟被泱生的过去勾起了兴趣,用胳膊撑起身,问:“卖到哪儿了?我记得你十五才来的吧?”
想起那个地方,泱生的目光微微散开,有些空洞,低声回道:“一个富商家。”
“然后呢?”风吟到底是年纪小,分辨不出人的脸色,看不出来泱生已经不愿意说下去了,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口无遮拦也是那些公子们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泱生嘲讽一笑,“然后啊,被家主强占,又被他的女儿玩弄了,怀上孩子,生下后发现是女儿,念生生了场大病,连着我们爷俩一起给扔出门外了,就这样。”
两年疼宠,风花雪夜,一场大梦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