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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的结论是——约会无非就是逛逛大街听听小曲交流交流感情。而凌铃兴奋了一宿全凭一腔热血拉着行风早早上街的结果,就是街道上凄凄清清,惨惨淡淡,无甚可约,无甚可会。
行风低头看了眼凌铃,道:“唔,约会?”
凌铃眼里的光芒唰的一下熄灭了,有些气馁地垂着肩膀:“好像……好像有点早啊……”
行风看到凌铃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觉轻笑了一声,牵起她的手道:“我向来不喜太过嘈杂,这样倒也正合我意。”
凌铃倏地抬起头看他,被浇灭的小火苗又重新燃起:“真的?”
行风扬眉:“我何时骗过你?”
凌铃想了想,觉得这话确实可信。飞走的兴致又重新归来,凌铃笑眯眯地拉了拉两人相牵的手,跳跃的声音像黄莺一般动听:“我们云泱最有名的就是梨花了!你看这街道边的全都是梨树,尤其是雨巷和青离街那一块儿,春天到了梨花那是一片一片的,远看还以为是冬雪堆桠呢,可漂亮了!宫里的梨花固然开得好,但是千家万户在一起赏花的那种热闹劲儿却是怎么也比不上的!每到那时我就会偷偷跑出去看梨花,可惜现在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
行风就着凌铃的步伐,含笑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云泱的梨花怎么怎么漂亮,突然想到四年前为赴玄夷皇的重梨宴,自己确实曾在梨花盛开的季节来过云泱。不过那时因为需要揣摩思虑的东西太多,并未有兴致欣赏穆国皇都的梨花胜景,对梨花唯一的印象,便是穆皇宫梨园里,在静谧悠扬的歌声里浸透着皎洁月光的层层梨花吧?然而如今,心态不同,身边的人亦是不同了。想到这里,行风道:“明年春季,带我来看梨花吧。”
凌铃一顿,仰脸看向行风。
行风重复道:“你喜欢与向往的那片梨花,我也想看一看。”
凌铃有些失神,刹那之后又忙转过头去,淡淡笑道:“恩,一定要带你来看看呢!”
很久很久之后,行风回想起这一个约定时,才明白凌铃的那个淡笑的表情包含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才明白因他的一个疏忽,错过了许多许多,而那些错过,差点就是一辈子。
“白梨花,雪满桠,溶月华,夜如纱,双髻摇摇数前鸭,烛光暖暖屋檐下……”轻快的童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循声望去,就见两个孩童一边唱着歌谣一边在屋檐下踢着毽子,玩得不亦乐乎,直到一位妇人喊他们吃早饭才嬉笑两声扔下毽子回了屋里。
“这个童谣……”行风道。
凌铃点点头:“是我们穆国的童谣,据说是铃襄公主十岁的作品,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市井之中了。”
行风看了看凌铃:“怎么和你唱的不一样?”
“兴许是因为我放慢了速度?”凌铃想了想,见到行风狐疑的目光,又想了想才道,“嗯……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歌词?”
行风继续看着她。
凌铃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呀你一个大男人,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不过那倆孩子倒也提醒了我,我们好像还没吃早饭吧?饿了饿了,走,带你去吃我们云泱有名的芝麻烧饼!”
第55章 沧溟章(4)
待到凌铃七拐八拐地领着行风终于找到了据说是云泱第一的芝麻烧饼,街上的商铺也陆陆续续地开了门。因为重武重术的缘故,云泱的街市并不如祁国的繁华,但对于鲜少上街的凌铃来说,各处倒也不失新鲜。
素有“梨花都”之称的穆国皇都云泱最有名的便是梨花了,不过在梨花未开的季节,云泱的街道上也不乏梨花的印记。凌铃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老师傅手中的糖汁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接着转出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还带着淡淡梨花清新的香气,不禁鼓掌感叹老师傅的手艺高超。而那老师傅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一双人儿,况且云泱向来人情冷淡,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捧自己的场,心头亦是一暖,直接将用梨花蜜糖做的小兔子递给了凌铃:“丫头,尝尝,可甜了!”
一旁的行风见状欲掏钱袋,老师傅却连忙摆了摆手道:“不要钱,送这丫头了!难得遇上个顺眼的人儿,我瞧着就欢喜!”
凌铃笑眯眯地接过糖兔子,想了一想将发髻上的一支绸花小钗取下放在了老师傅的手里:“所谓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喜欢老人家您,这支钗是我自己做的,不值两个钱,老人家您可不要嫌弃呀!”
老师傅一听,更加欢喜了,也就大方地收下。他目光在凌铃和行风之间逡巡了一下,突然暧昧一笑:“小俩口是新婚吧?前面巷子里头有一家捏泥人的小铺子,捏的人像那可是栩栩如生堪称一绝啊!”说罢,还饱含深意地向行风望了一眼。
凌铃脸噌的一下红得像个番茄,结巴道:“小……小俩口?老人家您别误会啊……”
未说完的话被行风打断:“那就谢过老人家了。”
凌铃愕然地抬头看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行风却是带着笑牵过凌铃的手向老师傅指示的方向去了。凌铃叫道:“喂,干什么去?”
行风道:“既然老人家好心好意提点我们需要制造一点美好回忆,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定是不合礼数的。”
“哈?”凌铃无奈地扯扯嘴角,突然又想到自己还没和那老师傅解释清楚她和行风的关系,顿时一个头变两个大。转念又想她其实都没有和谢千浣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这玩意儿……是真真解释不清了吧?既然解释不清,而且好像也不……不那么讨厌,那么就随它去吧!想到这里,凌铃顿觉浑身轻松,好像卸下了一个负担。待抬头来看,却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泥人铺子前。
凌铃眼皮跳了跳,吃惊地转头看行风:“你喜欢这个?”
行风愣了一愣,僵着脸道:“原来你在和我约会的过程中都能走神,难不成是本宫魅力不够?”
凌铃在心里抽了一口气,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地果断摇头道:“刚刚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其实是我喜欢!”
今日穆国皇都云泱的百姓们觉得常年看惯的无甚趣味可言的街道似乎有些什么不同。在玄夷皇对术法的近乎偏执的追求下,只要是具有能凝结成法力的灵气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被送往各处的“启灵塾”进行培养,基本上只有在每年的除夕、中秋和特殊的“重梨季”才能回家。所以其实平日里在家中或街上的人并不多,总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沉闷之感。
而今日却是不一样了。在算是最繁荣的青离街和斜云街附近,就如拨开云雾扫下的那一束日光,一双靓丽的身影引起路人的纷纷侧目。那男子如天上谪仙,俊容神姿,气度不凡,眉宇间虽带一丝清冷,却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望着面前的女子;而那在前面蹦跳着的少女却像花海里的妖精,面容姣好,清丽出尘,一双水目轻弯之时却隐隐透着明艳之色,其路过之处洒下铃声串串、笑语声声,让人恍觉这死气沉沉的秋日云泱,竟也带着蓬勃生机。见过这二人的人们只觉如处画中身坠梦里。确实,现在的云泱,已经很少如此轻暖的欢笑着的人了,更何况是如此一对似乎在戏曲话本中才会出现的璧人。
而凌铃却也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在泥人铺子让手艺人照着他二人的模样各捏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小泥人之后,她又拉着行风兴致勃勃地去茶楼里听那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俗套故事,顺便尝了尝茶楼新出的月面糕,正巧听旁桌的人谈起华令山已经红了的枫叶,便马不停蹄地和行风赶往了华令山。
这华令山说是山,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土坡,和云泱鼎鼎有名的灵山沧溟山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唯一的可看之处,就是那满土坡的枫树了。
而当凌铃和行风到了华令山时,那满山枫叶,确是烧红了半边天。
层层的枫叶如蔓延到天际的火海,燃烧着、澎湃着,天边浮现的晚霞栖落在枫林之中,交相辉映,连为一体,恍若九天玄女火红的水袖,于天而下,曳一地繁华。即便是云泱出生,凌铃也是第一次来到华令山,更是第一次在秋季欣赏到这种强烈的、热烈的景色。而行风微微偏过头去,便能见到此时凌铃白皙的脸带着明媚的嫣红,不知是这霞光还是这枫叶染红了她的双颊。亮晶晶的双眸潋滟着艳丽的色彩,恍惚间,行风觉得身边难得沉静的女子好像多了一抹成熟芳艳,少了一丝稚气娇俏。
又见到了另外一面的她。
而凌铃沉浸在美景中不能自拔之时,却感到发上传来轻微的异感,她抬头看行风,见他刚刚收回右手。
“你干了什么?”凌铃伸出手摸发髻,却摸到了一根冰冰凉凉的狭长物件插在了自己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