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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以他的身份,以他的能力,想要查清楚一切,对他而言是易如反掌的吧。
那么自己……
凌铃握紧了手,微微垂下眼睑,眼里闪过一丝无人察觉到的不安。
席刀身子晃了一晃,脚步有些不稳,他想抓住花婵玉,想要阻止行风继续说下去,可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纵然内心如火烧一般焦躁和恐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
花婵玉带着泪痕的苍白的脸终于焕发了生机,她愣愣地看着行风,踉跄着往前走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被行风不动声色地挡开了。她并不在意,只是长舒了一口气,低声喃喃着:“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回来见我?”花婵玉急不可耐地看着行风,再次伸出手欲抓住行风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答案,而此时,席刀却突然抱住了婵玉,抱得紧紧的,无论婵玉如何尖叫和挣扎,他似乎都下定决心不再松开。
“阿刀,你干什么?!他回来了呀,他回来了呀!”花婵玉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这个强有力的束缚,而席刀却是死死抱着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他破碎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响起,闷闷的,饱含心痛:“不,别听他的!宋成誉死了,他死了!”
行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席刀身子一僵,花婵玉趁机摆脱了席刀的束缚,冲上前去牢牢抓住了行风的手臂:“告诉我,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想要知道他的行踪,可以。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行风这次没有甩开花婵玉,只是沉静地注视着花婵玉有些浑浊的双眸,而花婵玉在对上那深不见底的黑潭时,竟是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花婵玉不停地点着头。
“告诉你让铃兰永远结着浆果方法的黑衣人是谁,他让你做了些什么?”
“那位大人是两年前夏末的时候来的,他知道我因为铃兰和承玉的事情十分着急,告诉我说只要将他给的丝带系在铃兰的根茎上,辅以拥有纯净心灵的少女的鲜血浇灌,就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花婵玉毫不迟疑地说道,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无名指上,一只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戒指泛着奇异的光泽,“他告诉我这只戒指能帮我辨别哪些少女拥有着纯净的心灵,而且他帮我在弄月阁的所有人的手腕上系上了白色的绸带,他说这样做,所有的姑娘们都会乖乖听我的话、为我做事!”
“他的条件呢?”行风道。
“他说如果这个方法有效的话,会在恰当的时间告诉我他的要求。而一个月前,他又来了,说他的条件只是让我帮他留意一个以铃铛为法器的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术师,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花婵玉一口气说完,接着急切地、恳求般地问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
不知道是不是凌铃的错觉,行风在听完花婵玉的话后,好像面带杀气地瞥了一眼自己?
“不——不!”席刀却突然凄惨地叫道,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席刀,息刀,唯愿息刀止戈,四海昌平。”行风没有理会席刀痛苦地挣扎,静静地看着他和花婵玉,“两年前的夏天,明明战事即将结束,宋成誉却为了实现自己对爱人的承诺,宁愿成了逃兵。而两年前,一个自称‘席刀’的人,来了弄月阁,成为了你的护卫,是不是?”
“是……”花婵玉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莫不是以为,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会不问条件、不惜一切地为了一个女人杀人卖命?”行风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看向花婵玉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寒光,花婵玉的身子猛地一颤,终于听到了那个令自己崩溃的话,“你难道真的没有发觉,自己一直等待的人,已经在你身边守护了你两年么?”
“不……不可能!”花婵玉忽的转头看向席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明明……明明声音不一样,身形也不一样……成誉他,他的肌肤如玉光洁,他的声音如山间清泉一般清澈动听,他的身姿如天上谪仙一般潇洒飘逸……明明,明明什么都不一样,他又怎么可能会是他!”
席刀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
“人是会变的。”行风似乎不愿意再多看花婵玉一眼,悠悠说道,“战场上的生活岂有那么容易?风餐露宿曝身烈日黄沙,为了鼓舞士气在喧闹战地嘶吼,两年上阵杀敌刀光剑影的生活……还不够,成为这些变化的原因么?”
“不……不……”花婵玉睁大了双眼,频频摇着头,紧紧盯着席刀的夜叉面具喃喃道。
席刀终于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取下脸上的面具,一张布满刀疤、如夜叉般可怖狰狞的面容展现在大家面前。他的脸上疤痕横布,几乎看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肤,甚至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贯穿了整个面部,疤痕边的皮肉微微卷起,令人一阵胆寒。唯有他的一双眼睛,如晨星一般美丽明亮,却带着孤空残月的忧郁与悲伤。
花婵玉脸上的血色终于褪尽,苍白得几乎透明。她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晃了两下终于无力地跌倒在地上,她双目无神,只是不住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和他一样的眼睛,为什么……这不可能……”
“玉儿……”席刀的眼里满是痛色,嘴唇张合了几次,终于喊出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名字。花婵玉听到这个称呼猛地抬起头来,竟是突然尖叫起来:“不——!这个称呼只有他能叫!只有他能叫——!”
她又蓦地安静了下来,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双颊又泛起淡淡粉红,眼里一片温柔蜜意:“他叫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如水温柔动听,让人一下子感觉到了世外桃源,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两个人,一辈子……”
“玉儿,是我的错!”席刀,或许现在应该称他为宋成誉,俯下身子紧紧抱住了花婵玉,用力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颈间,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是我的错,我不该许下那个承诺,不该逃避着不敢以真实面容见你,不该让你在等待中苦苦煎熬……玉儿,我错了,但是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我回来了,我们从现在起,两个人,一辈子,好不好?”
“两个人,一辈子?”花婵玉呢喃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
“对,两个人,一辈子。”宋成誉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辈子……”花婵玉轻轻的嗓音在此时这个寂静而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四年的时光,四年的青春,终于等到了,那个实现诺言的人吗?他究竟,是他吗?
【杀了他吧,然后宋成誉就会回来,许你一生一世。】
两道清泪划过脸颊,打湿了宋成誉的脖颈与肩头,宋成誉叹息了一声更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儿,想要抚慰她心中的伤痕与痛苦,想要将她,永远地嵌入自己的生命之中。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该是多好。
【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你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穿般剧烈的疼痛,有火热的液体在胸口慢慢晕散开来,湿了玄色的衣衫。宋成誉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牢牢凝视着花婵玉浑浊茫然的双眸,想要看清里面的颜色,却抵挡不住瞬间生命流逝的无力与痛苦,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就往前倾倒重重摔在了地上。血腥的气味再次弥漫在铃兰丛中,鲜红的血液从宋成誉的胸口倾泻而出,不消片刻,他的整个人就躺在了血泊之中,他仍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瞪大的眼睛紧紧锁住花婵玉,挣扎着向她伸出一只手,破碎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组不成词语的音节,他努力昂着头想要再仔细地、好好看看她,却终是无力地垂下,迎接侵袭而来的黑暗与绝望。
花婵玉手中的匕首“啪”地掉落在了地上,她呆呆地抬起头看着房梁,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刚刚自己做了些什么。花婵玉的世界一下子变成了黑白,唯有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偶尔闪过不易察觉的妖异红光。
凌铃三人完全被这突然的变故怔住了,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那转瞬间,一个人死了,一个人疯了,人的生命,原来可以这样脆弱。原本应是令人艳羡的一对璧人,原本应是可以幸福生活过一辈子的一对伉俪,在坎坷的命运之中,她却没有认出他,她却不愿认出他,她宁愿永远等待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他,永远活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