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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瞳眸深处,又似乎有一抹流银隐隐流转。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不由怔然,随即相视而笑。阿尧含笑道:“你先说。”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跟曦月?”我抱着被子,问出了几日前就想问的话。
闻言,他眉心轻蹙,素来懒散的语气中亦带了几分郑重:“我看着曦月长大,视她如妹。”
我舒了一口气,不由又有点恶作剧地想:让那丫头嘴毒,看看,嫁不出去了吧!会家活又怎样,我什么都不会,还不是有五个夫君!一想到此,真忍不住要仰头长笑三声!
脸颊忽地一绷,却是被阿尧用两指捏了颊肉:“想什么呢?笑那么鬼祟?”
我从他手下抢救出自己的脸蛋,揉了揉,侧头又问:“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阿尧想起先前不省心的种种,嘴角抿起一抹揶揄,点点头:“的确有点麻烦。”
被嫌弃了呢!我懊恼地揪着被子,带了几分歉意道:“那个。。。我就要走了,不会再麻烦你了。”
阿尧似乎有点意外,顿了顿,却只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好”,随即便嘱我早点休息。
看着他走向门口,我有点郁闷地掀被躺下:原以为庄子里只有他不厌烦我,如今看来,自己实在是个累赘,还是早点走吧。算着日子,霍南朔也快回来了。。。
阿尧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的一瞬回头望去:床上已经再度鼓起了一个团,只见得海藻般的长发散漫地披散在枕畔。
你不想说的,我不迫你。不过既然已经闯了进来,想走,却不得你做主。黑暗中男人锦夜般的眸濯亮,神情中带着狩猎者的势在必得。
第77章 谁之欲(上)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下午才起,眼见时间如此之晚,干脆就给自己放了假。在小院里烧了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又把院子打扫了一下,眼见那红绒绒的合欢花掉落不少,便扫做一堆,搬了个小木凳在旁边坐了,捡了数朵,东一缠西一绕鼓弄了半晌,编了一只孔雀出来。
今日来送饭的是吴婶,庄子里除了阿尧,也就数她对我还算和善。见我一个人在家,便叮咛了几句,说眼见着我似乎瘦了,让我多吃点,想吃什么跟她说。
我鸡啄米般地点头,心里暗想,这么个和善妇人,怎地会生出曦月那般牙尖嘴利的丫头?
天色暗透了阿尧才回来,俩人一起吃了饭。我喜滋滋地把孔雀拿给他看。他端详半晌,点头道:“狐狸?还挺像的。”
我气结,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
“消息回来了。‘那里’果然变天了,圣上被软禁,宫中现下已在长公主控制之中,且废太子的诏书已下,以左相为首的那帮逆臣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名,极力拥簇长公主登基。据闻登基大典定在了初九,也就是三日后。”老乔神色凝重。
“那还等什么!”宵阳焦躁地跳起来,“少主,马上开拔,俺当先锋,去杀他个天昏地暗!咱堂堂大离,岂能被她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
阿尧悠然地坐在主位,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银光锃亮的短匕:“柏将军那边情况如何?”
“依先前的约定,按兵不动,全候少主命令。”
“杲军行至何处了?”阿尧开口问道。
“根据前哨来报,四日后应可抵境。”
阿尧的目光扫向坐在一旁的谢惟达:“谢世叔有何看法?”
谢惟达捋了捋稀疏的髯须,徐徐道:“长公主手中所掌,不过是宫中御林军罢了。她自知无军符在手,柏将军并不听她使唤,谨凭宫中的那点兵马难以压众,所以她能做的,无非是囚禁先帝,逼其禅退,再颁布废太子诏书,堂而皇之地登基为帝。左相等一批人虽已被她笼络,但朝中大半忠君之臣对于长公主近年来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若此时少主雷霆出山,再加之林太尉柏将军等的游说拥立,人心必然倒失。既失人心,又无重兵在手,一败涂地,不过是须臾之间。”
言罢,他忽地起身,向阿尧俯身跪倒,身旁老乔宵阳等人立时跟着齐齐跪下。谢惟达仰头望向阿尧,苍目含莹:“少主韬光养晦,瞒隐身份,默默护守我大离数载。如今,正是顺承天意,肃清反逆之际!我等敬请少主出山!”
“敬请少主出山!”屋中众人齐声道,如雷霆震。
阿尧缓缓扫视了一眼匍匐于地的一众人等,起身,健拔欣长的身躯在窗棂间点点余晖下的映衬下璀然生灿,年轻英俊的容颜上不复往日的散漫不羁,转被深邃沉凝所取代。
黑如锦墨的眸如沉寂了百年的古井,将所有波澜沉然压下,语气铿然:“既此,就明日吧。”
窗外,乌云盘顶,雷声鸣震,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
阿尧回到小院时,豆大的雨点已经劈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连唤了几声皆无人应答,再一看,搁在门后的竹篓和砍柴刀都不在,他眉心顿时蹙了起来,抬头望了眼黑沉沉的天空,疾步去屋里取了两件蓑衣,匆匆往外走去。
雨势越来越大,狂风席卷,落叶蹿飞,细幼的桠枝被天地间无形的迫力压得重重垂腰,几弯欲折。
阿尧展开轻功,沿着山路疾速奔走,身后蓑衣高高鼓起,如翼迎风翻飞。一直上到半山,疾驰的身形倏地顿住。
一个竹篓斜躺在树边,里面的柴枝滚撒一地,已被大雨冲散了不少。阿尧循着竹篓四下一看,果在不远处看到了丢在地上的砍柴刀。
他眉心紧拧,放慢脚步,在附近仔细搜索起来。
山路一片泥泞,极难着脚,好在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但大雨将先前的脚印冲刷得不留一丝痕迹,阿尧很快地搜寻了一遍,四下除了一棵接一棵的繁茂巨树,再无其他。雷雨天在树下避雨最是险恶,她若自幼在山上长大,必晓得此点。念及至此,阿尧足下一点,身形快若疾电,冲破密集如帘的雨幕,往山腹处奔去。
随着草树渐渐稀疏,迎面,高耸的山壁威昂而立,在满天浓墨的映衬下,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之势。
雨水汇聚成瀑,顺着石壁不断冲刷而下,滑不溜步。阿尧沿着山壁细细寻去,终于在重重水雾下发现一处凹陷的石坳。他不假思索地冲破水帘,果见一个身影蜷缩其中。
“小蚊子!”他叫了一声,一把将人揽起,触手衣襟上竟布满冰珠。他心中一惊,赶紧将人翻过来,只见少女双目紧闭,肌肤现出一层霜冻样的僵白,连嘴唇都已是青白。
他拍了拍怀中人的脸蛋,连唤了几声依旧毫无反应,只觉手下所触肌肤冰凉得不似人体,当下再不迟疑,脱下蓑衣扔到一旁,又解开了外裳。
沿路行山路踏雨而来,他膝盖以下的裤腿裹满泥泞,已然透湿。上裳因有蓑衣遮挡,倒还是干燥的。他飞快地脱了外裳,将怀中人裹严实,随即探手进去,在衣扣处摸索了几遍,最后干脆手下用力,“嘶啦”一声将衣襟扯开,三下两下将已经结了霜的碎布抽出,丢了出去。
再度探手进去,往上挪了一点,摸到绸布软滑的质感,浸透之后更显滑凉。他毫不迟疑地一用力,系带绷断,一抹藕色肚兜被扯了出来,丢到一旁。
怀里的娇躯似乎有了感应,开始无法自抑地颤抖,不断向他怀里瑟缩。他收紧手臂,腾出一只手扯裂身上仅剩的贴身里衣,用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干燥布棉探进蓑衣里,细细擦拭。
然怀中的人儿并无好转迹象,仍是不断蜷缩战栗,几乎可以听到牙关撞击的“咔咔”声。他的手掌触到那赤裸冰冷的身躯,忽然有一种错觉,好似那寒气是从内里渗透而出,正在逐渐吞噬着少女躯体。
阿尧因为这种油然而生的感觉而拧紧了眉心,探手抓住其腕脉,一摸之下,不觉更是心惊:脉象凝滞缓殆,比常人几乎慢了倍余。
他当即单手抵住怀中人的背心,将绵厚的真气送入。
真气送进体内的刹那,他感到了一股极明显的抗力,仿若火与冰的碰撞,极端而抵触。与此同时,怀中人如遭重创,身体猛地弓起,随即似脱力般重重伏倒在他怀里,一丝鲜红顺着嘴角淌下。
他立时撤力,捧起她的脸,只见眉心紧锁,面色惨然,似乎忍受着极大的苦楚。致痛撕扯了神智,在他接连几声低唤后,浓长的睫毛数颤,那人儿缓缓睁开了眼。
“小蚊子!”阿尧微松一口气,随即焦急问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率蝠翼征战数年,大大小小的外伤内伤见识过无数,却从未见过此等诡异之伤。即使是真气紊乱,亦不至对他的内力如此排斥。看情形又不似中毒。联想起先前种种反常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