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沐仑渊偏首看向她,平和道:“你说呢?”
不可能!这样的话,耶律释岂不是她的……
“你恨六皇子害死你师父,可是当年若非你师父,红衫不会死。她还那么小,乖巧又懂事。我费劲心力只为护她一命,熟料还是难逃一劫。”
“若非你们潜在天朝,我师父怎会下手铲除?有错在先的是你们!”
“我并非要与你争论,也不是想辩解什么。立场的问题,谈不上对或者错。我只想你明白,事实是抹杀不掉的,不管你怎么选择,有些事你有权知道。”
“知道又如何?我才不管耶律释下手的动机!他害了我师父,他死十次都不够!”她连爹娘都不认,难道会认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
“有时候想想,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从前没有成亲的打算,一直拿红衫当亲生女儿看待,没想到在她过世那天,我竟然亲眼见过了自己的女儿。”
长河倏地拔高声:“你能不能闭嘴!”和尚念经的声音都没他烦人!
看她烦躁不耐的样子:“到经文念完还有段时间,你若是嫌烦,不如出去转转。一个时辰后回来这边就行。”
长河从大堂出来,寺庙里没什么好逛的,到处都是念经的和尚。她胡乱转了一圈,打听到有处后林,寻了过去。
后山空气清新,竹林郁郁葱葱,上方间或还有鸟鸣,清脆悦耳。
心情平复一些,她视野中映入一间竹亭,信步走上前。
长河刚落座,又见有一人行过来。
孤烟?“你怎么会来?”
“沐仑将军说你会在这里。”
“你见过沐仑渊?”
孤烟点头:“前日夜里见过。我不放心你,折返将军府,被沐仑将军发现。”为了掩护云曼,她篡改了部分细节,“沐仑将军放了我安全离去,还告诉我今日能在这里遇见你。”
长河不禁皱眉,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说,因为我是你的师姐,所以不会为难我。”
“呵。”这种鬼话骗骗孤烟还行,骗她?当她是第一天认识他?让孤烟来,莫非是想试探自己,如若孤烟来救自己,自己却不跟她走,不是显得很可疑吗?
孤烟却没救她走的意思,反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那晚沐仑将军与我说了一些话,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确实太自私了。”
“那种疯子说的疯话,你听了做什么。”
“你也知道,为了卫家的事情,我跟我爹决裂了,数十年都未回过家。你若要我问我挂不挂念爹娘,那是肯定的。问我后不后悔,我确实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我心中后悔的却另有一事,就是当年尚在家中的时候,没有多花些时间陪陪爹娘。长河,有些人跟事不一定是长久的,有的决定也是你非做不可的,但是倘若在身边的时候没有珍惜,日后想来一定会后悔。”
“沐仑渊放了你,就是让你来做说客?”听得她越来越暴躁,“如果不能长久,我宁愿从开始就不要!”
“长河,不要义气用事——”“行了别说了!云曼呢!”都是他出的馊主意,要她找这什么烂机会留在沐仑渊身边,好跟他里应外合,她怀疑没等到他下手那一天,自己就先烦死了!
耶律释竟然是她的表哥!死在眼前的辽国探子是她的表姐!要不是他出的烂主意,她一辈子都不用知道这些。
“算了。”她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骂云曼一顿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要快点找到藏宝图,“跟云曼说,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摸清楚沐仑府的情况再说。”
局中之局
晾了一盏茶左右,纸上的墨迹已干,长河合上手中新作的地图,折叠起来,塞进随身携带的竹筒。
这是她在沐仑府的第五天,表面上是一直卧床养伤,时不时还发脾气摔东西,实则每日深夜都会探查府中情况,虽不便有太大的举动,但也将这沐仑府上上下下的布局摸了个一清二楚。
明天就是沐仑老夫人的生辰,到时候人多眼杂,说不定能有机会。
长河走至院中,以两指为助吹出口哨声,声音不响蜿蜒回转,从院中的大树上飞下来一只灰毛的小鸟儿,落于她掌心。
这是六扇门专门用来联络的暗鸽,体型小,颜色暗深,在夜幕中很难察觉。
长河将竹筒绑上鸽子的腿,现下这鸽子负责替她与外界联络,可将这份沐仑府的地图送至孤烟手中。
她松了手,鸽子直直向墙外飞去,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悦耳的竹笛声,鸽子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改变轨迹朝东南方向飞去。
长河一惊,连忙循着竹笛声追去,她穿过走廊,花圃,池塘,那竹笛声不徐不缓地引领着鸽子,似是在她头顶带路一般。
不知何时,那竹笛声陡然变换了节奏,由原先的和缓突转为急切,似是缓缓而流的溪水陡然坠入瀑布,鸽子的速度也跟着急速加快,纵使长河运起轻功狂奔,还是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抹黑点融入夜幕。
她心下惊疑,这半夜陡然响起的诡异笛声,是何人有心为之。能吸引到她的鸽子跟随,绝非普通的笛音。
难道是沐仑渊在府中设立的屏障,可以避免任何消息的流出。
不过,就算地图落到沐仑渊手中,也无法确认是何人所画。为防万一,她在暗信里所有的字迹,都是拿左手所写。
长河环顾四周,她现下身处的院落很容易辨认,是沐仑府的厨房。为何深更半夜,厨房还透着光?
长河信步上前——原来是有人在厨房生火做饭。
纤瘦的身影在灶前忙忙碌碌,握着菜刀的手指洁白如玉,一看就是平素从不沾阳春水。
菜尚未切好,蒸炉透着热气,发出滋滋的响声,女子似是被惊了一下,匆忙转身,急促下忘了拿东西阻隔,手指碰到滚烫的炉盖似是被烫了一下,立刻收回,搁在唇畔吹气。
女子疼得蹙眉,被烫到的地方又红又肿,完全不能触碰。
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烫伤的手指,放进自己端来的水桶中。
疼痛瞬时缓解不少,看清来人,叶丝萸且惊且喜:“囡囡……”
长河眉目不动,一直盯着水:“你不会叫下人做吗?”虽然是深夜,但以她跟沐仑渊的关系,想吃饭还不至于自己动手。
从自己入住沐仑府开始,一直没见过这个女人。听沐仑渊话意,她有事不在府中。
长河其实并不想见叶丝萸,比起与沐仑渊的全无感情,她对叶丝萸的感情要复杂得多。否则不会当时骆王府以为她死的时候,有那样难受的感觉。
“他们都是辽国人,做的东西你怎么吃得惯?我听渊哥说,你每日都没什么食欲,吃得这么少怎么行。对了,你伤势怎么样?”
她说着焦急地伸手,似是想掀长河衣服查看,长河下意识地挡住。
叶丝萸眸色暗了下,面上仍是笑着,拉长河坐下来:“你等一等,娘很快做好饭。”
“我不饿。”
“不行,不饿也得吃些,要不怎么有精神。娘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白糖糕了,能吃整整三大块呢。这里没有中原的蒸屉,做出来的味道一定比不上,你先凑合吃些,改日我让渊哥去将用具都找齐全。”
她还记得她爱吃什么。心里动了这一下,已经错过拒绝的时机,也许是夜晚的氛围太宁和,不适合争吵,长河真的坐着看叶丝萸忙碌。
安宁的夜,氤氲的雾气,蒸炉里蒸着白糖糕,菜刀在切板上起起落落,以一个从不动手的弱女子的力气,要将猪肘子剁好并不容易。
“你还记得我爱吃肘子。”打小的喜好,多年都未改。
“有哪个当娘的,会不记得女儿的喜好。”
她这话说得真心,孰料长河听完却变了脸色。
“也没哪个当娘的,只知道女儿十年前的喜好。忘了告诉你,我早就不吃肘子和白糖糕了!”
眼看她拂袖而去,叶丝萸急得追出门:“囡囡!囡囡!”
长河坐在池塘边,顺手又丢一颗石头进去。
水面荡开一层涟漪,就像人的心绪一样,才平复就又开始波动。
记得她喜好的人是所谓的娘,握菜刀的样子却如此生疏,而这十年来,为了她,将糖醋肘子这道菜练得炉火纯青的人是寒师兄。
灰毛的鸟儿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男子含笑看得有趣,不时拈些米粒喂食。
桌边还坐着一人,一身珠光宝气耀花人眼,他一直看着手中一份地图。画得不错,潜伏了五天能有这样的成果,不愧是他沐仑渊的女儿,很有当探子的天赋。
“幸好你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