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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璃点点头,轻言细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她说:“可以。”
韩菱纱一愣,竟一时间再也找不到言语,只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人觉得遥远又寂寞的女子。
她就仿佛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泉,永远这么寂寞,没有什么人能够走进她的世界,看透她眼中的喜怒哀乐。
直到韩菱纱离去以后,柳梦璃还独自一人呆立在窗前。
古书上总喜欢讲,一个人若是心中有惦念,就总喜欢独倚阑干,而她这样做,全然不是因为心里有事。
相反的,却正是因为心里没有什么事。
时至午时,似乎应该是新人向高堂敬茶的时间,若非看见贴身的陪嫁丫环在门口尴尬地张望,估计连她也该忘记了。
没有“新郎”,何来“新人”?
这世上,总还有她想要的东西,不是幸福,也是尊严。
回到妆镜前坐下,嘴角拉出一个平行的弧度,平静地呼唤道:“玉儿,进来吧,我要梳妆。”
看着玉儿像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样,忙不迭地跑进屋子里,手中还抱着梳妆用的瓷盆,柳梦璃的目光,又虚虚实实地沉淀下来。
淡紫色的流纱宫装长裙,湖蓝色的流苏披肩,青绿色的凤头玉钗。
纤长的手指,轻轻挽起鬓边散开的黑发,在头顶绽开成一朵别致的花朵,却又刻意留下两缕青丝,松软地低垂于胸前。
玉儿一愣,竟猜不出柳梦璃是何用意。
朝着铜镜凝视半晌,柳梦璃微微侧过头,顺手拿起了桌台边精细的毛笔。
额间淡染,一丝血红的飞花,掩盖住那一抹忧郁的淡紫。
洗毕,妆成。
柳梦璃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雪豪眉笔,轻甩开身后样式繁复的裙摆,朝着门口走去。
玉儿在身后小声地嘟囔起来——怎么不见新姑爷?
作者:总堕主2008…1…11 20:58 回复此发言
22 回复:【堕主华丽怨念第一弹】紫璃文之——《华门赋》
北方的冬天,自当是无比地寒冷,才一推门,便感到一阵冰冷僵硬的风迎面扑来,让柳梦璃这江南女子忍不住抬起袖子轻轻遮挡。
玉儿自身后为她披上一件温暖的貂皮长衫,柔软的触感瞬间将她淹没。
步履轻盈,不徐不疾地迈开步子,在回廊间洒下一路淡淡的离香,又很快被北方苍茫的罡风卷走,什么也没有留下。
细细审视慕容府,尽是一派雄伟却又精致的雕梁画栋,千篇一律地划过她的眼底。
顺着她没有终点的目光,两道明亮又显眼的身影晃入柳梦璃的眼中,让她的步伐在一个不为人所察觉的范围里慢了一拍。
明黄色的回廊之下,慕容紫英和韩菱纱相对而立,双色的衣襟在风中很有默契地翻飞着。
一个面容娇美笑靥生花,一个垂手而立目光随和。
隐约可以听到韩菱纱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紧跟着是慕容紫英一片惯有的沉默。
她没有停步,更没有对这一幕加以注目,就任由自己的目光在眼前的景象上晃过,就连心跳都和前一秒的频率没有任何区别。
依旧是双手合十与腰间,依旧是沉默淡然,依旧是顶风而行。
可是,韩菱纱却看见她了。
只见她有一点惊讶地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掩了掩自己的嘴。
然后便急急忙忙地推着慕容紫英朝她的方向走来,还一边跳跃着,一边笑着朝柳梦璃挥手。
看着慕容紫英脸上那瞬间变得僵硬的表情,以及眼底那一抹没有任何含义的生疏,柳梦璃只听到风在耳边刮过。
然后她很懂礼数地站住脚,眼底是一片比他还要生疏的空白,朝着回廊的方向,微微地一欠身。
随即,她又迈动停滞不到一瞬间的步伐,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就好像这一幕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俩的侧影,就像是在缓慢前进的平行线上擦身而过一样,就连余光都沾染不到对方的一丝温热。
一直以来,她在他眼里,是空气;而这一刻,他在她眼里,也是空气。
他们就像是两道冷冰冰的风,即使交汇了,也不过时彼此眼里的一片透明而已。
慕容紫英狭长又深黑的眸子,锁定在柳梦璃没有任何情绪表白的背影上。
任由韩菱纱在一旁责备自己的迟钝和慢热,慕容紫英的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穿透了一样,竟让他感到一种言不由衷的冷。
柳梦璃当然是不会哭,也不会闹,更不会纠缠着自己给一个说法。
可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因为她空无一物的寂寞眼神,让他觉得无比熟悉。
或许此刻的他,并没有能力来诠释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但是,柳梦璃今天,甚至是她一直以来看向自己的眼神,却让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种感觉……
就像是在照镜子。
他这才发现,他真的,完全不懂柳梦璃这个人。 04
慕容紫瑛来到大堂的时候,柳梦璃正静静地坐在大堂的红木椅上。
她的怀里似乎蕴藏着一片十分耀眼的雪白,仔细看去,只见她轻轻地托着一尊色泽纯净得惊人的白玉箜篌,斜放在自己的身侧。
雪白的箜篌,几乎和她的肌肤自然地融为一体。
她就好像是一尊很美丽又很生动的雕塑一般,眉目如画,气质如诗,就连微散在肩上的发丝中都透着一股美好的气息。
这时候,慕容紫瑛也不得不承认,柳梦璃,真的是一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子。
纤纤素手温柔地滑过几乎透明的琴弦,带出一串像流水一样通透晶莹的乐曲。
不像那温柔缠绵的洛水,竟像是冰冷迷蒙的巫江。
正所谓,神女无心,襄王亦无情。
高堂之上,慕容夫人静静地侧耳听着在大堂之上弥漫开来的琴声,缥缥缈缈犹如仙境之音,让人一时间如坠梦中,不知今夕何年。
柳梦璃尖笋一般的手指,在琴弦上不断划出很美好的弧度,淡淡地垂着头,目光安稳地落在白玉箜篌之上,很恰到好处地;错开了慕容紫瑛立在厅外的颀长身影。
一曲终了,柳梦璃默默地摊开手掌,扶住了仍兀自颤动的琴弦,缓缓地抬起了眼眸。
慕容夫人微微一笑,轻抚自己的手掌夸赞道:“梦璃真是好琴技,不愧是名门千金。”
柳梦璃怀抱着箜篌站起身来,颔首笑道:“婆婆过奖了。”
语气里,没有谦虚,也没有骄傲,就仿佛慕容夫人说了一句合自己毫无关系的话语一样。
皱起好看的剑眉,慕容紫瑛挥了挥身后的衣袍,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大堂。
慕容夫人看见他朝自己欠身行礼,随即点点头,漫不经心地端起手边的茶盏,敲着兰花指在杯沿上轻轻一抹,随即端庄一笑,朝慕容紫瑛问道:“可有听见梦璃抚琴?真是天籁之音……”
见慕容紫瑛漠不关心地微微一点头,又看这两人形如陌路般的神情,慕容夫人送到嘴边的茶水不禁停了停。
其实这世上有许多事,所有人都是心里明白的,就好像两家这场看似有点荒谬的婚姻,又有谁会不懂这其中的利益轻重?
慕容夫人自然也是懂的,她叹的,也不过是柳梦璃那平静得让人惊讶的气度,就仿佛经历了再多的愤懑和不平,却仍旧这样,波澜不惊。
抚一曲湘竹泣泪,未转瞬,已是千年,仍独坐。
略略有些失神地一笑,慕容夫人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又抬眼看着慕容紫瑛那倔强挺拔的身影。
不敢从儿子那孤傲的性格中榨取什么多余的妥协,如今的她,也只能充分利用柳梦璃的风范气度,为这场尴尬的婚姻找一个平衡点。
茶水在齿间打了一个转,留下一股清新的茶香,慕容夫人笑着道:“紫瑛,菱纱今日没有出去玩吧?”
慕容紫瑛一愣,随即闷闷地一点头,并不知母亲为什么会突然问起韩菱纱。
慕容夫人的眼光很自然地过渡到柳梦璃的身上,就好像这话,本来就是准备要对她讲的一样。
“菱纱这孩子,也算得是我的表亲之后,自小就聪明伶俐,惹人喜欢……梦璃你与她年龄相仿,日后一定会成为好姐妹的。”
这样明显的话语,这样明显的暗示,任是傻子,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