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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性情温婉,举止大方得体,她煮的鱼头汤千倍万倍于我的,最后还是在连原因都不明的情况下,赶出夫家。
我辛辛苦苦学做汤,到出师九爷也没有尝过一次。
“是,天底下你最贤惠了。”傅昱笑了笑。
这是他第一次像哄小孩般附和我,我盯着他竟然望出神。
“怎么了?”
我愣愣的,脱口而出:“你刚才的神情好像他。”
说完我就后悔了,赶紧换上一副凶恶的表情对他道:“你以后别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傅昱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冷声哼了哼:“怎么,想到九王爷了,怕触景伤情?”
我撇过头:“不管他走到哪,都在我心里。”
“庆大哥不是说九王爷到了京城了么……准备一下,不如早些进城吧。”他低下头,眸光黯然,又倏然站起身,由于动作太剧烈,手中的墨笛撞倒鱼汤,“哗啦”一下热滚滚的汤水流了一地。
他脚步一滞,顿了会,就大步走远去了。一旁的庆如风看我们翻脸这么快,惊讶地扯了扯嘴角。
我比划的手慢慢缩回袖中,垂头看辛辛苦苦候着火的鱼汤洒了,胸口闷闷的,竟有些难受。
一切就绪,晓日初东方,向着娇红的云霞方向,我们整装出发。翻身上马,我现在的马术娴熟很多,轻快地跟在十七骑兄弟的后面。其时竹林似海,与天际连成一片,茫茫然,分不清动的是人还是竹。
行了不过一炷香功夫,我感觉骑着的马儿不对劲,动作较之前迟缓不说,偶尔还会半蹲下后蹄,像是在表达她想休息。
我感到奇怪,休整了两天后,这马居然更累了。
因为确定路途没有危险,庆如风反而走在十七骑的最后,我驾马上前,将枣红马的状况跟他叙了一遍。
“呀,瞧我这性子。”庆如风拍着脑袋,半是惭愧地说,“这母马几个月前跟匹公马私奔了两日,看来是怀上小马崽了。”
我顿时有种挫败的崩溃感:“你怎么能这样,万一来的是九爷,你打算如何跟他交代!”
庆如风青着脸:“哎呀,妹子,这事可不能告诉九爷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当了他们的头。”
他指的是十七骑的老大。
十七骑中大哥的位置是不固定的,谁立了大功就是大哥,自然如果办错事被罚也就没有资格当大哥统领其余十六骑了。
我其实很乐得抓到庆如风的把柄,却故意板起脸:“那庆大哥说,现在该怎么办?”
“那,那你跟我骑一匹马吧。”他苦思良久道。
除了这样没有别的法子,我想了想,点头道:“好。”
刚爬下来,马儿喷着气一阵嘶鸣,细细听来,竟像带着一种感谢的音调。
马鸣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庆如风甚是好面子,一时之间竟好似忘了刚才许的诺,红脸望向我,迟迟不肯伸手拉我上马。
其余十六骑的兄弟都在马背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望着我们。
“什么事?庆大哥。”傅昱提马过来。
他问的是庆如风,我想,也就不多嘴作答。
庆如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脸上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我不免怀疑,这就是在战场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十七骑吗?
傅昱见他半晌不语,揉了揉额,问我说:“说吧,你这又是怎么了?”口气中充满无奈。
我一听,立马就火冒三丈,也顾不得矜持二字,走到庆如风座前,扯过马缰,踩在他脚上,奋力往上爬。
什么叫我又怎么了,这话难道不是意有所指地想表达我杨末很麻烦吗。
可是,放母马出去鬼混的人又不是我,怎么能将帐算在我头上。
我越想越气,手脚却经过了几次摔落渐渐麻利起来,眼看就要达成目标,腰上忽然收紧,接着一个天旋地转,我稳稳当当地落在傅昱身前。
“坐好。”他低声一叹,附在我耳边轻道,“我忘了你一如既往的多愁善感。”
眼下情形就如进了黑店,我心中不满,扬头道:“你娘才多愁善感。”
他拉紧缰绳,将我抱得更近了,在我耳边轻轻一咬:“不许说粗话。”
我不答,他静默了半晌,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但楼主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床,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我笑了笑,道:“好,既然你这么识礼,那我也不跟你计较。”低头想了想,由衷兴奋地挥动四肢,“反正,我要见到九爷了。”
傅昱不答,轻叹一声,手中长鞭扬起,烈风撒欢跑出去,快得竟如离弦之箭。
我紧抓他的手腕,叫道:“啊——烈风像你,果然是匹好马!”
作者有话要说:翻了一遍在榜的文,我华丽丽地获得评论最少文的桂冠…这个,这个,起码让我知道你们看了之后怎么想可以么?~上脸~
☆、权宜之计(一)
宋贤楼立在汴京这一角,已是多年。它风华胜极一时,往来门客若市,甚至有人说没有到过宋贤雅楼就不算到过汴京。这里可以畅所欲言,吟诗赏柳,亦是结交权贵,广友天下的好去处,然而知道谁在宋贤楼当家作主的人并不多。
我与傅昱、十七骑的兄弟为了掩人耳目,分两路到宋贤楼。
红漆匾额下立着一人,衣如雪,发如墨,身后是青瓦红砖杨柳长堤。
他反剪着手驻足在宋贤楼前,望着那一汪小宴湖不知在想什么。
我睁开傅昱的束缚,倏地跃下烈风,却徘徊在距离他十步以外,绞着手,不语。
隔了半晌,十七骑的兄弟都已到齐,庆如风跪身道:“十七骑参见王爷。”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来,幽黑的眼底深不可测,一一扫过十七骑,末了,淡笑道:“起来吧,辛苦你们了,先去里面休息。”
十七骑躬身答:“谢王爷。”
庆如风经过身边的时候,九爷忽然轻道:“我要你取的东西,拿到没有?”
“属下幸不辱命。”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弯腰呈递上去。
九爷微一颔首。
他神情淡漠,不见悲愁喜乐,我到底不晓得他究竟有没有看见我,站在这里,目光追随一刻不离,满心惴惴。
“杨末。”他忽然看向我,勾了勾唇,笑意更甚,“怎么见到本王爷也不过来行礼?”
他竟不避讳地直接喊我名字,大概是猜到傅昱已经有些知晓宋贤楼与他的关系。
我赶紧低下头,装作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杨末不敢。”
“还说不敢,你现在看鞋面做什么?”
我犯了错似的要跪下,忽然又醒悟过来这礼数不对,手脚并用地解释着,急得乱作一团:“鞋,鞋子泡过水,有些紧脚。”
说完紧紧咬住下唇。
我居然在此刻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清楚,尽做些丢大脸的事。
好像在九爷身边,我永远想将最美最有所谓女性魅力的一面展现出来,却从来没做到。
略略抬头瞄了眼,他脸上带上了几分慵懒的笑意,一拂手,将我拉上石阶:“我记得有说过,在宋贤楼里你才是楼主,不需要跪谁。”
我低低应了声是,心早就醉在那一朵灿烂的笑容下。
此番九爷并未回康王府,进了京城便直接率人马往宋贤楼来。陈冕至今没有找到九爷,大概早在康王府内外安插了不少眼线。
但宋贤楼虽好,却没有多少房间能与康王府的晚雪园比及的。楼中上下,我的房间算是最好的,将房间收拾了一下,让九爷暂时搬进去,而我就移到傅昱隔壁,只一墙之隔。想到在竹林农舍中挤一间屋的经历,我夜间甚至不敢喝水,生怕出恭的时候撞见傅昱尴尬。
次日清晨,我起得极早,到厨房亲手熬了一碗清粥加几个小菜,端去九爷屋里。
他坐在青玉案前。这青玉案还是昨夜特地着人搬进来的,本来我屋里简单并无这些摆设。见到我来,他微微抬头:“等我一下。”
我走过去,把清粥摆在一边,像之前那样很有默契地帮忙磨墨,顺便偷偷看他的侧面。
眉如青峰,眸含水。
我不由骄傲地想,我喜欢的人,长得这么好看。
他垂着眼,写得很专注,我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