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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拂日摇头:“燕郎曾经告诉我一件事,贺夷简离开长安前,特特向他买过一个消息。”
听到燕九怀,杜青棠也不禁眉头一皱:“那贺家小儿买了什么?”
“他向燕九怀买了紫阁别院附近几座高峰之上,何处有桃花。”杜拂日淡然道,“然后亲自攀上高峰,摘下最完好的一枝,将其他全部砍去,那一枝桃花被他趁夜和露送进紫阁别院,以贺夷简的性情,即使是贵主,做到这一步也是极为用心了,叔父可知,贵主是如何对待那枝桃花的?”
杜青棠淡然道:“这位贵主与我见的次数固然不多,但我猜也能猜得出来,她不是转手就丢了,就是压根没有收下。总之,是绝不可能好生收起来的!”
“不错!”杜拂日点头,“贵主收下了桃花,但等贺夷简离开,便丢入了旁边的睡莲池中!”
“你可是因此觉得这位贵主太过无情?”杜青棠沉吟道。
杜拂日哑然失笑:“贵主若是无情,又岂会接受?贺夷简相貌堂堂、出身足以尚主,又对贵主一往情深,但凡女郎,无论贵贱,遇此佳郎,岂有不动心的道理?但是贵主动心归动心,却因河北与长安的复杂局势,毫不迟疑的将那枝桃花丢弃……这位贵主作为皇室公主乃是极为合格的,她并非无情,只是太过清醒。”
他抬手指了指大明宫的方向,淡然道,“今上登基不过三年有余,按着古制,未改元前多沿袭前朝旧政以示孝道,今上也是如此!也就是说,今上培植自己的班底、清洗叔父的人,到如今不过区区三年不到,而当初,叔父却是从怀宗皇帝一朝就开始打下根基,在前朝时候,宪宗皇帝更是对叔父信任有加,反而因琼王故,今上这个东宫,在前朝战战兢兢,一直到了登基才能一展身手……”
杜青棠微微颔首:“所以呢?”
“所以如今虽然已经是丰淳三年,今上登基至今每日上朝不辍,朝野上下都赞其勤政,并非没有缘故。”杜拂日淡然道,“只因今上如今虽然位列九五,但实际上,不说整个梦唐,就是长安帝都里,依旧做不到如指臂使,换言之,叔父固然被赶下相位,然余势尚存,加上五姓七家这些家族在前朝被叔父与宪宗皇帝压制极大,如今自然也不肯轻易完全向今上低头,从天下的角度来看,藩镇乃梦唐之危,但从今上来看,藩镇远在长安之外,如何将长安之内的各处权柄抓到手……如何彻底握住帝王应有之权,才是他最急着考虑的事情!”
杜青棠默然。
“元秀公主乃是今上胞妹,今上所忧所虑,她自无置身事外之理。”杜拂日淡笑着道,“长安原本就因叔父的缘故,如今分为皇室、杜氏一系并观望一系这三派彼此试探与倾轧,先前任秋之案沸沸扬扬、使坊间都议论不休就是个例子,今上毕竟不及宪宗皇帝,能力有限,长安已经大致分了三派,若再因元秀公主的缘故,让藩镇也找到机会与理由进来插一脚——尤其魏博贺之方,当年曾在宪宗皇帝时被打压得极为厉害,而且此人,对叔父极为畏惧,他若插手到长安,断然不会站在叔父对立面,那么无论是观望还是向叔父示好,都会给长安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带来更大的麻烦,这种麻烦,恐怕今上也难以驾御!”
“因此元秀公主虽然对贺夷简有所动心,却绝不会下降河北,今上是其胞兄,对她终究与其他姊妹不同,一旦今上失位,贵主的日子想必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贺夷简对贵主再如何热烈,终究比不上金枝玉叶的身份、以及九五至尊的眷护!”杜拂日平静道,“实际上,最初在观澜楼外见到这位贵主时,看到贵主对我的态度,我便知道贺夷简无望——在文华太后之事上,无论内中有怎样错综复杂处,叔父终究难脱干系,而我是叔父抚养长大,贵主也许会自矜身份,不屑与我为难,也许会因年少好事,前去考校我箭技,但后来多次劝说我参加武举……”说到此处,他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有些好笑,继续道,“这说明今上虽然不喜叔父,但这位贵主对我杜氏,其实并无太大恶感,甚至可以说,还有些期盼我为国效力!”
杜拂日沉吟片刻,缓缓道:“文华太后甍逝时,贵主不过三岁,就算文华太后那时候叮嘱了什么,想必贵主也是记不住的,因此对贵主影响最大者,莫过于养母昭贤太后与乳母薛尚仪,并今上,无论是养母还是乳母,文华太后不但是贵主生母,更是宪宗皇帝之元后,所以这两位都不敢在贵主面前对此事有什么议论,毕竟那时候叔父权倾朝野,若是言叔父之过,等于得罪了叔父,若是言文华太后……而今上也不会主动为叔父开脱。”
他想了一想,“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宪宗皇帝!”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古薇娘(上)
'更新时间' 2012…06…12 23:46:34 '字数' 2118
“不知六郎可喝得惯这霍山小团?”古薇娘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她生得与梦唐时下所推崇的美人不同,身量偏瘦了些,不过因着一张满月也似的脸庞,看起来却并不单薄,因着天气炎热的缘故,虽然室中放了冰盆,还是只淡淡施了一层红妆,描着柳叶眉,贴着梅钿,鬓角处是对称的卷纹斜红,笑涡里点了一双圆靥,唇上染着明快的丹色,手里拿了一柄紫竹绷着的竹青色细纱绣蝶恋花团扇,因方才亲手为贺夷简斟茶的缘故,宽袖半褪,露出了腕上一只血玉镯子,与雪白的肌肤相映,格外显眼。
贺夷简神态慵懒,全然无视了他对面正怒目而视的楚沾,随手拿起那盏古薇娘细心沏了许久的霍山小团呷了一口,似笑非笑道:“薇娘的手艺自是不错。”
古薇娘闻言抿嘴一笑,她身上确实有一种与大部分梦唐女郎都不相同的贞静之风,一举一动都给人以娴静若娇花照水的感觉,楚沾硬是缠着贺夷简跟到了这闭月轩来,此处从前本也是两人时常一起吟诗作画处,那时候两情相悦是何等甜蜜,却不想古薇娘会有对他人殷勤体贴,却将自己丢在了一旁的时候,楚沾越想越是委屈,见古薇娘面露娇羞之色,心中更是气愤难言,怒道:“薇娘,我面前还没有茶水呢!”
古薇娘原本就是故意为难他,指望他自己离开,如今见楚沾不但不走,反而还出言索取茶水起来,到底当着贺夷简的面,古薇娘也没法子就这样对他翻脸,勉强对身后的使女道:“去把外面的凉茶取来一碗与兄长解渴。”
那使女还没动楚沾已经几乎气破了胸膛:“外面的凉茶乃是给下人喝的,薇娘你给贺夷简喝的是寿州那边特特送给母亲再转送给你的霍山小团,却打发我去喝下人之物?!”
他这边气得几欲咆哮,贺夷简目中有戏谑之色,看向古薇娘,却见古薇娘沉静道:“兄长是误会了,只是见兄长催促得紧,想是口渴的厉害,故此才让人先取了水来让兄长解渴罢了。”
她敷衍得毫无诚意,满屋子都听得出来,可楚沾偏生见了她这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发作不下去,脸色变了数次,竟悻悻重新落座,只是拿眼睛瞪着贺夷简,看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扑过去将他手中茶盏夺过来。
贺夷简对他笑了一笑,楚沾心中怒火更甚,古薇娘留意到了两人对视,轻咳一声,却道:“兄长,姨母方才……”
“母亲那里能有什么大事?!”楚沾这段时间不受她待见,被故意打发的次数也不少了,如今古薇娘才开口半句就被他不客气的堵了回去,依旧怒气冲冲的瞪着贺夷简,贺夷简自是不怕他这般怒视,反而颇有玩味之色。
楚沾见状,不由咬牙切齿,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将他赶出节度使府,忽见去外面取凉茶的使女空着手慌慌张张的冲了回来,古薇娘虽然自幼失了双亲,却是田夫人当成了亲生女儿抚养长大的,自然不乏大家气度,见到贴身使女神色仓皇,不由微露愠色:“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女郎,外、外面……外面……”那使女嘴上回着古薇娘的话,眼睛却不自觉的瞟向了贺夷简,待古薇娘狠狠瞪了她一眼,才一咬牙道,“幽州李十七娘往这边来了!二娘子似乎不在她身边!”
古薇娘脸色微变,下意识的也看了眼贺夷简,贺夷简却全当没有听到这句话,依旧慢条斯理的饮着那盏霍山小团,楚沾闻言却是唯一大喜的那一个,他差不多是从席上跳起来的:“贺家郎君!你那未婚妻子寻过来了,为何还不出去迎接,还要赖在薇娘这里?”
“楚兄慎言啊!”贺夷简叹息道,“先不说李十七娘与我只是兄妹之情,楚兄无故指其为我未婚妻子,有伤十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