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清晓低头深情地凝望着手中琴,若有所思道:“之容,我要走了。”
“走?”云之容不解,“走去哪儿?”
他轻抚着琴弦,笑道:“随便走走,她想去哪儿,我就带她去哪儿。”
她?云之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找到苏姑娘了?”
“嗯。”他应了声,随即转移话题道,“之容,邢天华不能留在身边。”
云之容吃惊地望向他,点头道:“我也有此打算,我对她并无多少感情,况且,对外她仍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唐清晓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光如此。她知道得太多了,若你让她离开,她必心有不甘,邢天琪虽不敢与我作对,可一旦我离开了炎教,恐会多生事端。唯今之计,只有对邢天华用药,使她彻底地忘了你。”
云之容沉吟许久,才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唐清晓眸光一闪,随即从怀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道:“此乃忘情丹,给她服用之后,自会忘情弃爱,永远不会再记起你这个人。”
云之容脸上浮现一丝犹疑,半晌才接过了药丸,久久不语。
唐清晓看着他,淡淡笑道:“莫非你仍心有不舍?”
他笑着叹了口气,幽幽道:“非关男女情爱,只是在想如何向邢天琪交代。”
唐清晓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望着他道:“之容,你来做这个教主,必然比我更为合适。”
云之容望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夜,云之容邀请邢天华过云家堡一叙,邢天华欣然前往。
三杯过后,邢天华脸色微红地躺靠在他的怀中,幸福地笑道:“之容,我问你,年年岁岁花相似,下一句是什么?”
他握着酒杯,有些怅然:“岁岁年年人不同。”
“不对!”她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微醺怒道,“不会不同!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不,还有……之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很好的秘密哦,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一粒红色药丸悄然无声地落进了酒杯之中,他微微晃动了下,垂下眼眸,轻声道:“我们再干一杯,喝了再说。”
她呵呵笑着:“好,我们干杯!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她接过酒杯,与他碰了杯之后,开心地一饮而尽。
他望着红着脸在眼前开心旋转的邢天华,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帘幕如水缓缓垂落,遮住了那窗边的月满西楼。
唐清晓静坐在窗前,身前摆放着那具古琴,琴中的人儿依然在沉睡,只有在月光之下,才会幽幽现出一抹淡淡的倩影。
他抚着琴,轻声说着:“蜀儿,我又做了坏人,你会讨厌我吗?”
手指轻轻划过琴弦,琴音铮铮,如那里面的小女子,纯净无瑕。
只有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他才会有一丝的自惭形秽,生怕自己玷污了她的美好与善良。
琴音缓缓流泻而出之际,他轻声承诺道:“我答应你,日后做一个让你喜欢的好人……”
炎教现任教主云之容生性温和,待人宽厚,与上任教主唐萧然以及圣使唐清晓的做派截然不同,愿从此与中原武林握手言和,和平相处,亲自将邢天琪等人接出了地牢,言辞恳切,令人动容。邢天琪等人信其为人,与其签下一纸友好盟书,中原武林与西域炎教自此化干戈为玉帛,传为美事。
云之容送邢天琪等人离开西域之时,见邢天华骑着骆驼从自己面前缓缓而过,目光未曾停留片刻,如今对她而言,他已然是一名陌生人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朝邢天琪笑道:“他日云某自会前往中原四川,拜会邢盟主,望多多保重。”
邢天琪微笑着,语气深沉:“云教主客气了,你我今后便是朋友。听闻前阵舍妹多有打扰,希望云教主不要介怀才好。”
云之容笑得如沐春风般,道:“岂会?令妹活泼率真,就如同我的一个妹妹一样,又怎么算得上是打扰?”
邢天琪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如此甚好。只是我见舍妹似乎有些许不同,昨日提起云教主,她却一副不认识的模样,想起日前与你相处过一段时日,总不至于变得如此生分吧?唉,女子心性善变,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想不明白啊!”
云之容微微笑着,神色如常。
“对了,”邢天琪转身之际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靠近他轻声说,“明年初,记得来我府下喝一杯喜酒。舍妹虽已与唐清晓断绝关系,却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想来算一算日子,明年春天我就能当舅舅了,请云教主到时务必前来欢聚一番!”
骆驼车队扬尘离去,沙尘滚滚,遮住了云之容一脸的震惊,久久伫立不去。
名修钰离开西域之前,去探望了应珊莲。
如今的应珊莲搬出了青龙分坛,一人住在原炎教总坛的后山草屋里,朗月清风,她常常坐于屋前读书写字,日子过得惬意平淡,只是身子更见虚弱,人也消瘦了不少。
名修钰见到她时,她已虚弱得要时常躺在长椅之上闭眼小憩,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脸色白得几近透明。他震惊地站在她面前,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名满江湖,绝世倾城的武林第一美女,应珊莲。
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对着眼前震惊伤感的男人微微笑了笑,声音依然那么温婉动人:“是你啊,你还好吗?”
恍若隔世般,名修钰有些心酸,哑声道:“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她的嘴边绽出淡淡的笑意,如莲清雅,道:“嗯,身体变差了,不能好好招待你,请见谅。”
他摇了摇头,蹲在她身旁轻声问道:“你我何须如此客气。几乎死了一回,本来今日就要离开西域,后来向人打听了才知道你就住在这里,特来向你问候一声,怎知你会变得……”声音哽住,不忍再往下说了。
她的眸光温柔,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白云缓缓流过,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心生感慨,叹道:“每个人来到这世间的命运都不同,有些人长一些,有些人短一些,都很平常。”
名修钰眼光一暗,缓缓道:“唐清晓,听说他已离开了炎教,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唐清晓。她的心狠狠一揪,勉强笑道:“是吗?我与他也很久不见了。名公子,名老夫人现下身子如何?”
他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承蒙应姑娘赠予的良药,家母如今已好转。”
“那就好了。”她轻轻说,又感到一阵倦意,慢慢闭上了眼睛,声音变得微弱了下去,“我困了,名公子,珍重……”
名修钰缓缓站起身,伫立在原地凝视着她许久不动,目光温柔忧伤,仰慕,却永远不敢亲近一步。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这种心情也许会伴着他一生。
轻轻将藏了许久的莲花簪放在了她的手边,他转身慢慢离去,那一身的玄衣仿佛也沾染上了人间的丝丝愁绪。
他的身后,应珊莲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那支莲花簪默默不语,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唐清晓勒住马,回头再望了一眼塞外的滚滚黄沙,耳边响起临别前云之容说的话:若是想回来了,不妨回来看看老朋友。
他微微笑了笑,毫不留恋地转过头,那具古琴正静静地横放在他的身前,轻抚着琴,他温柔道:“吾妻,告诉我,你最想去哪儿?”
古琴仍然无知无觉地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在他打算策马随便走走之时,琴中突然幽幽传来一道声音,虽微弱,却令他狂喜不已:“如意,东京城。”
唐清晓双眼圆睁,高兴得差点忘形高呼,蜀儿开始苏醒了!他的蜀儿要回来了!
颤抖着嗓音,他强自镇定道:“好,我带你回去!”
琴弦微动,忽然响起短促的铮铮之音,如天籁柔美,这是苏蜀给予他的喜悦回答。
他一手执马鞭,一手紧抱着古琴,再次觉得豪情万丈,快活无比,双腿夹紧马身马鞭用力一抽:“驾!去东京城!”
枣红色的千里马狂奔在前,还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骑着马紧紧尾随其后,如天生的影子,马蹄重重扬起飞舞的沙尘,历史的一页翻了过去,从此再无炎教圣使这个人,只剩下苏蜀的相公唐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就完了,接下来是三个长长的番外。
☆、司靖天篇
司靖天抬步迈进这座依旧残破不堪的庙里,他缓缓摘下头上戴的黑纱斗笠,露出那一张千疮百孔的脸,左脸颊上一道灰白的十字刀疤,右眼角一处青色刺青,令本是俊朗不凡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诡异与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