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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话了。
再次看了一眼镜中自己明艳无双的脸庞,她起身撩下凤冠上垂着的垂珠,走出了凝桦宫。
从凝桦宫开始红毯一路铺到皇宫崇华门,如是坐在鸾凤喜辇上,望着红幔外缓缓走过的宫寝楼阁,华宇翠室,心中清明如镜。
来到崇华门前,高台华帐,明黄宝盖下站着的是皇帝的后宫嫔妃,按照品阶依次而下站着。崇华门外,文臣武将着朝服肃然而立两旁。
如是从喜辇上走下,本来此时她应该向皇上叩别辞行的,只是在众多红颜莺莺中独不见那傲然的身影。
礼官见吉时快过,悄悄潜了一个内侍去晨寰宫看看。一刻之后,那个小内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在礼官的身旁耳语了几句,而那礼官的面色越听变得越怪。
他思想了片刻,喝退了那个小内侍,小心翼翼的走到如是身旁,低声回禀道:“皇上此时还未酒醒,恐怕是赶不过来了,公主您看?”礼官这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额角旁都急出了冷汗。
如是抬首远眺北方晨寰宫的方向,片刻后,这才低声缓缓说道:“等皇上醒来的时候,记得送醒酒汤过去。”吩咐完后,她转身往宫妃所站的地方走出,一干宫妃采女皆是赶忙低下了头。如是走到为首的甯浣面前,掩在明华珠帘下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她抬手握住了甯浣掩在华袖下的纤纤玉手,低声说道:“甯贵妃,我便将皇兄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他。”
甯浣怔然抬头,还来不及看清她的脸容,她已经松开了她,走到了玉阶平台上,朝着北方,提裙跪了下来,行了三跪九叩之礼,然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了喜辇。
崇华门外众文武百官跪送公主出嫁,八百宫人手持红幡华盖,吹曲迎唱,仪仗队后是一千骑队护送而去……
“皇上,公主已经上路了。”凤如非的近身内侍悄然站立在内殿珠帘外,低声回禀道。
如非一身单衣宽袍静立在宫窗旁,负手遥望着南方的天空……
那一夜
二十日后,华杖仪队来到了鄂城,城守与西岭一同率军出城相迎,西岭是万万没有想到自上次一别后,再见公主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仪仗队休息整待一个时辰后,便又出发行进。
广阳平原上,旌旗伫立,银枪耀亮,战马雄万,他竟然真的在鄂城外压下了重兵?!
如是在重重红帷幕帐后,看着前方羽领长枪前伫立的华仗长队,明艳的脸上绽出一抹冷笑。
他站在华车外,一身王袍金冠,衣带飘摇,风姿非凡。
她坐在华辇内,一身喜衣嫁袍,广袖玉带,明艳芳华。
当系结方成,牡丹如意,当万人众喝,战马嘶鸣,终于成就了一段千古奇缘。
从广阳平原回到鎏日王都,他们未曾再见过一面,虽然两人近在咫尺,却仿佛又远在天涯。
那夜,王都灯繁似锦,街上游龙舞狮热闹非凡,从东城门而入,红色的锦毯一直铺到王都中央的王宫门口,粉色的代表爱的誓言的蔷薇花在女侍们的手中缓缓撒下,她望着越来越近的鎏日王宫,心中依然平静无波。
被重新布置一新的昭日殿内,她正姿坐在床旁,一旁是喜娘不停的唱颂着吉祥曲。
时间在她的漠然中悄然划过,直到喜娘的一阵恭喜声传来,这才使得她回过了神:“请新郎挑起新娘喜帕,从此生活称心如意。”
原本静然的心绪一下子有了絮乱,而本来放在身前隐在华袖下的双手蓦然抓紧,直到修长的指甲刺痛到了肌肤,她这才恍然如醒,轻舒了口气,缓缓的展开双手。
从红盖外探入一把金色的秤杆,将她的喜帕慢慢挑起。直到面前一片明亮,她抬首望向他。他也换上了红色的喜服,俊雅的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舒心的笑意。
她出于习惯性的向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撇。
他抬手撩开她面前的垂珠,坐到她的身旁,一旁的侍女跪递上两杯水酒。
一旁的喜娘,朗朗笑道:“请新郎、新娘同饮合卺酒,从此生活和和美美。”
他们两同时拿起酒杯,手腕交错,唇抵杯沿,缓缓饮尽杯中的酒。那一刻他们额际相触,那一刻他们又彼此退去。
喝完合卺酒,他先一步离开了寝殿,去前方大殿招呼一帮前来恭贺的朝臣贵族们。
她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冠饰华佩,披下长发覆肩。
“娘娘,奴婢们帮您先布香汤沐浴吧。”一个年纪不到二八相貌娟秀的女子上前,躬身立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娘娘……如是心中冷笑,鎏日虽愿归附皇域,但是帝都旨意未下,她现在便仍旧是鎏日国的王后,娘娘?!她永远不会接受这个称呼,她是皇族的公主,永远不会是谁的娘娘。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一个人待会儿。”如是淡淡的说道。
侍女们应诺鱼贯而出。
“蔹儿,你也先下去吧,几日来也该累了,回去早点休息,我这里不用你侍候了。”如是对着一直贴身随侍在侧的蔹儿说道,此时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蔹儿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她脱下罩在外面的层层厚袍,只穿着里面红纱单衣,缓缓扫视着这个昭日殿。没有月国的繁复精巧,没有昭云的清雅别致,也没有帝都的雄浑大气,却自有一种古朴悠然的味道,她从内殿绕到侧殿,再从侧殿渡到外殿,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她准备回内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忽然宫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走到门旁,推开宫门。屋外烟火流星如雨,她想晚上的宴会大概才刚刚开始吧。
昭日殿外是座小园,远处林荫小道上种植的是白杨树,在夜风中摇摆婆娑。
晚风扑面,南方的天气比着北方更显湿暖。她跨出高槛,走到殿外,看着远处绚烂的天空。
身后突然有轻风掠至,她想也未想便抬手击去,手掌成刃尚未触及来者分毫,手腕却被紧紧攥住。
“怎么,才成婚不久,就想谋杀亲夫?”他戏谑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传来。
如是望着身后本该早已离开的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干什么偷偷摸摸的,被我打了也是活该。”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暖暖的笑意,对她的话毫不着恼:“你跟我来。”说完不由分说拽着她跃上宫顶。
从宫檐屋脊上远远看去,空中烟花绚烂缤纷,由于视野开阔,更是纵览了整个王宫的灯繁似锦。
两人并肩坐在屋脊上,如是曲腿环膝望着远处一颗颗升上天空,乍然展开的烟花出神。一旁的夜引幽看着她红纱薄衣下隐约透出的玉肌秀肤,微微蹙眉问道:“你不冷?”
如是诧异的回望他一眼,冷?这快近五月的天气怎么会冷,况且即便寒月十二,衣衫单薄如此,她也不会觉得冷的。
他彷佛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遂侧首,望着远处亦不再言语。
正在他出神恍惚间,广袖突然被身旁的人扯了扯。他转眸望向他,却见她眼神依旧落在前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摊在他的面前,问道:“你那把笛子在不在身上?”
她要干吗?夜引幽眉峰一挑望着她,目露微疑。
见他不答话,如是侧首望向他,瞪了他一眼:“借来我用用。”
这女人问别人借东西就这个态度的……他暗叹了口气,认命的从胸襟前掏出那把紫玉长笛递给她。
如是接过那柄长笛,在手中翻卷了一圈,十指归位,将笛子凑到唇边,吹了起来。
夜引幽听她吹着笛子,侧眸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随着一曲的铺展深入而更显深刻。没想到才慧如她者,一曲笛歌真是吹的如同鬼泣,实在不堪入耳。
实在是忍不住,他轻笑了出来。
如是手中动作一下子顿住,双手垂下,看着他满脸笑意难掩:“很难听?”她本就没怎么学过吹笛,能分出五音就不错了。
夜引幽毫不给她面子的点了点头:“非常难听,实难想象如此魔音竟是出自你手。”接过她手中的长笛,十指按捏,将笛子凑到唇边,款款悠扬的笛声缓缓流出,那调子赫然是刚才她吹的曲子,仅是一遍,他就已经完全记下,再毫无瑕疵的吹奏了出来。
笛声清越,如流水涓涓而过,彼时又如飞花满天,凤凰相戏,瑟瑟相鸣。闭目聆听时,脑中随着笛声隐约浮现一副画,柳岸花堤旁,男子戎装伫立马前,身畔女子垂目相送,道不尽的是依依惜别情,断不了的是浓浓相思意。
不知何时笛声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