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春日杏花吹满楼
京城梨花楼。
打着哈欠把梨花楼门面撑开的小二一开门,就发现靠窗的座位上已经坐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污迹如雨点般沾染在衣服上。那女子头发披撒在肩上,头看着窗外,清晨的光晕落在女子的脸上,阳光太热烈,女子眯着眼睛,手一坛坛地拿着身边的酒。
小二狠狠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
小二蹑手蹑脚地移到女子旁边,定睛一看,咦,这不是以前和秦良公子一起来的姑娘吗?看那女子没有看他,反而一直向外看去。小二知趣地移到旁边,自顾自地看起了店门。醉鬼处处有,梨花楼格外多。想起昨晚秦良也是这么醉在这里,小二郁闷地摇了摇头。
早起的集市已经吆喝着开张,空空的梨花楼,衬的叶知函几分突兀。
晨风吹起叶知函的长发,吹到她的脸上,沾着酒滴,贴在脸上。早晨的阳光洒在叶知函的身上,让叶知函有了半分清醒。两颊的微红,衬的叶知函更盈盈动人。
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思绪拌杂着浓郁酒气,像反向开去的老式火车,轰隆隆地又在心里压过一道折痕。不想回头,却必须回头,重新再洒上一层沙盐,让新的痂覆载受伤的心上。
酒性带来的头痛让叶知函想不到什么,只记得自己拖着一身的心痛,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这里‘秦良第一次带她到的酒楼。
秦良。呵呵,一个在前天被自己盼了无数遍的名字。一个在昨天被自己恨了无数遍的名字。
第一次见他,在浮生楼的那一幕还是历历在目,穿过浮生楼众多的名伶尤物,自己看到秦良迷人的俊脸。意外地被他选中,意外地在欢迎会里被他以十万两黄金买走,意外地被他带回若颜山庄,然后又迷迷茫茫地去了苏州,参加什么狗'屁武林第一美女选拔。
好像自己与他一起的事都是在意外的前提下发生的。叶知函挠着头发,想着。他确实没有说过爱我,也没有说过和我一生一世。
“呵呵”叶知函惨惨地笑了一下,抬眼望去更远的地方。其实一切真的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只是顺着他自己的风流意向,顺便在一起罢了。
不断地费力思考让叶知函的头很痛,风一吹,疼痛却使她愈加清醒。
落霞宫山脚的柴大妈还曾经对她说,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当时还以为这是个谬论,现在看来,也确实是这样。
“泪尽风吹笑颜旧,今日男儿数风流。”叶知函用筷子轻轻敲打着碗碟,应着节奏喃喃道。
“小二,钱放着了。”叶知函起身,头伸出窗外,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晨的炊米味道混着浓浓的梨花酿,沉入叶知函的心肺,清新动人。
不该忘的随时就会忘掉,该忘的怎么都忘不掉。
京城的小商小贩已经处处坐满了人,叶知函想着,女人,真的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手捏着脸,努力作出一个笑的形状。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招牌,大步迈向一家挺大的脂粉店。
脂粉店里花花绿绿的胭脂水粉,确实会让人的心情好一点。在挑选时,你会忘记疼痛和心悸,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落霞宫的师姐们一下山就直接奔向胭脂水粉店,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店里面挑来挑去。连平日对任何事都冷淡凌姗师姐也对水粉情有独钟。
现在看看,胭脂水粉真的是女人不可缺少的好基'友。
脂粉店里的女子也多是黄花大闺女,也有上了年纪仍然坚持不老还舞着手绢的风韵大妈,青楼的脂粉女子也不少。不论大家的地位是什么,到这里,谈论的话题都是一个‘江湖八卦
大妈甲:“哎呦,乙大妈,这么久没见到你了!麻将又赢了几圈啊!”
大妈乙:“哪里哪里,谁不知你甲大妈手气好的呓,连着赢啊!”
大妈甲:“呦呦,你又说笑了。”
叶知函选着水粉时,随意地听着。一会儿是这家闺女又嫁人了,一会儿又是那家少爷又有几个风流债了。
大妈甲:“嘿嘿,你听说没有,秦良要结婚啦!”
大妈乙:“真的!是那个若颜山庄的少庄主秦良吗?”
大妈甲:“是的呀!就是他。”
一听见秦良的名字,叶知函心里一痛,努力忽略耳旁的话语,但耳朵却不听指令地努力听着。手随意地拨弄着一个蓝白瓷瓶,耳朵却仔细又紧张地听着。
大妈乙:“是哪家的女子修了几百年的福气,攀上秦良这个俊秀公子哥啊!这可断了多少女子的春思梦啊。”
“哎呦!您这都不知道啊,江湖上都传遍了!”你个青楼女子扭着个水蛇腰,嗲着声音走过来,手拿着手绢在空中舞了两下,一股浓厚的脂粉香瞬间传来,道“当然是彩英殿的苏婉卿啊!”
听到这里,叶知函手中把玩着的瓷瓶突然落下,摔成一地白蓝碎片。叶知函眼睛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两眼无神。幸好脂粉店里人多,其他人没有听见。
女子继续说道:“那是!这是彩英殿和若颜山庄的和亲呢!大后天就婚礼了,那排场,可大着呢。若颜山庄方圆五里都布满了红色绸布,江湖上几大门派和知名人士都被邀请去了,落霞宫的念落宫主也破例地来参加,还有我亲亲爱的陌梓诩啊,楚储啊,李珏啊都要来的!”
青楼女子刚说完,就引起了一片轰动,众多女子全部都尖叫着,凑到那女子的身边,问着详细情况。
叶知函倚着墙壁缓缓坐下,手指慢慢去触碰碎了的瓷器。
原来是他要结婚了,是他要结婚了,他要和苏婉卿结婚了,是和苏婉卿结婚。
叶知函脑海里都可以想像出结婚时的画面。
苏婉卿身穿大红的长摆裙,披着个红盖头,身姿婀娜地亭亭玉立。如瀑布般的长发贴着精致的脸,洒在肩头。秦良一身束身大红长袍,长发被玉冠整齐束起。俊美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他们手握住同一条鲜红的丝绸绣球绳,紧紧靠在一起,牵着绳携着手一步步迈向喜堂。四周鼓掌道贺的人排成两路长队。喜娘像空中抛洒着猩红的玫瑰花瓣。落花缤纷下,是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和相望的眼神。
胸膛深处突然发出揪心的疼,眼泪又不知何时已经无声落下,沿着细腻的侧脸,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手指不自觉地已经触碰到了碎花瓷片,嫣红的血液像艳丽的花朵,开在脆白色的瓷器上,妖异动人。
过了很久,不知是哪个女子看见叶知函扎在碎瓷片上的手,啊得一声叫了出来。
“姑娘,姑娘你没事儿吧!你的手…!”
“哦…哦没事儿的,只是不小心…”叶知函用另外一只没有伤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匆忙地丢给掌柜一锭银子,提着裙子就向外奔去。
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叶知函用那只流着血的手捂着脸,发疯了一般漫无目的地跑着。
街上人只看见一个女子,松松的散着头发,沾了满脸满手的血,说不出的诡异。叶知函匆忙地跑着,撞倒了无数个地摊。叶知函一边跑,一边向摊主道着歉,摊主一看见叶知函妖异的脸和鲜红的血液,急忙惊慌地转过头,连忙摆着手。
叶知函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到一个死巷子,才停住了脚步。三面环绕的深黑墙壁,像压在心里的巨大石块,滴水不漏地压得自己丝毫喘不过气来。叶知函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身子无依靠地坠落。
他真的要结婚了!和其他人结婚了。他要成为其他人的夫君,去抚爱其他人,去绾起其他人的长发,去在其他人的耳边细细低喃,去和其他人一起春'宵帐暖。
想到这里,叶知函感觉眼泪又要不争气地流下来,伸手一抹,却只摸到一脸干燥风干了的皮肤。原来,眼泪已经流光了。
风吹着,风中充斥着淡淡的香味,飘过鼻尖,让人有一丝迷离。正午的烈阳赤'裸'裸地照着,照得叶知函几分恍惚。
叶知函眼睛眯着,混沌的视网膜映出一个男子的容貌,好像一个男子在靠近。
叶知函努力地睁着眼睛,试图看清那男子的容貌,恍惚间好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