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正埋身在池子里,催动内力,借助热气驱使浑身真气游走每个穴位。热腾腾白气缭绕的池中忽被石头砸起水花,正好溅在我脸上,本来我没发现,结果不断有水花被溅起砸在我脸上。
我疑惑地睁开眼,听闻一个冷漠的声音从不远处发出,“我在这儿。”
于是我就看见了。
又是那个黑衣人,吊儿郎当地一脚蹬在树上,他坐在树杈上不知多久了,温泉水一直随我运气翻腾不止,波动的声浪掩护了他。
他还真是没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没有带一个手下。
“咚”一声轻响,明明我已经愤怒得很明显地在瞪他,他还是浑不在意地又丢了块石子下来。
我忍无可忍地怒了一个字:“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脸颊烫得厉害,“你什么时候在树上的。”
他居高临下歪着头看我,不说话地继续拿石子砸我身边的水面,我狼狈闪躲的样子让他十分满意似的倚靠在树干上,“来了很久,你还没入水的时候。”
那岂不是他在树上完整观看了我脱衣服入水的场景?我的身躯猛一僵,正巧石子溅了我一脸水,水珠从眼睫毛上滴下去。
我匆忙地背转身想上岸,可出水又不可避免会让他看见……
石子也没再投过来,背后寂静得令人诧异。露在水外的肩膀已经有些冷了,我扭头想看一眼,铺天盖地的一抹黑,像丝一样的滑腻触感。
等我回过神,已经被带出水中,从脑袋到脚背都被件宽大袍子给裹住了,他出指如电,我瞬间就不能动了。
什么都看不到。
黑暗之中,大袍子从我头顶被剥开,猝不及防就撞上黑衣人的眼睛。他蒙着面,也就能看到眼睛而已,眉棱高而有力,或许因为此处水气氤氲,眼神格外湿润。
我忍不住心跳如雷。
有两个字在我不能发出声音的喉咙里打转,师兄……
随即嘴皮被咬破了。
我猛醒过神,不是师兄。师兄的吻是小心翼翼蜻蜓点水的,他隔着蒙脸的黑布咬破了我的嘴皮,像吃东西一样,一口犹嫌不够。
浑身被重黑包裹的黑衣人斜飞起的嘴角,半眯起来的眼神有些不屑,他把我放在树下躺椅上,手隔着轻薄的黑袍抚摸肩背。
他到底想做什么!
无视我的怒目,他只是摸过我的肩胛和颈窝,就再没有多一步的举动,手指摸了摸黑纱,指尖沾到点儿红,他放在鼻尖嗅了嗅。
不解又疑惑地皱眉,不应该属于这个杀人狂魔的茫然无措浮现在他眉眼之间。
“你到底是谁?”
好像为了准确回答这个问题,他妈的又咬了我一口,这次不是嘴唇,而是脖子,他在吸血。我浑身都冷透了,片刻后锐痛褪去,温热的舌头隔着面纱抵触伤口。
他一只手蒙住了我的眼,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不能动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瞪我,待会儿我控制不住,会把你的眼珠挖下来。”转而语气天真,“我不想这么做。”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声音也像师兄。
我心中仿佛被人拉扯着,我想看他的脸,近在咫尺的脸被黑纱蒙着,我的眼被他的手蒙着,这么近距离,他的呼吸都打在我脸上,我可以看见他长什么样。
可我不能动。
被点中的穴道处又酸又痛,好似有股力气要从凝滞处破开,我眼睛鼓得疼,眼角大概都眦裂了,热滚滚落下一道泪来。
黑衣人的手像被烫到一样飞缩了回去。
就是这时我出指如电抓下他蒙面的黑布。他诧异后下意识就拔剑出鞘向我刺来,紧抓着黑袍的手都快痉挛了。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剑锋偏移了半寸,刺入我身下的椅子。
我张大的嘴半天合不上,像傻了一样地喊,“师兄,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二师父!你杀了他就不能回头了!为什么你要杀自己的亲爹啊?!你还想杀我……”我傻愣愣看着插在腰侧就差那么点就没入我身体的剑,不能相信目中所见,“你就这么恨我,一点儿我的好都不念?”
本来英俊正气的脸孔随着斜勾起的一边唇而被拉扯得邪魅,额前垂落的发丝遮挡了眼神,沾了血的嘴角红得格外刺眼。
师兄冷淡非常地拔起剑,剑刃寒光让我觉得冷,一颤。
“我不是你什么师兄,你来此处,想必同其他人一样,是要阻我杀青城派掌门。戏演得十成逼真,但我亲近你,只是为了杀你。”话说完他却归剑入鞘,蔑然抬头,“忽然没这个心情了。去告诉你们盟主,两日后在青城派恭候,他要是抓得住我,就亲自来。”
我正要给他拉住,师兄像背后长了眼,剑光一闪,一串红珠拉扯起手指疼痛。他身形极快,轻功造诣已臻化境,飘然如鹤跃上墙头。
我低头看手指上割伤之处,伤口不太大,却血流不止。弯腰捡起地上黑纱揣进怀内,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他明明是师兄,也不像是失忆,武功又比师兄高。
“师兄……”我低声喃喃,脑子全然混沌。
他到底是不是师兄?如果他是,为什么要屠杀正派,如果不是,不是师兄,他又是谁?
风一吹袍子贴在身上,冷得我一哆嗦。
☆☆☆
武林盟主万千山驾临,青城派弟子一直迎到山门下,本因为索命贴而风声鹤唳一直不敢露面的青城掌门,一露脸尽显憔悴,一双颧骨高突,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
万千山一如当初杭州见到的样子,还是粗布长衫,换了灰扑扑的一身,跟着的手下个个衣锦绣踏丝履,唯独他这个盟主穿得朴素寒酸。
万千山的笑声爽朗非常,饶是藏身人群之中,相隔百米,依然清晰可闻地传入耳中。
青城派迎入万千山就不可能不接纳旁的正派,因此也请尚未遭毒手的十八个门派入山门商谈对策。维叶不知怎么弄来几身文清门的道袍,混迹在人群里进了去。春之把白得晃人眼的脸涂得黑了,安情贴着人皮面具,加上足有百多号人,谁分得清谁是谁。
进了山门一切就好办多了,起初我们都躲在偏僻的后山石洞里,到夜里,维叶探得空屋三间,都连在一起的。我们顺势住进去,只要不指着人头点名儿,还以为我们是文清门的小师弟们。
万千山同青城派掌门掌灯夜谈到子时方出,身后又跟着一干弟子,我偷偷跟了快有三个时辰都没找到时机和他说上话。
本来想着丢个纸条什么的,纸条也写好了。但万千山是绝顶高手,怕会被抓个正着,眼看着万千山进了个院子,估摸着主屋是他住的。我先他一步藏进屋内,除了床也没处躲。
刚把被子拉上,就听人语靠近。
万千山音色粗粝,跟手下吩咐了几句无关紧要的,我就听见了开门声。
关门之后,寂静一片。
除却我砰砰乱跳的心脏,什么都听不见。
连万千山的呼吸都隐遁了。
他发现我了?我疑惑着,手上蓄力,想着要是我还没说话他就要动手,也好自保。
半晌后,帐外传来一声男人的浅笑,豪爽非常——
“青城掌门思虑周到,还怕万某没人解闷儿,想来是个妙人,这么急不可耐就上了床?可惜了,万某不好这口。出来吧。”
我顿觉十分丢人,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正踌躇着,青帐幔被掀开,我和万千山对了个正着,忍不住一愣。
他那把比寻常长剑巨大两三倍的剑解在桌上,眼角笑纹无比仁慈,“姑娘有话要对万某说?”
被他的眼神盯着,我觉得好像什么都被他看透了,匆促道,“晚辈失礼,前日本门遇袭,上次袭击惊雷山庄的凶手,让晚辈带个话。”
“什么话?”他收起笑,神色严肃不少。
“明日他要与盟主决斗,就在青城派。”说这话时我一直在留意万千山的表情,他几乎是不动声色。
沉吟片刻后,万千山扶半跪着的我起身,不知是否我的错觉,他捏着我胳膊的手很重,“冲着万某来的就好,万某绝不连累众派,你去给文清门掌门回话,让大家无须担忧。有我万某在,必让他有来无回。”
“是。”我恭敬地回了句,万千山捏得我胳膊疼。
见我神情不对,他立刻松手。
我张了张嘴。
“你还有话说?”
犹豫了刹那,我忍不住提了个要求,“可否请盟主手下留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