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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他低下头,抬起受伤的手,呆呆地看着裹缠在食指上的汗巾,脑中,现出了一个小女孩的形象。小女孩美丽又可爱。
很多年前,也象今晚一样,他想为那个美丽的小女孩,摘一朵她最喜欢的玫瑰花。他的手,也象今晚一样,被花茎上的刺,刺破了。也象今晚一样,小女孩明明很怕血,却又强忍着害怕,为他包扎,用的,也是她的汗巾。
后来,他把小女孩的汗巾洗干净了,珍宝一般,小心地收藏起来。
思想之间,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按上了前胸,指下,传来一点坚硬的感觉。
那里,很久以前,挂上了一块玉牌,小女孩送的。
送出之时,小女孩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块玉牌可以逢凶化吉,保佑他平安如意。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小女孩说出那番话时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可爱。
“阿璧。”
慕容超又仰起头,望着幽渺夜空,喃喃轻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回 赏月
燕国人一年之中要过很多节日,什么春节呀,元宵节呀,寒食节,七夕节,中秋节,重阳节等等,都过。而在这些节日中,又最为重视两个节日——
一个是春节,一个是中秋节。
就算贫贱人家,在这两节里,也要想方设法地弄出几个钱来,把家里拾掇一番,再多多少少地置办几样吃食,一家老小聚在一起,庆祝庆祝。大庆不行,就小庆,富庆不行,就穷庆。
总而言之,怎么也要庆祝一下就是了。
寻常百姓家尚且如此,遑论皇家。
是以,距离中秋还有大半个月之时,燕宫之中就开始布置准备上了。连扫带擦,连漆带画,这里摆几盆香花,那里挂几条彩绫,及至到了中秋这一天,整个燕宫,仿似天上的珠宫贝阙一般,放着光,闪着亮,美得让人惊叹。
中秋节的前一天,慕容麟秘密去了趟离宫。回来时,左脸带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右脸带了两道子抓痕。
皇后窟咄铃因为不再服用软筋散,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已经基本恢复了先前的生猛。一个月来,被慕容麟软禁在离宫的痛苦与愤怒,在见到慕容麟的那一刻,骤然暴发,然后,慕容麟就这样了。
第二天,也就是中秋节当天,他左脸上的掌印倒是消了,右脸上的抓痕,却依然清晰如昨,甚至,比前一天,还要更清晰些。
每年中秋节,燕宫都要举办一次赏月会。
届时,国主、各宫嫔妃,近支宗亲及其家眷,齐聚朱雀台——燕宫中最高的地方,共赏明月。
今年也不例外。
傍晚时分,燕国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女老少们,先后抵达朱雀台。
陆太妃的身体经过长久的精心调养,已然完全康复。在宫人的前呼后拥下,盛饰严妆的她,气场十足地出现在了朱雀台上。
众人虽对慕容麟的抓痕,颇多猜测,然而谁也不敢问。陆太妃地位不同,直言相问,慕容麟神色淡然地给出了解释——被花枝子刮了。
“被花枝子刮了?”陆太妃微皱了眉,抬手抚上抓痕处。
不象啊。心中虽有疑惑,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便深究。怜惜地抚了抚慕容麟的伤处,她没多说。
直到现在,慕容麟也没能查出,到底是谁在崇训宫投的毒。后来,他只能故技重施,再次把崇训宫的宫人内侍全部换掉——
中了毒的宫人内侍痊愈后,被分散到各宫去,然后,再从各宫甄拔出相同数目的宫人内侍,送到崇训宫。至于少数几名没中毒的宫人内侍——
宫人,充入暴室;内侍,杖毙。
公平吗?不公平。残忍吗?或许吧。
不过,这就是宫廷,最真实的宫廷。在宫廷里讲公平,是件可笑的事。而残忍,则是历朝历代宫廷所不可或缺的,也可以说,是历朝历代宫廷的本色之一。
朱雀台,名虽为“台”,却并非一马平川,只是个空荡荡的高台。台中央,还建有同名小殿一座。每年赏月前,众人先要在朱雀殿中吃一顿“团圆宴”,方去赏月。
一个时辰后,天已全黑,月上半天,“团圆宴”即告结束。慕容麟搀着陆太妃,众人随在二人身后,出殿赏月。
姚葭和卫淑仪并肩而立,二人统一地仰着脸,望着九天之上的皓月。
这次,卫淑仪没有喝醉,清丽的脸上,不若平时无忧无虑,看上去带着几分忧伤,几分凝重。
她想起了体弱多病的母亲,刻板的父亲,淡漠的哥哥,温柔的嫂子,还想起了一个不该再想的人。
那人姓何,与她家三代世交,二人青梅竹马,从小订了娃娃亲。本来,今年六月,她该嫁给那人。孰料,三月间,慕容麟的一纸诏书,彻底改变了她和他的命运。
慕容麟诏令公卿子女暂禁婚嫁,全部送进宫来,等候他的挑选,等他挑完了,剩下的,方可各还各家,自由婚嫁。
谁也想不出,她当时有多希望慕容麟不要选上自己,她不想留在宫里,不想作国主的女人,尽管国主长得俊美非常。
她想回家,想嫁给何郎,作一个平平凡凡的妇人。早上,和何郎一起吃饭,晚上,和何郎睡在同一张榻上,然后,再给何郎生几个胖娃娃。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好。
可惜,今生,这些美好的愿望,只能是一个梦了,一个不能与人言说的梦。
不知何郎此刻是否也在望月,不知他是否已有新欢,还是——已经成亲?
卫淑仪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圆圆的月亮,想起心上人曾经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非卿不娶”。
非卿不娶?
她笑了一下,就算他有这份心,却又怎敌得过家人的催逼?何家四代单传,他总归是要担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
一想到心上人即将,甚或已经和别的女人同榻共枕,卫淑仪就觉着自己的心,又酸又疼。
何郎,她在心里,轻轻地唤着心上人的名字。努力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在卫淑仪忆念故人之时,姚葭也在想着一个人,她在想慕容超。
很奇怪,虽然,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和慕容麟的过往,可是,当慕容超说“认识”她时,她便信了,真信。
燕宫中,除了卫淑仪,她没有朋友。
卫淑仪是新朋友,而“认识”她的齐王殿下,她在心里,自作主张地,认作了老朋友。
以着齐王殿下对自己的友善态度,她觉得,自己和殿下,以前应当是很要好的朋友。
洗尘宴后没几天,老朋友回了符州。不过,过些日子还回来,另有任用。芸香说的。芸香的消息一向很灵通,这消息,就是她从王太妃宫里探听来的。
不知,殿下此时在作什么?是否也在赏月?
望着金盘似的圆月,姚葭默默地遥祝远在边陲的慕容超,愿他身体康健,早日还朝。
回来,他们就有机会再见;再见,她就有机会问清自己的身世。
想到自己的身世,姚葭的思绪,一下子,跳转到慕容麟的身上。
洗尘宴”那晚,她到庆春宫后不久,慕容麟来了,来得悄无声息。当时,她正准备就寝,慕容麟推门而入。
她一愣,完全没想到慕容麟会来。
慕容麟沉着脸,一语不发地迈进房中,随即两手一背,掩上房门,大步向她走来。
不等她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人,已在慕容麟怀中。紧接着,慕容麟的嘴唇ya了上来,很蛮横地wen她。在她的记忆里,慕容麟对她,顶多是搂一搂,抱一抱,却极少wen她。
而且,慕容麟的性子虽然阴晴不定,可从来都是淡淡的,淡淡的阴,淡淡的晴,从不失态。
在她的记忆中,慕容麟仅有的一次失态,是她拿着剪子要抹脖子,他青筋暴跳地给了她一耳光,除此之外,再无它例。
慕容麟紧紧地搂着她,两条手臂一次次地收紧,使劲把她往怀里箍。带着酒气的嘴唇,在她的嘴唇上辗转反侧,流连不去,舌头也探进她的口中,如一尾亢奋的蛟,翻来绞去。
最初的惊怔过后,她的思维渐渐回归。浓重的酒气,熏得她难以呼吸,而慕容麟狂乱的wen,更是让她深感莫名其妙的同时,倍感屈辱。
她想起赵贵嫔的肚子,想起慕容麟在洗尘宴上,看赵贵嫔的眼神,想起他对慕容超的话中带话。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去推慕容麟。她越推,慕容麟的手臂收得越紧。过了一会儿,慕容麟终于离开了她的嘴唇,气喘吁吁地抬起了头。
她乘机猛地一推,终于把自己推出慕容麟的怀抱,也把慕容麟推得向后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