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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最先出去,我一俯身钻出去,正想赶紧跳下马车,秦歌再度冲我伸出手,示意我让我随着他的扶助下来。我本想避开他,谁知他固执得很,伸着手不肯挪动一步,无奈之下我只得抓住他的手下马车。
德乾门前的守卫早已识得我,见状忙对我和秦歌跪下行礼。
我扬手示意他们免礼,转头看向秦歌,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他嘿嘿笑道:“你今晚跑出宫,墨然可是找了你很久。”
他说得高深莫测,明显话里有话。
我不在意的掠过他的话中深意,挑眉道:“秦世子,你这种意有指的语气……是哀家最不喜欢的。”
“我喜欢就好。”他饶有其事地感慨道。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正要与他就此告辞,他突然敛了笑,就这么静静凝着我。
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我皱眉倒退两步:“你、你作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无谓地笑笑。“没什么。”说完他便自顾自往回走,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脚步一顿,偏头微笑着注视着我,唇瓣动了动,似有话要说。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到马车旁,他一手撑着马车前的木板,轻轻松松跃上马车,冲着愣在原地的我招了招手:“我先回去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俯身进了马车,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踏入深沉的夜色中,渐行渐远。
直到一阵清冷的寒风猛地袭来,冷得我打了个寒颤,我这才彻底清醒,抬头看一眼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韩林秀,再看看秦歌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转身往宫门的方向走。
守卫早已打开城门,其中一人欲差遣十余名侍卫护送我回宫,被我拒绝了,叹道:“有韩侍卫就行了。”一个韩林秀,可是能抵得上数名禁卫军。
与韩林秀一同踏入德乾门,我顺着长长的宫道往前走,一语不发。
身后的韩林秀更像是个隐形人,默默跟着我。
韩林秀一向跟只来无影去无踪的阿飘一样,等到了我的长乐宫门前,他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我独自站在门口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韩林秀这厮,出没得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喟叹一声,我摇摇头走进正殿,及时制止了正欲向我行礼的一干宫婢内侍。
走进寝宫我就看到趴在桌旁睡着了的绿萝和豆芽,我刻意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走进内阁,里面的蜡烛已经燃尽,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清寒的月色顺着未掩的窗棂攀爬进来,顺着金砖铺就的地板一路流泻,将周围笼罩得如梦似幻。
轻车熟路摸索到桌旁,我正欲去给自己倒杯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抹颀长的人影,吓得我登时一惊……
“谁?!”
话音未遁,一只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
鼻息间萦绕着熟悉的清苦味道,我皱了皱眉,稍微用力推开捂住我嘴上的手:“墨然?”
他慢慢收回手,却是一语不发。
如练月华顺着地面流泻进暖阁,影影绰绰映落在他的衣衫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在月光下如同一只凄绝而美艳绝伦的艳鬼!
大半夜突然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着实让我吓得不轻。
后怕的拍拍胸口,我疑惑地瞪着他:“你不是应该……”此时他分明该在宸华宫里就寝,怎么会跑到我这长乐宫?
周围太暗,我看不清楚他此时带着怎么样的眸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就寝?”边说着我边寻到蜡烛和火折子,“嗤啦”一声,点亮的蜡烛在殿中映落一室明亮。
略略上挑的眼角瞥我一眼,他的嘴角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似笑非笑:“你又跑出宫了。”
我背脊一僵。
同时暗骂自己没出息,他是皇上,哀家可是皇太后,我干嘛要怕他的质问!
眼珠转了转,我讨好似的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他面前,试图转移话题:“今夜你与扶摇去哪里了?”
他瞅我一眼,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表情:“还好。”
完全是答非所问。
我不满他的敷衍,正欲继续追问:“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他仰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不早了,你歇息吧。”
“墨然,你不要故意无视我的问题!”看着他徐徐起身,我在他身后嚷嚷。
“……”
回应我的是他毫不犹豫走出去的背影,在一片明亮的烛光中格外显眼。
“这小子……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才这么急着就跑出去!”我啧啧咋舌。
随着墨然越走越远,我一手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清澈见底的茶水在杯子里轻轻摇曳着,泛着层层涟漪,忽然记起在德乾门时秦歌那意味深长的话。
我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缓缓流动的暗涌。
☆、番外:我以为我是路人甲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情形。
那时,父亲带着我去徐州游玩,期间遇上水患,连日的大雨摧毁了徐州的河堤,令水库的水一夜间席卷了大半个徐州。徐州本就处在贫瘠之地,水患过后,更是比战争过后还要凄惨三分。
我是在一群乞儿里发现她的。
我与侍童在酒楼的二楼里,她就在楼下的街道里。
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穿行在行人间,这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漠视般任由他们从身边走过。她走在几个小乞丐的最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衣衫并不见得比前面那些乞儿好,瘦巴巴的脸上却带着一副懒洋洋的神情,大摇大摆走过街头……
当时我就在想,这人未免太奇怪了些,我从未见过态度如此轻松怡然的乞儿。
这时,前面有个大约七八岁的小乞儿狠狠跌了一跤,摔倒在地上的水坑里,一张小脸被污水洗礼了遍,更显狼狈。
尽管如此,却没有人看他一眼,甚至连同行的乞丐们都仿佛根本没看见这一幕,任由他在地上挣扎都不肯伸手扶他一把,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那小乞丐大抵是摔着腿,在泥水坑里挣扎半晌都未爬起来,我正想差遣一旁的侍童去帮他一把,就看见方才已经走到前面的她慢吞吞返了回来,对着地上的小乞丐伸出手,脸上的表情懒懒的,说:“起来吧。”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了,我偏生从其中听出了几分柔和。
小乞丐看看面前伸出的手,再看看满身泥污的自己,怯怯地往后缩了缩。
她像个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在他怔愣间不容分手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扯,他便从泥水坑中起来了,她还不忘态度蛮横地撇撇嘴:“摔倒了再爬起来,有什么好哭的。”
小乞丐紧咬着下唇,努力将已经逼近眼眶的眼泪逼了回去。
见状,她淡淡一笑,一抹清浅的笑自唇畔缓缓绽开……
我想那时看见了她的人都会为之动容。
分明是个乞儿,眉宇间却洋溢着散漫的慵懒,即便是衣服穿得并不光鲜亮丽,一张小脸上更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污痕,可这一切都无法忽视,她周身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高华……
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家里出身的孩子,才会有这般气质。
那小乞儿更是看呆了的模样,愣愣盯着她的脸好半晌都未反应过来,惹来她毫不留情的一记爆栗子:“瞧你这幅小花猫的样子,脏兮兮的!”
那小乞丐登时忘记了现下自己的狼狈,一怒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挑眉看他一眼,语带调侃:“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怎么这幅态度。”
“你只是拉了我一把,没有救我的命。”
“哦,那我下次趁着你快没命了再来救你。”
“……”
两人站在阳光下自顾自的争执着,口中说着毫无营养的话,我不禁笑了笑。
“三公子,怎么了?”侍童好奇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向喜怒不表现在面上的自己为了两个小乞丐毫无形象的嗤笑出声。
摇摇头甩去心底一闪即逝的异样,我敛了笑,对着侍童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