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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兮心想:我不会作这只被阳光一时恩宠的寒鸦,我要成为百鸟朝凤的凰,让世人敬仰瞩目。云夫人如何能猜透林如兮的心思,她沉浸在剪红梅取悦皇后的畅想中,脚步也轻飘飘起来。
林如兮和云夫人在积了雪的青石路上携手慢慢走着,深深浅浅的二行脚印在身后曼延,后面的宫女太监踩了上去,齐整的脚印变得凌乱不堪,也许这就是真实而混乱的后宫,高深莫测的后宫。
走着走着,林如兮冷不防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将挽着她手的云夫人也牵动了,云夫人正浮想联翩,反应不过来,也忘了伸手搀着林如兮,林如兮一跤坐到在地上。
皇恩浩荡、身怀龙子的如妃娘娘摔着了,云夫人立刻变色变得煞白,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突起,全身的冷汗冒了上来,下意识地扶了林如兮一把。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宫女太监的惊呼声闹成一片。
林如兮双手护肚,借云夫人的搀扶慢慢站了起来,勉强笑道:“无妨无妨,云姐姐,路滑妹妹自个儿不小心摔倒了,就不能陪你去北坡了,妹妹先回玉宸宫歇着了。”
随从的宫女太监赶忙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林如兮搀扶到小轿上,一边派人去禀报李皇后,一边派人去传太医。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如妃娘娘她……”回禀李皇后的小太监是林如兮身边的心腹之人,平日里说话伶牙俐齿的,现如今急急忙忙跑到承乾宫里,气喘得厉害,话也说得不那么利索了。
李皇后正在用碗盖儿遮着碗口喝茶,听到小太监的话,碗里的茶便有几点溅了出来,不过毕竟是母仪天下的,还有几分镇定,她将茶碗随手放在旁边的几案上,道:“莫急,慢慢说,如妃她怎么了?”
小太监带着哭腔说道:“回禀皇后,如妃娘娘她摔着了。”
“什么?”李皇后慌乱中袖子一挥,几案上的茶碗摔在地上,咣当一声碎了,“跟如妃的那些人呢?这么多人伺候一个如妃还伺候不好,干什么用的?个个都是饭桶么?
小太监定了定神,又道:“皇后,主子没有坐轿子,听说是云娘娘请去北坡赏红梅,两人手挽着手步行的。”
李皇后冷笑几声,心想:这个云夫人,在本宫面前说什么如妃生个小皇子,圣恩厚重的,对如妃怀着深深的嫉妒,这事儿多半是她搞的鬼。面上却不说什么,只是传人更衣备辇,要亲自去玉宸宫看看如妃,问个究竟,要为她主持公道。
一顶金黄色绣着玉龙银凤、缀满流苏的凤辇在门外静候,两个宫女搀着李皇后缓缓走出,替皇后打点服饰的宫女给她披上了一件金光灿灿的锦绣缎织披风,一名跟班的太监匍匐在地,李皇后踩着他的后背上了凤辇。
辇车辘辘,在御花园里慢慢前行,两条平行的车辙在后面留下深深的痕迹,“人生到处何相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这些后宫的女子,或恩宠,或冷落,或苦心经营,或恬淡自若,都必将在历史的走廊里留下片段,供后人去传说。
流烟穿云的帐子里,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张扬着艳丽的颜色,林如兮静静躺在红木雕花的床上,右手的袖子轻轻挽起,手腕从锦帐里伸出,靠在一个小小的垫子上,染了凤仙花汁的长指甲被一块金色的绸布覆盖,身边两三个太医在跪着伺候。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的通禀惊起了一大帮子伺候的宫女太监,也惊动了这几位太医,屋子里顿时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人。
“平身吧。”
太医们站在一旁侍立。
林如兮挣扎着要起身,李皇后赶忙向前拂开了帐子,轻轻按住了她的身子,道:“妹妹身子要紧,不必多礼。”
流烟穿云的帐子水波一样放下,李皇后出了如妃的卧室,在外堂坐了,太医们在旁垂手肃立,等候李皇后垂询如妃的病情。
宫女们送上茶来。
李皇后接了,没有要喝的意思,放在一边。
她缓缓看了太医们一眼,不怒自威,道:“张太医,如妃娘娘怎么样了。”
她问的是宫里头专门伺候皇上的医术精湛的翰林医官使张回春,这是位积年的老太医了,伺候过两朝皇帝,如妃能得张太医瞧病,实在是皇恩浩大。
张太医慌忙跪下答话,“回禀皇后,如妃娘娘只是胎气微微浮动,没甚大碍,只需好好静养几日,便可无妨。”
“哦,这样就好,你们几个太医好好斟酌斟酌,开些调理的方儿,要是敢怠慢不精心,仔细你们的脑袋,”李皇后站起身子,对着那几位太医道,“你们下去好了,开好方子照单抓药,一切谨细。”
太医们退下。
李皇后这才重进卧室,坐到林如兮床沿上,将林如兮露在锦被外面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打量着林如兮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道:“幸而妹妹无事,可吓着本宫了,妹妹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摔着了?”
林如兮道:“就只怪自己不小心,没看着路,劳姐姐担心了。”
李皇后端起茶,有以下没一下的用碗盖儿抿着茶碗,慢慢地道:“妹妹,我可听说是云夫人和你一起走着回去的。”
林如兮小心翼翼地说:“姐姐,都是做妹妹的不小心,不关云夫人的事,还请姐姐千万别责怪云夫人。”这话不说还好,说者或无心,听者却有意,听起来就是欲盖弥彰,李皇后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云夫人与此事摆脱不了干系。
“妹妹呀,你也太宅心仁厚了,你肚里的孩子可是皇族龙种,非同小可,哪能有什么闪失,皇上得知必然龙颜大怒,本宫一定彻查此事。”李皇后终究没喝一口茶,将茶碗重重放回几案上,碗中茶水荡漾,波澜起伏,莫非在暗示后宫中将要掀起一场惊涛巨浪?
李皇后离开玉宸宫的时候,对那个云夫人已是心怀猜忌,下了凤辇,回到承乾宫的时候,心中还是充斥愤懑之意,然后她突然看到摆在几案中央的玉瓶红梅。
碧玉温润,细腻的花纹顺着底部向上盘旋,在瓶口处戛然而止,两三枝红梅花开欲燃,有高有低,错落有致。如果在之前,李皇后不知道这花儿是咳嗽的病根,她也许会感动于送花人的孝心和敬意,可如今……
李皇后勃然大怒,举起玉瓶摔个粉碎,“她们这些黑心的种子,生怕本宫不早早死绝,一个个赶来催命了,这么阴损的招也使得出来。”黑着脸问身边的小太监,“什么人送来的?”
小太监慌忙跪下磕头,道:“是云夫人送来的。”
“云夫人,又是你……看来你是好日子过够了,唯恐后宫不乱。”李皇后喃喃自语。
底下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大片,一声也不敢响,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是自个儿脑袋好好的就搬了家,就是尊臀晚节不保,开了花。
李皇后眼睛里闪烁着刻骨的恨意,令人毛骨悚然,她的话却轻描淡写,“来呀,宣云夫人,请家法。”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喜欢林如兮,但是对这种“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女子的高远志向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飞来横祸
“云夫人,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李皇后高高坐在锦椅之上,自上而下,俯视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云夫人,声音肃穆威严。
云夫人茫然不知所措,战战兢兢地道:“皇后,臣妾实在不知所犯何罪,请皇后明示。”
李皇后冷冷一笑,道:“你当真不知么?还嘴硬,来呀,先掌嘴二十。”
早有执事太监上前,在云夫人脸上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手掌死命击打在细皮嫩肉上,不遗余力。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帮太监平日里伸受皇后隆恩,此时勇字当头,奋不顾身,可怜的云夫人顿时发髻散乱,花容失色,脸颊红肿了一大片,白白嫩嫩的一张脸便如猪头一般,惨不忍睹。
李皇后翘了纤纤的兰花细指,指着云夫人的脸,一字一句地道:“云夫人,现在你可知道所犯何罪了,皇上将后宫交给本宫打理,对你可有生杀予夺大权。”
云夫人连连磕头,道:“皇后饶命。”直到额头处殷红一片。
李皇后慢条斯理地道:“本宫且问你,如妃好好地与你一起回去,怎么就会摔着了?”
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