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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之余,竟是连叫喊都忘记了,只顾着伸手去抓周围的树干叶子。
茶寮那边的人听见异动,立刻取了弓箭朝这边张望。
众人一见这么快的速度,眨眼之间就能到他们眼前,心道不知道是什么猛兽,便立刻朝山上胡乱放箭。霎时间几十支箭矢落在山上。
幸好那乞丐滑下的速度快,没有中箭。
直落到底,乞丐浑身是血的从树丛里滚落出来,马队的领头才急忙喊停,“莫要浪费箭矢,是个人!”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吃的吃喝的喝,那奄奄一息的乞丐竟是无人问津。
马队的领头吃了几口肉,百无聊赖的转眼朝躺在地上的乞丐看过去。
这一看,他的动作却顿住——躺在地上那人虽然衣衫褴褛,却分明是士人的衣物。
他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肉,起身走向“乞丐”,离得近了,更看清其身上着的是上好的衣料,便伸手拨开他脏乱的头发。
头发拨开,露出一张有些枯黄瘦削的脸,下颚上胡须也如乱草一样毫无方向的乱成一片,但这并不妨碍阅历深广的领头观察七长相,从五官来看,这竟是个长相很俊的青年。
其余的暂且辨不出。
可能是本着多条有用的朋友多条路的心态,商贾对有才的士人从来不吝惜帮助,往往士人的才华和德行,决定着他们愿意付出的代价。
领头试了试“乞丐”的身体,并未发现他骨头受伤,只是双手被草木划的血肉模糊。
领头抬眼看看他滑落的地方。一路都留下了鲜红的血,显而易见伤到了要害的血脉,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血。
“来人!把他抬过去医治!”领头高声道。
“是!”酒家那边有四名强壮的汉子扛着两尺宽的板子过来,利索的将“乞丐”抬上木板。
马队里随行的医者过去给他包扎。
领头正欲坐到几前,便听见那边惊天动地的嚎了起来,被唬的一愣,旋即便听旁边的人笑道,“这人倒是有意思,方才从山上滑下来不叫。这会子倒是叫的中气十足。”
医者见多了伤患,一点都不曾将他的惨叫放在心上,动作依旧毫不轻柔。
听着嘹亮的嚎叫。这边正在喝酒的汉子轰然大笑,有人忍不住喊道,“这位兄弟,怎的喊起来跟婆娘生娃似的!不就是点皮肉伤么!好歹是条汉子,咬牙也就忍忍了!”
那边安静了一下,便听那“乞丐”突然暴吼道,“我就偏喊,这深山幽谷的,我这蓬头垢面的,谁也认不得我!我喊着爽快,不行吗!”
“莫喊莫喊!”医者不耐烦的道,“你这一用劲儿血都喷出来了,老夫怎么给你包扎!”
“哈!有意思。”领头笑了一声,抬手示意其他人坐下来。
之后那人倒是没再喊了。
因着是夏季,这里环境有湿热,伤口必须仔细处理,否则容易腐烂。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医者才将他的所有伤口包扎完毕。
“乞丐”被抬到酒家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惨白。
“先生从哪儿来,往哪儿去?”领头端了一晚米汤过来递给他,垂眼瞥见他颤抖不止的双手,便将碗递到他嘴边。
“乞丐”出头猛喝了几口,喘息了片刻,才道,“从卫国来,往秦国去。”
领头将“卫”理解成了“魏”,心中奇怪,莫非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宋怀瑾?若非被魏国追捕,又怎么会走这条小道?又岂会这般狼狈?
一般情况下,消息传播速度很慢,更何况他们已经在山中行了大半个月的路程,根本不知道宋初一早就入秦了。
“这是在哪里?”那“乞丐”问道。
领头心里生出了这个想法,说话就更加客气了些,“此处是楚、秦、巴三国的交界,先生若是入秦,从这里往北走六七里地就入秦了,不过要翻越高大的秦岭,入秦之后还都是山路,先生一个人着实不易走啊!”
“唉!”他狠狠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走武关的,谁知道竟是走偏了!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领头忍不住问道。
“哦,在下姬眠,字悟寐,多谢大哥搭救!”姬眠双手受伤,只能简单做个拱手。
不是宋初一,领头稍微有些失望,但听闻姬眠姓姬,倒也没完全失望。
姬是贵姓,即便现在周王室早已经是个摆设,天下间的姬姓也成打成打的,但贵族即使没落了血脉里流淌的还是高贵的血,往上追溯三代基本都是显赫家族。
“先生去秦可是求官?”领头寻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道,“秦国的求贤令已经不作数喽!因着商鞅,秦国新君恨透了山东六国之人,多少士子前去,却吃了闭门羹。”
姬眠口中泛起酸苦,他这趟来并不是专程过来寻宋初一。他学的法家,各国变法刚刚落幕,短短时间内不大可能再接受新法,所以他碰了几次壁之后便缩在卫国,成日吃饱了就下六博棋。
可是上次看见宋初一救籍羽的那个场面,姬眠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述,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无所事事的日子了。
第142章 这回更难看
自宋初一走后,姬眠便动身去各国寻找机会,没想到去楚国第一次就碰壁,那楚王也不知听谁撺掇,特别厌恶法家,结果他只报了身份,还没见到楚王便险些给砍了。
姬眠琢磨着肯定是当初吴起变法时得罪的那帮权贵从中作梗。
这件事情不能怨他们做的太绝,当初以吴起变法将一干权贵整治的比商鞅做的更狠。
直到当年的楚悼王薨时,楚国氏族联合反击,在楚王灵柩前将其射杀。然而吴起也是个狠角色,面对箭雨,他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索性放弃逃跑,直接趴到了楚悼王身上,并不着痕迹的用一支箭插在了楚悼王遗体上,大吼一声:氏族叛乱犯上,损毁先王遗体!当诛九族!
便是这一箭这一声吼,直接导致这些参与反抗的氏族集体被抄家灭族,有侥幸活下来的一批人,经过几代隐性改名之后,在加上如今的楚王昏聩,他们又渐渐返回楚国政治舞台。这笔血海深仇,能不同法家计较?
姬眠深知这些,只是他没有想到经过一些年后,这些人在楚国又扎稳了脚跟,且行动如此迅速。亏他跑得快,不然小命就没了!
领头见姬眠眯着眼睛,以为他是失血过多,脑子不清醒,所以便不再打扰。
“这些货卖进巴国咱们总算能歇上一年半载了,回家和婆娘再生几个娃!哈哈!”
姬眠靠在树干上静静听身旁马队里的汉子们说话。
“听说巴国和蜀国之间关系紧张,指不定这回就能打起来。”另叹气道。
方才那位笑声爽朗的汉子,声音低沉了几分,却还是带着笑意,“咱们倒也没什么危险,只不过这一打起来,我们进出都困难,待回到家里婆娘不跟别人生娃都是好的了!”
巴国以青铜器和善战的勇士骁闻名于世。他们的青铜器制作精良,巴国的文化在春秋时期曾经达到过高峰,比较成熟和完善。
姬眠心思一动,他前些年一直把目光放在山东六国和秦国上,从未考虑过巴、蜀这样的国家,眼下仔细想起来,似乎可以试着在巴国进行变法?
他现在的狼狈模样,也不愿意去找宋初一。
听这帮人说巴、蜀两国要打起来了,怕是一时半会不适合变法。姬眠一番仔细思量,决定先到巴国内看看情况。倘若合适,他正好趁机熟悉一下巴国的风俗文化,以利于变法,倘若不合适,便等战事平定之后离开巴国,再去山东六国寻找机会。
夕阳余晖透过密压压的枝叶,零星有光落在姬眠脏乱的身上,并不美观,但温柔静谧。
咸阳。
宋初一和坚吃力的抱着一大摞竹简走进自己的院子,竹简摞的太高,使得她只能一边小心翼翼的防止它掉落,又一边注意脚下的路,没有闲工夫去看别处。
她一只脚刚刚踏进门,便有一双手将竹简接了过去。
“大哥……”能做出这样举动的,宋初一以为是樗里疾,但是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祸国殃民的脸!不由长大了嘴。
宋初一心底某块地方泛起了酸胀之感,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欢喜。
赵倚楼皱眉,“本来就丑,这回更难看!”
话音方落,白刃似一支银箭嗖的从院子里蹿出来,宋初一冷不防猛的被扑倒在地。
晕了几息,宋初一暴吼道,“小畜生!你要谋杀主子吗!”
白刃咧着嘴将宋初一脸舔的湿漉漉,她拎着它的耳朵将热情的狼脸移开,掏出帕子嫌弃的擦了擦脸。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宋初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抄手笑眯眯的道,“不会被逐出师门了吧?”
“你才被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