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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哈尔先生为什么会这么任性又蛮横呢?”
芙蓉依然表情激动地低喃。艾特娜无奈地说道:“啥?你在说什么啊?这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没那回事。您没发现吗?拉哈尔先生的情感正一点点地改变着。我原本以为拉哈尔先生终于也萌生出对其他人的爱了……”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发怒;我正觉得稀奇呢。”艾特娜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并点头说道:“不过,所谓的恶魔都是那样的。虽然你好像保持莫名的期待,但是期望恶魔心中有爱这件事太勉强了点吧?”
“真的是那样吗?”
芙蓉真挚的提问让艾特娜词穷。艾特娜移开视线,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语 :“但,说不定殿下的情况有些特别……”
“您之前也说过一样的话呢。”
“因为殿下的母亲,也就是王妃大人,她是个相当奇怪的怪人啊。动不动就提起有关爱或温柔的话题。”
“这一点都不奇怪啊……”
“对我们恶魔来说很奇怪。虽然我也不讨厌王妃大人,但周遭的人好像不那么想。这也没办法,谁叫她是人类呢?”
“人类?”芙蓉睁大了眼。
“没错。她被不知名的恶魔从人间界掳了过来,是魔王大人救了她的。据说是彼此一见钟情而结婚,然后生下了殿下。”
“有这么一段故事啊。”
“王妃大人经常说道:‘恶魔也是有爱的’。她特别希望能将殿下培育成温柔的孩子,所以每次殿下恶作剧之后都会被教训一番。”
“但是,既然母亲大人这么教育的话,殿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因为她死了。”
“过世了吗?”
“以前殿下曾经患上连魔王大人都治不好的病,要救殿下只有一个方法。”
“那是?”
“用深爱殿下的人的姓名来交换——”
芙蓉倒抽了一口气。
“王妃大人不听魔王大人的劝阻,为了殿下而献出自己的性命。我想,应该就是从那之后吧,殿下变得憎恨爱情和温柔。”
“有这种事……”芙蓉有些悲伤,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艾特娜:“那么,只要那股憎恨不消失,拉哈尔先生就得一直封闭着内心而活吗?要是这样的话,就太令人难过了。”
“或许吧。不过,我想殿下也不是自己故意去憎恨的。可能只是想消除憎恨,却又消不掉而已吧?所以,今天芙蓉所说的话会不会太刻薄了点?”
芙蓉倒抽一口气,紧抿着双唇低头不语。
“算啦,跟我没关系。”艾特娜简单地这么说道,并拍了拍芙蓉的背。
“艾特娜小姐一直观察着拉哈尔先生呢。”
“咦?那、那怎么可能嘛?”艾特娜笑出声来,然后转头背向芙蓉,走出谒见之间。
“我相信恶魔也是有爱的,艾特娜小姐。”芙蓉双手合十,低喃道。
Ⅱ
“有几只普立尼开始移动了。”当天深夜,拉哈尔便接到了这样的报告。
来报告的是拉哈尔醒来那天待在谒见之间的僵尸。不知何时,他也在城堡定居下来,所以就顺便给他工作做。虽然考虑过让他来当管家,但由于僵尸经常滴着体液,也不能让他来处理文件之类的东西。
“好,我们跟着走吧。”拉哈尔命令艾特娜,展开了追踪脱逃普立尼的行动。
“今天是红月啊。”艾特娜抬头仰望着夜空,沾染着有如铁锈般微暗红色的月亮,被薄云遮盖而显得朦胧。
“昨天和前天的月亮也是红色的呢。”芙蓉在艾特娜身后这么说道。
“芙蓉,你连着两天都没睡吗?”
“是的。”
“红月的周期是每个月一次,每次连续三天哦。”
“不能安静点吗?这样会被普立尼们发现的。”
由于拉哈尔说过不和芙蓉交谈,所以依然无视于她。
走在前头的普立尼们通过仍然残留着一点雪的原野,数量总共有八只。平常总是不认真排好队伍的普立尼们此时形成了笔直的队伍,感觉是个很奇妙的光景。
“真是够了,他们到底要上哪去?”拉哈尔一脸诧异地问道。
普立尼们又走了约一个小时,最后到达的地方是像神殿遗迹般的场所。
“没想到有这种地方。”
“是个很古老的遗迹呢,感觉比城堡还要古老……”
拉哈尔瞥了芙蓉一眼,又继续向前进。
在遗迹内部有着像祭坛的东西,普立尼们一只只地往前迈进。然后光球咻一声地飞到半空中,转眼间已经漂浮着四个光球了。
“那个究竟是……”
回答芙蓉问题的是站在祭坛前面的一只普立尼。虽然分不出外型的差距,但那声音和芙蓉昨晚遇到的普立尼的声音一样温柔。
“那是他们的灵魂。您也曾经听说过吧?普立尼里面装的是犯下罪行的人类灵魂。”
“那么,那个是赎清罪孽的普立尼的灵魂……”
“没错。红月会净化他们的罪孽,并让他们重生。”
“让人有点悲伤的光景呢。”
“但也是充满希望的光景。”
普立尼和芙蓉一起抬头,仰望着升上高空的光球。打破这气氛的是拉哈尔不悦的声音:“你们给我等等!也没向本大爷打声招呼是想去哪?”
正要朝红月前进的普立尼们困惑地回头看向拉哈尔。艾特娜站在拉哈尔背后,用宛如安抚幼童般的语调开口:“殿下,您听到刚刚的话了吧?普立尼们要重生——”
“那跟本大爷无关!”拉哈尔推开艾特娜,大叫道:“任何人都不准丢下本大爷,擅自消失!不管谁都一样!”
“殿下……”艾特娜的表情抹上一层阴霾。
这时从高空飘然降下身穿黑色长袍的魔物——九品佛。覆盖着兜帽的脸部一片漆黑,让人什么也看不见。
“普立尼的灵魂、要引领到红月、不准妨碍。”九品佛齐声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不准妨碍本大爷!这些家伙永远都是本大爷的部下!”
“正确来说是我的部下吧……”
拉哈尔无视艾特娜的吐槽,拔出魔王的长剑。
“为什么要妨碍我们的工作?”身穿长袍的魔物们话中带着困惑的音色,他们一边升高,一边拉开距离包围住拉哈尔一行人。
“本大爷才不管你们的工作!倒是你们,如果也算魔物的话,就该听从魔王的命令!”
“魔王?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进行工作。”
“你说什么?你们把本魔王拉哈尔大爷当啥看!”
“那么,进行排除。”魔物们一同将长柄镰刀高高举起,场面成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不可以。”此时响起了凛然的声音。
拉哈尔回头一看,是刚刚和芙蓉在交谈的普立尼。
“不可以妨碍他们。这些死神是将普立尼的灵魂平安护送到红月的使者,如果你真的重视自己的部下——并且爱着他们的话,应该祝福即将重生的他们。”
“和狂热爱情信徒的天使讲些一样的话……”照理说应该会马上回嘴的拉哈尔,在听到普立尼的声音后只是不悦地喃喃自语。
“这真的是为了那些家伙好吗?”
“没错。”
拉哈尔盯着那只普立尼的眼睛看,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背向祭坛。
“是吗,那就随便你们。”
“你可以谅解了吧?”
“算是吧。”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能安心地到红月去了。”
“请等一下!”芙蓉急忙地追赶着正打算转身朝祭坛前进的普立尼:“您犯了什么罪呢?”
普立尼回头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您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坏人,但却堕入了魔界,这点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芙蓉感觉到面无表情的普立尼眼中,瞬间浮现了一抹悲伤的色彩。
“我舍弃了自己的性命,这是非常重大的罪孽。”
“像您这样的人为什么会?”
“是为了拯救儿子的性命……”
普立尼的答复让芙蓉吃惊地掩住嘴,艾特娜则倒抽了一口气。拉哈尔头也不回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在现场的所有人都理解了普立尼话中的涵义。
“我的死让儿子封闭了重要的感情,自己选择了死亡一事也带给儿子不良影响。直到这份罪孽消除之前,我都无法前往红月。”
“已经消除了呢。”
“是的。”普立尼看着拉哈尔、芙蓉和艾特娜。照理说,应该是面无表情的眼神中,却带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