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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苍月,出村往北,到海边。”
“你到底怎么了?”
“来了再说,我怕行会里的人也跟来,所以叫你们先到土城,再转这里。你顺便告诉浪人也过来。”
“哦——”暗夜莫名其妙,可也只好照做。
“到底怎么了,你说吧。”暗夜和浪人的号出现在若雪面前,在苍月最北的海边。
“只是难受,想哭。”若雪一长串的哭符。
“我晕,别哭啊!”浪人最怕女人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若雪不停地道歉。
“……”两人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暗夜急了。
“就是啊!天塌下来有我们撑着,要压也先压死我们!”浪人也急。
“我知道你们和冷公子是好兄弟,可是……”
“可是什么?”
“……冷公子出事了。”
“什么事?”暗夜直问。
“犯法了?坐牢了?生病了?”
“不是。”
“比这严重?”
“嗯,严重多了。”
“靠,难不成他得癌症啊?”浪人依旧瞎猜着。
“不是。”
“若雪,”暗夜说,“你说他的电话在你手里,他是不是……”
“他出车祸了!”
“啊!哪个该死的车撞的他?”浪人一听就来火。
“对不起,我忘了看车牌,我太慌了那时。”
“……我晕,撞车看车号这是常识啊!你不记住上哪儿找人付药费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好了浪人,别责怪她先。”暗夜接着问,“人呢,伤得重吗?”
“……”若雪不敢说。
“说啊!”浪人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敢说。”
“若雪,是不是已经……”
“已经走了……”
暗夜和浪人没再说话,沉默,一直沉默。
终于告诉了他们,若雪望着屏幕上三个不说话的ID怔怔地出神。
她知道,是她的错。
如果她不请他去吃早点,如果她拉他的时候再轻一点,或者不要松手……
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具体经过呢?”暗夜平静了一会,问她。
“早上的时候,我请他吃早点。过马路的时候车有点多,我走到路中间了他却愣在半路,我看有车要撞上他了就一拉……”
“那不是避开了?”
“是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把他拉了过来他却没有站稳,我一松手,他冲到马路那边……那头也有车……”
“……”
“你没事发什么神经,请他吃什么早餐?”浪人冲若雪开始吼!“NND跟他一起玩了一两年游戏,天天从宿舍过马路去网吧没出过这档子事儿!去了HACKER才几个月?跟你在一起过个马路就出事?什么扫把星!”
若雪无语,眼泪却流了下来。
“浪人你住口!”暗夜喝他,“若雪是好心!老大自己发神经见车不躲关她什么事?女孩子家能有多大力气?要不是他自己岔了神,能站都站不稳?你小子还冲若雪凶?你还是男人吗你!”
浪人半晌没说话。很久才冒一句。
“暗夜我知道你跟他同一宿舍的,可我是他同乡,你不知道他父母双亡,还有个弟弟,两孩子全靠爷爷拉扯大……他弟还好,可你让他这个七十多岁的爷爷怎么接受?”
“……这些,我不知道。”暗夜的语气缓了下来。
“若雪,这事他弟跟他爷爷知道了吗?”浪人问若雪。
若雪还来不及回答,她的号便消失在了苍月。
“喔呼~~”一片嘘声。
四周一片漆黑,HACKER断电了!
“大家不要急,可能是断了保险丝——”
“老板快点弄好!”
几个月都不曾断过电,不巧今天又断了。
若雪怕黑,这会儿她几乎全身发怵!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为什么会断电?为什么会断电……难道冷公子……他……
不!不会!不要乱想!不可能……
黑暗仿佛要把她吞噬掉,她感觉到压抑与紧张,呼吸困难!
她仿佛已经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有血腥的味道在蔓延……
“不要……不要……”
她快要崩溃了!!
突然——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手机响起,暗夜来电。
若雪一把抓起电话按了接听便哭了起来。
“我怕!暗夜我怕!呜呜~~”
若雪紧紧地捏着电话,仿佛抓着救命稻草,拼命地哭。
电话那头暗夜不停地安慰着她,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小时,两小时……直到若雪渐渐地平静,直到确定她不再乱想。
那晚停电了,再也没有来。
暗夜和若雪的通话却一直持续不断。
若雪困极了,最终泪莹莹地蜷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电话还紧紧地捏在手里,直到天明。
〖陆〗
冷公子的弟弟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就一个人。
若雪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认了出来。他们毕竟是亲兄弟,相貌上有相似之处,只是这个弟弟的形象却和他电话里的声音完全不搭调。听电话象是个斯文学生的样子,可现实里却是墨镜金发,风衣皮鞋,带戒刁烟。
不是老板,是混混。
看上去不算混得差的那种。
若雪先带他去医院看了看他哥的遗体,看着他狠狠地一拳锤在墙上,然后把头埋在衣服里闷着哭了很久,等他情绪稳定了之后,这才带他去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跟他讲完全部经过。
“对不起。”自始至终,若雪都认为是她的错。
“算了,不关你事。”
“如果我没有请他……”
“没有如果,发生了的事情,不可能再挽回。你不要自责了。”
他弟弟冷如宇反倒安慰起若雪来。
“那么,你哥的后事……”
“还能怎么办?火化吧。不能让爷爷知道。”
“总有一天老人家会知道的。”
“瞒一天是一天吧,我跟我哥都是他拉扯大的,他要是知道我哥他……”
他的喉咙又哽咽了,没再说下去。
“你别太难过。”
“没事。”他省了省鼻子,“我其实也恨我哥,我故意不好好儿念书为的就是让爷爷只供他一个!可他上了大学就玩游戏,不像话。其实……我也玩,可我好歹在社会上养活了自己,钱是来得不正当,可我拿钱养我哥这就是正当!”
若雪只管听着,让他发泄。
“我知道我哥也不愿花我的钱,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自己好象有钱花了,我也没问他哪儿来的。可能是去打零工吧,或者做家教。总之我也明白,他瞧不起我这弟,也瞧不起我给的钱,他嫌脏!”
“别这么说。”
“那我怎么说?他自私!他眼里就没我们这个家!过年了都不回去看看。窝在这边玩游戏!不就一传奇吗?他那号我也玩过!有把屠龙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玩过?”
“玩过,当时我劝他别玩,我说你给我——不是,你给爷爷好好念书,你要玩我替你玩!起初他还答应,可没过三天,就忍不住要来玩!他就是中了毒,天天泡网吧。”
“这倒是……玩游戏就好比吸毒。”
“你也是吧。”
“我是。而且还让学校开除了。”若雪实话实说。
“嗬,看不出来有这胆。”冷如雨打量打量若雪,有一丝惊讶。
“没有办法的事,不是我想。”
“是你忍不住!”
“对,忍不住。”若雪承认。
“所以我说,我哥还不如我!我也玩游戏,可我再晚还是回家睡!我吃喝嫖赌样样全,可我从来不顶我爷爷半句!我爷爷知道我没出息,也不会对我抱有希望;可我哥不一样,爷爷太指望他,我都不敢把我哥贪玩这事告诉他,否则他爬也要爬到这儿来打断他的腿。”
他深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死死地往烟灰缸里拧。
“看,撞车了吧,报应!”骂归骂,眼泪却又下来了,“可我就这么一哥,你说我……”
“你别太激动。”若雪递过纸巾,他接过却没擦,直接用手抹干了。
“我没事儿。” 他点了烟,边抽边问,“你认识我哥多久了?”
“个把月吧,当时你哥叫我跟他们一起混传奇。”
“他自己死不够还拉人玩!这不害人吗?”
“不是,我本来也在玩其他游戏的,只是看他们有一帮子兄弟,人也挺不错,这才过来了。你玩过你哥的号,应该知道这些人吧?”
“是暗夜,浪人,八戒他们吧?”
“是的?”若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