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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藤田这幢山间木屋风格的别墅,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用上好木料修建的。二人所在的生活间,南北两面开有长窗,尽管他们一进门就留意窗帘是否撂严实了,但一经细看,大友还是发觉对面窗帘的下端露着五、六公分的缝隙,从那里透进来一缕略带昏黄的阳光。
他还是走过去掩死了那微不足道的隙漏。可是,他伫在窗前足有一、二分钟——不祥的恶兆映进了他那对锐利的眸子。
窗外是一个小庭院,草坪已经枯黄了。装饰性的矮墙外面,青松如屏,一直接连到海边的沙滩。
然而,松树背后有人!分明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而且,不象只有一个。
“这个地方,怎么会暴露的呢?”
他慢腾腾地转回身子。
“喂,你怎么啦?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本乡疑惑地盯着他。
碰上本乡投来的疑惑目光,大友周身的神经陡然发生了一阵震颤。
“该死,我上当了……”
他猛然掏出衣兜里的手枪,一步步地逼近本乡。
“你……你要干什么?别开玩笑。”
被这突变吓愣了的本乡,嗫嚅着说。
“好小子,你挺会演戏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城木先生,用不着再往下演了。”
“什么城木,我是本乡!是本乡!你疯了……”
“住口!鬼才信哩。”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本乡的胸膛。
——这支从被本乡打倒的看守手里夺过来的手枪,在二人疲于奔命的过程中并未派上用场,纵使它拿在一个绝望了的神枪手的手里,也会变成一块废铁。现在,它却毫不含糊地指向了持有者的救命恩人。
交织着狐疑、恐惧的愤怒,两个可以彼此乱真的影象,繁复而又纷乱的历程,突然觉察到的危急万分的处境,使大友非常过敏地丧失了鉴别真伪的正常理智。此时此刻,最能够说明本质的,莫过于那些潜伏在松树后面的影子了。
“我不懂,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本乡绝望而又茫然地望着他。
“哼,死到临头了还要做戏。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人,是人就得讲点良心。”
“就算你说的有理,你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逃出来了?”
“轻易?我是费尽心机,事先做下了手脚才……”
“对嘛,一切都是事先安排下的。城木,你绝不是为了救我,而是要从我嘴里套取小野原那一亿元!”
“这是天大的误会。大友,难道我扭坏了脚,让你自己逃命也是假的?”
“假的!全是假的。为什么偏巧那时候就冒出来一辆花冠?又为什么小野原的人一枪不放就让我们冲出来了?还有,开车的那个老家伙,你为什么不等他在这儿多喘喘气就把他给支走了?现在这幢房子被小野原的人包围了,这又怎么解释?”
“小野原的人?”本乡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痛,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嘿嘿,一切都是假的,但一切又都被你演成了真的。从你冒充本乡到地下室来看我,一直演到此刻。城木,你大概咽了气也不肯摘掉你的假面具了……”
“不对!我是本乡,是真的!”
对于大友,本乡的剖白和呐喊俱已枉然。如果说他起初对自己的闪电式判断还不一定吃得准,而通过这一段争辩,他坚信事情的真相是大白于眼前了。
“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大友要开枪了。
“不许动!”
“动就打死你们!”
疾风似的,冲进几个一身黑色服装的人来。果然都是小野原的得力部下。
“怎么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大友奚落中带有自嘲地喃声说道。他依旧象一根钉子那样戳在原地,目不旁视,枪口对准着本乡的胸膛,“你们谁也别想碰我,谁敢动,我就打死城木,他就是我的人质!”
“哈哈……,妙,妙极了!城木先生在这儿呢。”
小野原大模大样地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面色阴郁的城木,衣服凌乱,也没结领带。
小野原幸灾乐祸地看着本乡,“我这么快就见到了你们,没想到吧?你下的安眠药能让我们睡上一辈子吗?这很好,大友这么干就对了。”
“你……”
大友悔死了,悔得他想立刻开枪打死自己。但他不能那样做,剩下无辜的本乡将会怎样呢?无论如何,宁可拚掉自己,也得换取本乡的活路。他又瞥瞥小野原身旁的城木,似乎那一个更象是本乡。你看,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根本不敢正视我,他是被逼着让城木来欺骗我的……
“水沼那个大脓包,还满以为救的是他的城木经理哪!哈哈……,其实城木先生从汽车号码上一猜就是他,一猜就晓得他会把你们藏到这儿来。哈哈……”小野原扯开嘶哑的嗓子狂笑。听得出来,他的笑声里隐藏着残忍的杀机。
对于重新陷入小野原的魔掌,本乡倒无所惧恨。既然宿命不允许自己遵照良心和人格活下去,死又算得了什么!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那一心想拯救的人,势将会受到小野原的追究的。
他的目光羞怯地投向城木,“对不起了。圭介。我背叛了你,但我只好这样做,我是为了你好……”
凝望着他的城木的那对同样漂亮的眼睛,如怨如诉,也仿佛在说:“我并没生你的气,只是身不由主,只是……”
“扯淡!骗局,无耻的骗局!这是城木,他才是本乡!”大友突然炸雷般地狂喊。
小野原却绝对冷漠地,“少罗嗦,把枪放下!……那你就搂火吧,本乡死,和我们无关。”
“我要开枪了!”
“干什么?”城木大喝一声,便要纵身扑过去。小野原一肩膀把他撞到一旁。
“啊?这一个真的是本乡。刚才怎么越看越不象,真浑哪,鬼迷心窍了……”
大友尽管证实自己铸成了大错,但为时太晚了。
趁他这片刻间的出神,小野原那些眼疾手快的部下,三拳两脚便把他打翻在地,缴下了武器。
“你杀吧!那一亿元永远……永远不会和你……一个姓了。”被打得头昏眼黑的大友,艰难地喘息着说。
小野原现出一脸狞笑,慢条斯理地从西装上衣的里面拽出一支安好了消音器的手枪,瞄准大友,“我佩服你的亡命徒精神,非常乐于成全你,拿你开个杀戒!”
“不能那样,小野原先生,那不行!”城木连声阻拦。
“去你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权利制止我?你不是本乡的保人吗?欠我的帐,一笔一笔地都得还了。”小野原的每一个字,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有“丝丝”的声音。
他继续冲着大友说:“这次说啥也不能留着你再耍戏我了。你放心,我们会把你处理得一干二净,挖地三尺也翻不出一块骨头渣儿的。警察还以为你是潜逃了呢。”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当然喽,如果你肯把钱还给我,不是不可以重新考虑。”
大友一动未动,脸色变得煞白。
小野原有意地把枪口向上翘翘,作出宽宏的姿态。
“我……”
大友冷不防一跃而起,和小野原扭结成一团……
噗哧!一声阴森森的枪响,大友的身躯软绵绵地坍倒在地板上。
小野原看看握在手中的枪,借以掩饰亲手杀人的慌乱不安,“混蛋,到底叫我给收拾了……”
他挺挺胸,装作若无其事,可两眼怎么也离不开倒在脚下的大友的尸身,两条腿就象灌了铅,寸步难移。而地板上粘稠的血,由大友身下正向他的脚端蠕动过来。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脊骨往上升,嗓子眼里干呛呛的……
好象是耳鸣,又好象室内静得出奇,小野原运足气力才向后挪动了脚步。他撞着了一个人,扭头一瞧,竟然梦魇般地见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形象——水泽警部!
他使劲摇摇头,定睛再瞧:千真万确,水泽一动不动,冷峻威严地站在他的背后。
顿时,小野原魂不守舍,忽忽悠悠地只觉得室内有许多人影在晃动。
“报告!子弹打穿了心脏,立即死亡。”
听到有人向水泽警部报告检查结果时,小野原的意识才恢复过来。一看满屋子全是便衣警察,自己的几名部下早被缴了械,乖乖地双手抱头,面对墙壁站着。‘
“想不到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小野原先生。”始终默默地盯着他的水泽警部,这时才开口。
小野原惊魂甫定,无言以对。
“用法网打住你是不容易的,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