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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高室查出了大室悦史。过不多久,大室就被害了。我们认为,高室是执行的你的命令。是不是?”水泽冷峻的目光不容小野原闪避,一股寒气从小野原的脚底往上升,有些象被人慢慢地侵入冰窟窿的感觉。
“那……是这么回事。永坂从本公司贷了一笔款子,他无端失踪将会使我们蒙受损失,就让高室去查了一下,结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小野原按早就为以防万一而编好的一套机械地说。
“哦,是这样啊。”水泽爽直地点点头。但不待小野原稍事喘息,兜头又是一问:“大室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警部先生,你是向我要‘不在现场证明’,对不?可是我根本不认得那个大室悦史。”
“高室搞到了他的肖像画。”
“我们也就调查到那么个程度,只晓得他的长相,并不晓得他是怎么个来路。”
水泽眼中仿佛现出几分笑意。小野原懂得,这是极不信任的笑。但水泽既然把‘不在证明’做为问题的焦点,他也就无须惶恐了。他翻开随身携带的日记本,具体而详细地述说伪证——经过演习的打麻将场面。
井户精细地记下了小野原所述。
“此地警署接到过一封检举信,说在产权属于你的地皮下埋了一具尸体?”水泽等小野原不厌其详地说完打麻将的各个细节尔后,又问。
“那件事嘛,不知哪位开了个玩笑,用假情报找我们的麻烦。唔……现场挖掘的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嘿嘿……”
水泽宛若品鉴似的,冷峻的目光扫遍小野原全身上下。他脸上再次浮现了笑意,“反正今后我们要做各种调查的,请多加协助。”说着,便起身告辞。
两个便衣警察刚走,隔墙偷听的三个人一齐拥进经理室。
只见小野原身子陷在沙发里,不住地用手帕揩着额上连连渗出的虚汗。他创业至今,大约还从未在手下人面前,不加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虚弱。
“他俩走的蛮痛快啊。”板井的宽心话刚一出口,小野原便瞪圆眼珠,大声呵斥道:“真混!正式的调查还在后头哩。没见警部的那种笑法?这回够咱们喘的!”
“我恐怕太惹眼了,要么躲一躲?”被水泽点了名的高室,惴惴不安地问。
“越躲越露馅。现在必须抢在警察前面把事情弄个底朝天,不然咱们全得完蛋!”
小野原王国濒于崩溃了。但在这紧迫万分的时刻,有谁能拿得出一个象样的对策呢?偌大一间经理室,静得象座墓穴,小野原只听得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突然,每个人的心都紧缩了一下——黑色电话机的铃响起来。
板井拿起话筒,脸色陡地变了,“是他……”
小野原走上去夺过话筒,“这时候了,是鬼也得接!”
“警察到底找到你们头上来了吧,滋味如何?”话筒里传出那鬼影似的嘲笑声,“我亲眼看见巡逻车光临贵公司,下车的是警视厅的水泽警部,我保证他会喜欢你的……”
“少罗嗦,说有用的!”小野原怒冲冲地说。他感到脊骨后阴森森的,意识到自己快要屈服了。
“还是那一个亿呗!你要是再不答应,下次我该把埋永坂的地方告诉警察了,到时候可别说我言之未预,不够朋友交情……”
“等等!”小野原不由地对着话筒大喊一声。他横下心了。
“这就对喽,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天之内全数给转存过来,不然我马上告发,记下帐号!”
小野原拿过来便笺,他再也没有撂下话筒的勇气了。
警视厅的某审讯室。
三名主管暴力组织的四课便衣,围着一个嫌疑犯。他叫本多定治,五十八岁,身形瘦削,颧骨突出,唯独眼大如枭,烁灼有神。
本多在横滨市山下街经营一爿可疑的小饮食店,涉嫌偷卖手枪。据在八王子市逮捕的正在搞武斗的暴力团分子的供述,有两支手枪买自他的手里。
“从哪儿进的货?”
便衣一问,他就晓得漏底了,讪讪一笑,“我说,我都说。是从菲律宾带进来的走私品,不过我只弄到两支。”
“是你自己带进来的吗?据说你常跑东南亚。”
“那可不对了。我没那个胆气,是从跑单帮的手里买的。”
“卖给你枪的走私贩子叫什么名字?”
“他自己说叫……叫哈罗德·关山。我俩是在马尼拉认识的,后来他到我店里谈妥了这桩买卖。”
“哈罗德·关山现在在哪儿?”
“嘿嘿,在阴曹地府。今年三月,他吃了人家的黑枪。”
“死在什么地方?”便衣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在三月份发生的人命案中,他们谁也没听说过“哈罗德·关山”这么个混血儿似的名字。
“是在赤塚的公寓楼。就是,就是那个楼里的刺客被楼外的刺客用来福枪打死的案子。死的那个就是哈罗德·关山,我从报纸和电视上都见到过他的复原相片,没错。你们大概还没弄清被害人的身份吧?”本多讨好地龇牙笑笑。
一直锁在迷雾中的赤塚之夜杀人案的秘密,竟然由一个不相干的干巴老头说破了。四课的三个便衣警探不胜惊讶,对本多的态度相应地有所缓和。
“你说说关山的情况,知道的都得说。”
“是是……”本多用干枯的手蹭蹭嘴巴,警察果然把那个死鬼看得比他重要,那么他的案子就好办啦。他清清嗓子,尽量措着词儿讲开了,“哈罗德·关山跑遍了东南亚各国,靠走私麻药和武器过生活。嗯,差不多不回日本。说起来,是哪国人也搞不准,有时他说自己是美国籍,有时又对旁人报中国名,也是怪里怪气的,叫欧周盛……”
听得出来,本多交待的是老实话,只是他粗俗无知,与关山又不是挚友故交,不可能透僻地说清关山的来龙去脉。目前从本多口中所能掌握的,仅限于他是一个东南亚黑社会中不明国籍的流浪者,偶尔回到日本,也净在阴暗的角落里活动。警方所以迟迟不明其身份的缘由也在此处。
但是,本多的供词却轻轻地拨开了赤塚公寓杀人案的夜雾。
小野原终究屈服了。一亿元巨款,按期地转存入对手指定的四家银行。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屈辱不容他过分斟酌,更不容他坐以待毙,蜇居多时的小野原帮伙复又开始了行动。
“大室案件的侦察矛头肯定对准了咱们。等警察抓住了罪证,说啥都来不及了。所以死活得抢在警察朝咱们下手之前逮住那一伙骗子!
“抓住以后,咱们不必处理,就手送到警视厅去。犯人一归案,侦破工作也会跟着结束,咱们就没事了。当然,钱得先夺回来!
“他们落到警察手里,准会捅出政治捐款的事,那也没法子。我想过,捐款是他们做的扣儿,又没实现,不能构成咱们犯罪,大不了丢人现眼就是了。可是对他们来说,除了杀人罪还要加上诈骗罪,看谁有好?”
小野原并不鲁笨,他有他的思维方式,并且针对问题的各个要点,同时能拿出行动方案。他的几个亲信绝无这种通观全局、运筹帷幄的本领。每逢小野原正式布署作战行动对,他们几个钦佩、服从得无异于棋盘上的棋子,既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小野原点上一支雪茄,接着说:“这几天我琢磨出来了,他们那边挑头的小子,一定是个特别恨我的人。光为了钱,他们犯不上费这么大的操持,绕这么大的弯儿。除了想讹我的钱,还想在精神上折磨我,解他的恨。
“所以,下一步先要编制对我有仇的人的名单,再清查和他们有关的人,免得漏划。比如说,从咱们系统的金融公司借了高利贷而被逼自杀的,假如这个人有儿子,就绝对不许放过。”
小野原的考虑并非不无道理。在法制健全、严厉的社会条件下,为报仇而收买第三者犯罪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哪个被害人的至爱亲朋,向他射出了复仇之箭。
“有一点特别重要,就是那小子是个射击能手。如果在名单中发现喜爱狩猎和精通枪法的人,那就很可疑。”
本着小野原的这一方针,他的部下张开了搜索网。
本多定治被再次提审。还是上次那间审讯室,还是三名便衣警官,但他们不是侦察四课的,而是一课的。
赤塚公寓杀人案件搜查本部的两名警官主审,蔷薇之家杀人案件搜索本部的指挥官水泽坐在会审席上。
侦察四课从本多身上的发现,不仅鼓舞了赤塚公寓案的侦察人员,也吸引了水泽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