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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姬仓皇得从这幢与古代房屋风格设计相背的别墅中逃出,她多次小心翼翼跟踪慕言发现了别墅里的密室,原以为她可以找到让自己脱离这个人掌握的方法,没想到密室里陈放的是牌位,从久远的时代直到今天。
藤姬大致心算了一下,恰恰九九八十一尊牌位。
一些牌位上的人名,她认得,正是那些由她前去结果掉的人,比如那个宋媚娘。
她一直以为,这些或买了棺材或拒绝的人,都是由冥府的生死簿所确定的。
正值此时,一尊牌位上的名字起了变化,开始了螺旋舨的扭曲,直到最后刻上新的名字。
新名是红色的,代表活人;而那些黑色描漆的,已是死人。
藤姬没有忘记刚才消失的那个黑名,那是个早已死去百年的人。作为超自然非人类存在的她,或多或少懂得些阴阳五行八卦,掐指一算,那个新名居然是方才消失之名的今生。
藤姬不敢再往深处想。
如果这是那个人的秘密,她现在甚至不再想逃跑,而是保命。
生生世世都要赶尽杀绝的恨,究竟当初会是怎样一种痛?
10。妒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却,忽然而已。
慕言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个轮回。
或许一千,或许一万,或许更久。
有人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伤口。
可对他而言,时间冷却了他的感觉,浇灭了他的热情,却消磨不了那恨,减轻不了那痛。
看着刘伯抵抗着——哪怕是徒劳——把自己的脖子送进挂在树上的腰带,慕言只是心算着这一世卖了多少的棺材。
刘伯的双脚逐渐停止挣扎,直挺挺的,来回摆动。
慕言的嘴角有些许的上扬,流露出来的信息,却并非是愉悦。
他知道此时,他应该笑,应该笑出声。
可当发现自己居然用的是‘应该’,凭空,又多出一份悲哀。
千千万万个轮回的时间,幻化了过往种种喜怒哀乐,那被背叛的伤却永远结不了疤。
恨,到深处。
纵使给这些人送千万次的葬,都难消。
他的伤疤永远好不了。
他的棺材永远卖不完。
他的报复永远没有尽头。
楚凡被请去六扇门的时候,心里思量着,貌似自己没犯什么事。
江南带给他的,是刘伯身亡的噩耗。
继父亲的那次意外后,楚凡再度嗅到了那犯呕的尸臭。
“风葬。”江南指了指树梢残留的上吊工具——腰带,又补充了半句,“有那么点类似。”瞟了眼地上脱落的羽毛,又道,“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秃鹰。”
秃鹰?
直到衙役掀开白色的尸布让楚凡过目,楚凡才意识到:这些秃鹰,是猎食的。
满目疮痍。
楚凡胃里一阵猛抽,转身遮掩自己的失态。
江南拍了拍楚凡的背,“还有件事,跟我来一下。”
楚凡跟上江南的步伐,没走几步,停驻在一个深坑前。
“这个。”江南指示性地说了一声。
楚凡探头,是一副棺材。
此时此刻,这一年多的时间培养的对棺材的敏感,让楚凡瞬间联系上了自己要找的人。
楚凡的表情变化完全尽收江南的眼底。
刘伯的死,现场来历不明的棺材,江南再度肯定了楚凡这个诱饵的价值。
遣散了手下,江南开始了进一步的试探。
“刘伯身前有和你说过他给自己买了棺材吗?”
楚凡的思绪还飘忽在往事中,愣了好久才答,“没。这几天跑外城,都没怎么和他说上话。”
江南步步为营,继续探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一个人,其实我们六扇门也在暗中追查他。”
运用六扇门这么大的组织为自己庇护,不失为一个好幌子。
楚凡果然从刚才的忧伤中来了精神,那扑闪的眼,就好像在问对方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
“还记得那次你托人在六扇门查的资料么?”江南自然早已准备好答案,就等着楚凡的这表情,“那是我整理的。前例可援,如果按照这个人一贯的手段,死者的亲属会收到一张买棺材的收据。我们没有在刘伯身上搜到任何收据,而刘伯又没有子女,剩下的……”江南慢慢得把视线放到了楚凡惊讶的脸上,收住了尾音。
“……”楚凡的心猛地被抓了一下。
一夜未眠。
楚凡忐忑不安。
虽然他与他没有过语言上的交流,没有过任何的接触,连正面都没有见过。
那一抹白影,隐藏得够彻底。
每每擦肩而过,仿佛他永远只能追随那个人的影子。
这一个夜晚,是漫长的。
楚凡甚至内心默默排练着,到时候该说什么,该问什么,又该以何种语气。
此时的楚凡,恐怕已经忘了他对那个人的最初定位——是杀他爸爸的嫌疑犯。
这一夜失眠的,何止楚凡。
以六扇门总捕身份藏匿于刘伯与楚凡家中的江南,从入夜开始颤抖的身躯就没有停止过。
这是一种更强烈的兴奋。
迫不及待想要某个人败在自己的手中。
比起楚凡,江南对那个人的印象,几乎只是停留在档案中的文字上。
记忆唯一留给他的,只是当年那一个白色的背影。
那般与世无争,那般纯洁无暇。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干净?
江南决不会忘记初见的那次,那个白衣飘飘的男人带给他的耻辱。
那个时候的他,正赤裸着全身,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女人兴奋的尖叫是那样淫 荡,他埋在女人双峰中的脸是那样贪婪。
那个男人的眼神是无动于衷,那身白衣是那么干净。
白色,彻底触及了江南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身下的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父亲早逝,偏偏守寡的母亲欲求不满,茁壮成长的儿子成了性欲的牺牲品。
江南是憎恨那种交合的。
但当快感充斥全身,伦理毫无疑问沦丧。
最重要的,是身体的需求,而不是社会赋予的理智。
最终那个男人消失在房中,好像只是为了来看一场高潮的戏。
一场不同寻常的高潮的戏——江南的母亲在高潮的那一刻,死了。
江南的背脊隐隐作痛,他知道是他母亲在最后的快感时点,抓破了他的背。
与母亲苟合又如何?
道德伦理不过是伪善的人给自己带上的一个冠冕堂皇的面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人的本性,无异于兽性。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干净,明明那个男人牵涉了那么多的死亡。
呵,有时候嫉妒,很不可理喻。
鸡鸣。
楚凡莫名松了口气,紧绷的弦松弛了下来。
仿佛他已经很自然地把那个人归类成非人类,不会在白天出现。
恰恰,这成了一个玩笑。
当慕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楚凡正很没形象的伸懒腰。
顶着熊猫眼,楚凡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有种,久违的熟悉。
“跟我来。”慕言动了动唇。
“恩?”原谅楚凡此时因严重睡眠不足导致思维休克,居然傻傻地抬脚就跟了上去,还不忘好奇地添一句,“去哪里?”
“你不是想知道你爸爸的死吗?”
楚凡终于是清醒了。
等江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屋外已是空空如也,徒留粗糙的木桌上静静躺着一张收据。
收据上注明的物品,是棺材。
11。夫妻、情人、子
楚爸爸是一介高层主管的精英人士,才德兼备,为人和善,行事干练。
做人,就要风光,就要出人头地。
曾几何时,这是楚凡的人生目标。
曾几何时,这也是楚爸爸培养下一代的方案——树立一个好榜样。
楚爸爸努力了,也做到了。
商场得意了,情场也不落后。
这里的情,之于有贤妻孝子的楚爸爸,当然是情人。
其实楚妈妈是个各方面资质不错的女人,想当初在楚爸爸到处为求职而奔波忙碌的奋斗阶段,家里的日常生活都是由楚妈妈一肩抗起。
楚妈妈是个坚强的女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