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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得太明显。”
“我……”谢澜清压抑住心中涌动的悲楚,抿了唇。
“哥哥……”谢澜冰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住:“你还有我。”
感受到她的坚定,谢澜清心中柔情渐起,点了点头,手抚过她的秀发:“我知道了。你回去记得让霜袖她们给你煎药。”
“好。”谢澜冰松开手,“你去罢,莫让爹爹久等了。”
习武之人听力比常人优越许多,谢澜清走出很远忽然听见身后有压抑的咳声,他回身走了几步,隐隐见回廊远处妹妹一手支着柱子剧烈地颤动着身体。他心中一痛,刚想过去,忽被一只手拉住:“别去,她就是不想我们看见,你便遂了她的愿罢。”
谢澜钰把谢澜清拽到回廊边的树荫里,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囊:“你一会顺路把这个交给姑姑,让她每日用一丸在给丫头煮的燕窝粥里。”
谢氏兄弟都从对方的表情里读出了忧心。二人并肩看着回廊那头,谢澜冰渐渐平复、清弱的身形远去了,谢澜清猛地转过身来问谢澜钰:“你看她……还好么?这样下去……”他有些说不下去,眼中隐隐有了泪光。
谢澜钰紧颦了眉:“你莫急,只要那毒不频繁发作,我总有办法的。”
“你是苍颜医神最得意的弟子,连你都不确定能医好她,她……”谢澜清几乎是失声道“不管怎样,我只有她了,我决不许她有意外!”
“二弟!”谢澜钰厉声斥道:“你要知道,小妹不只是你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医好她!”
谢澜钰陡然严厉的目光让谢澜清猛地清醒,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对不起,大哥,我失态了。我只是看她这样心里难过。”
谢澜钰面色带了一丝悲悯,拍了拍他的肩:“爹还在书房等你,快去吧。”
谢澜清稳了稳心神,健步向书房走去。
第二章:那年初见
谢轩祈端起茶杯坐在书房里静静思索。暗棕漆雕花的茶几桌椅古朴厚重,是上好的迦楠木。谢轩祈素来不喜奢华,昭帝深谙他的秉性,这相府是昭帝初年特意命人修建的。挑的都是上好的石木料,派的也都是有名的工匠,只修得大气素雅而不张扬。帝相情深可窥一斑。
谢轩祈抿了一口茶,皇上的确给他出了个难题。他几乎可以断定,他要告诉谢澜清的事是这个儿子决不会答应的。他在思索,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解开这个局呢?
门一动,他放下茶杯。谢澜清躬身施礼:“爹爹,唤孩儿来有什么事?”
谢轩祈凝视着儿子的面容。他几乎是一刹那间惊觉,这个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像那个人了。记得他小的时候和幼女一样,像极了他们母亲的眉眼。如今……他忽视这个问题太久了。
“你且坐下。”谢轩祈几乎是贪恋地看着谢澜清,心底激荡起那段多少年豪气英发的回忆。打马放歌、纵横天下、不拘世俗,那是怎样的酣畅淋漓!只是……
“清儿,皇上有意,把瑞和公主许配给你。”
果真,和妹妹所料无二。
谢澜清嚯地站了起来:“爹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瑞和公主,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您知道的,翊之,决不可能娶她!”
他自称翊之。谢轩祈悲悯地看着激动得面上充血、剑眉紧锁、双手握拳的儿子,心中也涌上浓浓的悲哀——难为这个孩子了啊。
回身负手而立,眼前的墙壁上,是自己青年时所书的一副字——“安平九州,匡义天下”,笔力遒劲、笔锋张扬,依稀可忆得那时恣意挥毫的模样。年少轻狂亦清狂,而今……尘世间跌打、显贵中周旋、更是身处权力的漩涡中 ,为了当年的志向抛洒了多少心血,甚至……
回转过身,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幼子的肩头:“你坐下。我还不了解吗?我只是想,宛京或许你不能久呆了。你毕竟十八了,是该娶亲的年纪了。这一次皇上只是随意问了问你的年纪又说瑞和公主是他最钟爱的女儿,并未明提要将公主下嫁给你,我也就没接那个话茬。可若是皇上挑明了呢?再推脱可就不易了。” 谢轩祈微眯了眼:“最近边州城报玉凉数次派兵马挑衅,附近村落多被烧杀抢掠,连边州也岌岌可危。皇上正愁没有得力的战将可派去前敌,你大可讨旨前去,也正好离了宛京这是非之地。你走之后,我可以找个适当的时机向皇上禀明你自幼订了亲不能高攀公主。这样一来皇上也就只能把这事放在一边了。”
如是,也好。
谢澜清放松了紧握的拳:“但凭爹爹作主。只是冰儿……烦劳爹娘大哥多照顾了。至于我,爹爹尽管放心,我会让霜剑随时与府中联系的。”
谢轩祈点了点头:“好孩子,边州荒苦,难为你了。但你要记住,卫风圻,是你的责任,也是……”他顿了顿,在心里说:也是你爹一生的愿望。
“我明白。爹,那我什么时候向皇上请旨?”
“再过七日就是冰儿十四岁生辰,你留下陪她吧。过了那日,我会替你向皇上讨旨。你退下吧。”
谢澜清诺了声,转身欲走。
“还有,湘泪是个好孩子。她家又是为那件事遭的难。你们的事,府中不便操办,但我和你娘心里有数。你莫要负了她。”
“是,爹爹。”
湘泪……谢澜清不自觉抚上腰间的荷包,心里滑过一阵温暖。
流云苑。谢澜冰一踏入院门;扶扇、湘泪、霜袖就都齐齐拥了上来。扶扇平日最是活泼,嘟着小嘴抱怨:“小姐你这是去哪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现在才回来。害我们好等。”
谢澜冰好笑地看着她:“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还抱怨起自家小姐了!”
湘泪也笑着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你呀,还是注意些身子,别受风着凉了。扶扇也是担心你。”她比谢澜冰年长三岁,父亲是已故的韩御史。因韩御史牵扯进十四年前的那件案子,举家被充奴籍。四年前被谢家兄妹遇上买回家里作了谢澜冰的贴身侍女。名义上是侍女,其实谢家上下都拿她当小姐看待,没外人时谢澜冰更是唤她一声姐姐。她身材颀秀、知书达理、亲和美丽,谢家上下都极喜欢她。
“哦,我都忘了,今儿谦少爷来找过你,我说你和二少爷出府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可他好像没要走的打算。”
谢澜冰一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是……”湘泪话还不及出口,只听院外飘来一阵悠远的箫声。
月光如水,箫音如诉。
“少庄哥哥,是少庄哥哥!”谢澜冰略显苍白的脸上绽出一抹甜蜜的红晕。“我出去了啊,你们可不许和别人说。”声音未落,人已奔出了屋。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末了,湘泪和霜袖一齐笑了起来。扶扇急得一跺脚:“笑,笑,你们还笑!还是快些熄灯装作小姐睡了罢!”
流云苑墙头,斜倚着一个吹箫的少年。月白的长衫,如瀑的黑发中只随意插了一支碧玉簪。浓黑的剑眉,略显修长的眼,茶色的眸子光华一动摄人心魄。风神如玉、清俊如斯。正是谢澜清的挚友靖宁侯世子卫谦,字少庄。
听见匆匆的脚步声,卫谦放下了唇边的箫,专心致志地看着下面小道上提着裙角飞奔而来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牵起。直到谢澜冰站住抬起头对着他绽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少庄哥哥,快下来呀!”他才一跃跳下墙头,稳稳落在她面前微笑。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如潺潺春水般好听。
谢澜冰盈盈笑着,牵起他的衣角:“少庄哥哥,我想去看花灯。”
眼前女子一双明眸忽闪,似将漫天的星辰映在其中让人情不自禁就陷了进去。仿佛,一个人静候了那么久,只为看到这一刻她恬美的笑靥。卫谦点点头,蓦地一牵唇角,抬手将她拦腰抱起。
“少庄哥哥,少庄哥哥你作什么?”谢澜冰惊呼出声。
“带你去看花灯啊,不然呢?”卫谦好笑地看了看她瞪大的双眼,施展轻功飞出府去,到了街上才将她放下。牵了她的柔荑,穿梭在如织的人群中。
清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星光点点,花灯盏盏。宝马雕车香满路。这样明如白昼的夜呵。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握紧那寒玉般冰凉的柔荑,漫步在灯影绰约的街巷,他忽然觉得自己醉了。
身边的人儿似乎觉出了他所思所想。干净恬美的笑容在他眼帘中呈现:“少庄哥哥,是想到了那一年吗?”
他与她的初见,正是五年前的洛冥节。
昭嘉十年。洛冥节。
谢澜钰磨不过一双弟妹的软磨硬泡,答应带他们去看花灯。兄妹三个欢欢喜喜溜出府去。
那时谢澜冰不过九岁,正是事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