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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一直做着女配的事,顺流逆流,糊里糊涂,连自己变成了个笑话也不自知。
到现在,她已经别无可选了,为了报仇,她只能顺着焚音的愿望,走完最后一段路。
这是一口多么大的鱼缸,她游来游去都还在那片不深不浅的水里。
焚音点了点头:“渡魂之术维持不到多久。我必须在魂飞魄散之前,找到新的继任人。魔元需要新的主人,而在新的魔尊诞生之前,四神兽的力量不能在妖族的手里复苏。”
“所以你才折断了青封的角?”魁麟也在寻找四神兽之力,却一再暗中受阻,原来最大的阻力却是来自于这个强大的盟友,茶小葱已经无法再说什么?失去了霸气的焚音散发着一股阴柔蛊惑的力量,他每走一步。都有他的理由,每一步都考虑得那样周详仔细,令人心生寒意。“你一面暗中压制妖族,一面打击仙门,你甚至打定主意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就这样丧性病狂?婪夜离开,返香师兄与云卿死去……这些都是因为你……你早就算好了。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不对?”她站起来,尖利的指甲在床沿磨出一道清晰的划痕。欲使人强大,必先使人疯狂,这句话真没错!
“茶小葱,你忘了。我是魔啊……世间极恶的……魔……”他是魔,却选择了最善良的人,这鲜明的反差足以证明他是个疯子,货真价实的疯子。
“你为什么不选花叶玖?明明她才是灵女,她才是赤贯妖星,你为什么不选她?”还记得在长寿村里见过的那一面,她曾对他惊艳过,困惑过,她也曾害怕过。彷徨过。他给了她那么多情绪,却不能这些情绪适当的出口。她看到了魔族的悲,却也看清了自己的痛,她的不幸都来自于他。她恨他!她恨所有人!真相永远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招手,可是她却永远无法触及。
她猛地站起来,一步步向门边那团黑影走去,她的手指掐进了肉里,只感到一手潮意,懵然间,已感觉不到痛。
“为什么不选花叶玖?问得好……”他的目光同她一样黝黑,一眼望不到底,“所有王者的眼光都是一样的,魔族也不例外,孔雀能选你,狐王能选你,为什么我不能选?如你甘为魔族至尊,绝不会不负责任,更不会为一己之私而一走了之,我就看中了你这一点,有事就扛下来,扛不住,也会硬扛到底。”
“哈……”茶小葱只能苦笑。这算是优点么?她是独生女啊,从小没有哥哥姐姐照顾,也没有可以推卸责任的理由,遇到什么事都只能自己扛,扛着扛着也就扛习惯了,她扛着郭猎所谓的纯情与奸情走了多少冤枉路?她扛着返香交给的派中琐事,熬过了多少失眠的夜晚?她扛着夫君最后的愿望,经历了多少苦难?他们都以为这是她的优点,其实不是,那只是现代人独有孤独与消极。扛不下去怎么办?大不了就只一死,死又有何难?就像她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前,看着花叶玖那样酷似乔安娜的脸,她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这个满是俊男美女的世界。
她那时只想到了死。
世间事,有多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她不想知道。
“焚音,你真是抬举我啊。”她猛地加速,抬手一记直拳,重重地擂在焚音的小腹上,后者闷哼一声,飞了出去。
“砰!”烟尘四散,干燥的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细灰。
“你能确定我不会让魔族逝如飞烟?你那样逼我?不怕我比花叶玖更疯?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你将我害得有多惨。”她蹲下来,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领,曾经强大的魔尊,此刻在她手里柔弱得连普通人尚且不如,她这一拳没有用太大的力,只不过敲断了他三根肋骨。
焚音仰头挂出点笑意,摇头道:“你见过莫云笑,也就是丁公藤,觉得他为人如何?作为魔族昔日的左使,他值不值得你关心?你会不会把他当朋友?答案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分。魔者若真为邪道,你又为何能坦然接受陶然村的村民,并不辞辛苦为他们重建家园,四处奔波?陶然村之于你,与渺夜城之于我并无不同,城中的魔裔,与莫左使亦并无不同。你不用急着否认,三日,三日之后,你就能感同身受……”
“三日?我倒想看看你的鬼把戏还要玩多久?”茶小葱的手劲越来越大,勒住了焚音的脖颈,可焚音目光闪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竟将所有的神色都凝在了笑纹里。他还笑得出。
“放心吧,三日之后,就算元气恢复我也无法与玄武、朱雀、青龙三神兽之力抗衡,你便等到那一天再杀我也不迟。”他吃力地说着,慢慢挪开了她的手指。茶小葱忿忿地望着他,恨不得将他这张似笑非笑的脸皮扒下来。
焚音却从她手底滑开,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床。
“三日之后,你从我杀起,一路杀过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魔族没那么多大道理大讲究,强者至上而已。”他喃喃地说着,翻身背着她沉沉睡去,仿佛刚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茶小葱咬牙在风中站了半天,突然一拳打在门框上,大门“哗”地一声倒下去,惊醒了镇上的狗,立时吠声连连,起伏成片。
“渺夜之城,魔族……云卿,你能告诉我怎么做么?我想为你报仇,可对面那个却是你的亲娘,我想为师兄报仇,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你告诉我要怎么办?我从来没想过,二次元的世界是这样的残酷,从来没想过……”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夹在风声的呜鸣之中,镇上有狗吠有蛙吟,又是一年春。
☆、
茶小葱的睡眠很不好,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寻找依靠,当发现怀里抱着的人是焚音时,第一时间便是使出佛山无影脚将他踢飞。
她的床永远留着一大片空位,那是她心头再也补不上的缺。
看着蜷成一团的小小身影,焚音才惊觉面前这个丫头是多少的渺小,她的寿命,她的身姿,对于魔族那成千上万年的生命来说,简直薄如烟落,但是她好像永远也长不大,经历了那么事,失去了那么多宝贵的回忆,她仍旧坚强地活着,那张明丽的脸上偶尔也会出现一缕忧伤,然而这种忧伤却并不会停留太久。白天的时候,她仍旧可以笑出来,晚上她躺在“朝尼居”门前的草地上看天上浮云星斗,看乏了也会在院子里小睡一会,只是不知何时起,那睡眠变得很轻,蚊蝇振翅的声音都能将她吵醒。
“把魔元给了我以后,你会不会死?”她也会问这样的问题,却不是关心的意思。
“嗯。”焚音看着那鲜活的生命,在想想过去经历的一切,每一世都在重复,虽不进轮回亦是轮回,好像从来没活过似的。他居然莫明地感到有些悲哀。
“死了也好,像你这样的就是活久了活腻了,早点死了好。”茶小葱一双乌眸瞪着他,看得久了才又问道,“焚音,你还记不得记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父母?你的第一世是怎么过的……就是没有渡魂之前?”她的眼里有怜悯,仿佛天上神祗看着地下蝼蚁。
“不记得了。”焚音坐着没动。
他突然觉得跟茶小葱说话其实是上天的恩赐,只有听着她那气死的人语气,他才能体会到自己还活着。
“呵呵,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呵呵……”茶小葱喃喃地说着,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焚音的心突然就乱了,像平静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缓缓晕开,不动声色地占据了整颗心。
三天很快过去。茶小葱却没再提起魔元的事,好像之前的约定根本没有发生过。她生火,熬了一碗粥给他,粥上漂着几缕姜丝,清香宜人,只是米却有些烧了。焚音第一次像人类这么进食,他感觉十分新鲜好奇。
茶小葱背靠着墙坐着,嘴里还叼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稻草:“第一次煮粥。手艺不好,你将就。”说话的时候,草杆子一翘一翘的,释然地洒脱,焚音棒着碗,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以前觉得吃吃喝喝很麻烦。看小说看漫画,看见里边的主人公修仙问道,至多只要些清水便可度日,心里羡慕得不得了,现在尝到这滋味了,却是不受,人与尘世隔得远了,情谊淡漠,人味也就没有了。高来高去的神仙。说到底只不过是不懂人情事故的傻子。喂,我问你,你知道人界的新娘子过门要经过那些礼节么?”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脏兮兮的梳子,一下一下地刮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不乱,很整齐,与初见时相去甚远,根本用不着梳子。
焚音摇了摇头,感觉有力量从四肢百骸聚拢,心底略略一喜,目光却垂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