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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被你重击后脑,并没有立刻断气。他一定想留下点什么。死亡的留言一定要隐秘,不能让凶手发现,又要有一天能重见天日。瞒过一些人,而让另一些人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密码。我猜是一个一般人不会想到和注意的地方,而他知道这样的地方。”
“如果你有仔细检查他的尸体--而你并没有这样做--就会发现他右手食指有块突兀的血迹。你知道,刚才按照学校的规划,有搬运公司来更新设备,工作人员中有我一个朋友。他在你桌子的下面发现了一个红点:张平的血,张平的指纹。现在这桌子已经运回局里当证物保存了。”
席老师楞在原地很久,终于摇摇晃晃走到桌前,破釜沉舟地嚷道:
“这能代表什么?顶多证明那个叫张平的是死在这屋子里,死在我桌子前。可是,这里这么多人用,所有人都可以这么作案,怎么说就是我?把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都拿来再说吧。”
落寒的眼睛忽然阴下来,极快的又回复正常,几乎只是闪了一下。
“就算你带了录音机,也拿我没办法,我从没有承认犯罪。”
“录音机?我不带那种东西。”
“怕和罗晨一样死了?”
“是因为录音带能否在法庭成为证据,还有争议。”
席老师定定地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
“我还有绝对没有争议的方法。”
落寒说着向门口走去,敲敲门板。
在屋子里面敲门的举动见所未见,但效果显著。穿着警察制服的张臣立刻进来,冲落寒点点头,在旁边站好。
“刚才搬运公司的那位朋友,除了取走了证据,还把这里的陈设布置都简明地告诉我。所以我以这里为舞台写了个剧本。现在请把我进门以来的事情都忘掉,专心看这出戏。”
落寒坐下:
“今天呢,我向往常一样在校园里散步,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就在宿舍打电话给这位警官,约在实验楼下见面。而我觉得他要很晚才到,所以顺便想来问些题。这些你不用怀疑,问我宿舍的同学就可以证明。”
张臣接过话来:
“我正好在附近办案,所以很快就到了约会地点,正好看见他。他说先去问一道题,晚了怕老师不在。所以我就陪他上楼,在这间办公室门口等着他。”
落寒接着说:
“我进来之后,就拿出书来问您题……”
说着真的从书包里抽出物理书,张臣接过,走过去摊放在席老师办公桌上。
席老师扭着头,不解地看着这一切。
“我问得差不多了,慢慢和您闲聊起与警察会面的事。您就不着痕迹地套我的话,问我要和人家说什么。我当然没心没肺地都坦白了,说我想起张平死的那天,离开我之前曾说过,他要去看望您……”
席老师这下子几乎跳起来:
“你胡说!他真这么说过?”
落寒挥手示意他安静:
“确实没有,我编的……”
“你!”
“好啦,听我说。我一边说着他说去看您,一边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书,忽然觉得耳边有风声,本能地一躲,就听见‘啪’的一声……”
身后真的传来‘啪’!席老师惊恐地回头看,桌上地下满是碎片,张臣手里握着手绢裹住的花瓶颈。
“原来是席老师你抄起墙角的花瓶要砸我,幸亏我躲得快,砸在桌子上,就碎了。当然,你非常狡猾,不想留下指纹,所以用手绢裹住。”
“你!……你!……”
“这时候我就算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要跑。”
张臣插进来:
“我本来在门口等着,听见里面动静不寻常,就撞开门……”
门‘砰’地大开,不光席老师,另外两人也循声望去。还没有看清人影,就听到一声惨叫。席老师捂着肩膀,血流下来。
张臣一摸腰:
“我的枪!”
站在门口的人手一挥,张臣捞过来,抚摸两下,仔细地别好。然后不敢相信地看向落寒: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落寒沉默一会儿,凝重地点头。
张臣无奈地瞪着唐尧:
“我事先并不知道。算了,现在修改剧本,改成我冲进屋子,看见他追在你身后,就要抓住你了,情况危急,只好开枪打他。”
落寒靠向椅背:
“本来这些都要真实发生的,我真的要诱导你来杀我,可是我不确定自己躲得开。这样太过危险,只好把它演出来。一切过程照做,这里的状况也就和原先设定的一模一样。现在可以打电话回局里,等他们赶来勘查现场,一定会相信我们的故事。还有,顺便叫救护车。”
席老师缩着身子,皱起眉头,不知是因为疼痛或者不解:
“你们这样是……”
张臣冷冷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血指纹不足以证死你吗?确实,谁都可能在你的桌子前作案,但谋杀掌握重要线索的证人,”笑着瞟落寒一眼,“却只有凶手才干得出来。什么样的证据都没有一个险些被谋杀死里逃生的人证更有力。”
席老师抬起因失血而苍白的脸:
“人证?他分明是你们的侦探!”
落寒自嘲地咧嘴:自己的身份难得被承认,居然是这种时候。
唐尧笑道:
“确实如此。可是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们这些内部人士,还有谁知道呢?在大家眼里,他只是最后两个案件的尸体发现人,我们珍贵的证人。”
尧开车离开学校。反光镜里照出后座冒出的两个头。
“杜公子在的话,又要说咱们三个不够谨慎了。”
“一个中长篇推理剧的结局,当然要来凑热闹,错过了多可惜。”舜说。
“推理剧?别用这么儿戏的说法。”
“已经够戏剧化了。你给人家一枪是什么意思?”
“那个凶手,真让人恶心。他杀了那么多人,我拿走他一条胳膊不算什么吧?”
“我就知道剧本里没有。你就给杜公子惹事吧。”
“原来不只我,不理智和暴力倾向好像是家族遗传。”禹说。
“可是他替我顶下来了。当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这么做。可是,我有点觉得我会有这种动作,他会不会事先想到了,这正中他下怀,所以他默许。”
“他没有这么阴险呀。这又不是小说,他怎么可能什么都算得到?”
“等等!你别说……我现在才发现,他说得没错,这事还真挺像侦探小说的。你们想呀,那次在‘多克’,他列出所有人的情况。席老师的疑点是‘没有教过任何一个死掉的学生’,还有‘陆月死的那天可能感冒’。而后来证明他没有感冒,张平一出事,他就教过死掉的学生了,这样两个疑点就消失了,他岂不就成了最不可疑的人?凶手是最不可疑的人,正是侦探小说的原则。嗯,有意思。”
“行,他闹完你闹!”
“这么说起来,”舜的声音耐人寻味,“那场雨也很有些道理。”
“是呀,制造机会,冲掉血迹,帮了凶手不少忙呢。”
“不是呀,我想如果没有这场雨,他出去找张平就不会带伞,也就挡不住水池喷出的水。如果尸体手指上的血迹被洗掉,他恐怕也不会想到死亡留言的问题。这么一想,这雨倒是偏向咱们这边……挺值得琢磨的。”
“没什么稀奇。那样的凶手才不会想到有人会为死人打伞。”
“那家伙……哈哈,我一想到他死前会有一大段时间没毒可吸,就心情舒畅。”
“不光这个,他还得受审。审问吸毒的人非常简单,只要耗到他毒瘾发作,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不明白他最后为什么还要演那出戏。”
“几个原因吧。第一,证据不足,却要尽快解决,不能留给凶手再行凶的时间。第二,推理都是以他的角度,而他的身份不能暴露,必须找一个不用推理就可以抓凶手的理由。或者这样才算把事情做到底。别忘了,这个案子他是替咱们办的,最后叫我去,大概是为了给先贤一个交代。”
“警局方面的感谢,不用说,他恐怕又会从他石叔那里领到一本小说。那咱们要怎么表示一下呢?千万不能算少了呀。”
“不用操心,他已经自己提出酬劳了。”
“少见!是什么?”
“当然不是财物。他只要先贤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利用咱们的优势,协助警局,破获整个贩毒集团!”
“什么!”禹激动地弹起,头磕在车顶上,“他今天睡醒了吗?只是集团中的一个成员,就把咱们搞得焦头烂额,全部端掉,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