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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让我好好睡上一觉了。
我双手抱胸,闭上眼睛打着盹。听着来来往往的旅客在身边川流不息,我睡意全无。忽然感到身边似乎有人在找座,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忐忑,伴着一丝阴冷的寒意。现在正值盛夏,车内虽然有空调,但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习习阴风,令人有些胆颤的感觉。我赶紧睁开了眼睛,眼前一高一矮立着两人,年纪都不大,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另一个是大概才八九岁的男孩。男孩手里举着一根硕大的雪糕,正在津津有味地舔。他舌头将大雪糕往外一推一推,我扭头看时,雪糕几乎碰到我的脸。
年轻人见我醒了,忙指着里边的座位说:“对不起,我们有一个座是在里边的。”
我笑笑,准备起身:“哦?没关系,进来吧。”
年轻人赶紧又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换个座?我弟弟比较好动,怕坐在里面打搅了你。”
听他的说话,分明是个受过很好教育的人。我又笑笑,点了点头:“没事、没事,我坐哪都一样。”将屁股往里挪了进去,腾出外面的座来。
趁着他们安顿的功夫,我悄悄在一旁打量起他们。这个年轻人虽算不上英俊,但结实而白净,看上去没受过什么艰苦,家境不差。而这个小男孩,却似乎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大大的头,瘦弱的身躯,如果换上一身破烂衣服,在街边遇到他,准以为是个流浪儿。可刚才年轻人明明说是他弟弟,他俩如此悬殊的模样,令我不禁很好奇起来。
列车平稳而快速的启动,每个人都各就各位坐好了。可能是由于职业的原因,我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来来回回地穿梭起来,寻找着寒暄的机会。
年轻人的目光跟我的目光一碰,他立刻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问道:“你也是去郑州吧?一个人啊,是出差吗?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将手臂支在了面前的小桌上,向前微微凑了凑:“是啊,我是个杂志社的编辑,去趟郑州做些采访。你们俩是……”
他眼光忽然闪亮起来:“哦?你是编辑呀?你们是什么杂志?我看过吗?”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突然反倒对我感起了兴趣。
“《惊悚e族》看过吗?它就是我们杂志社出版的,我负责‘口述恐怖亲历’这个栏目。杂志面向全国发行,在北京各大书店和报摊都有得卖。”
“是嘛?!我很早以前看过几期,很有意思的,讲的都是恐怖故事和奇闻异事。后来上大学功课紧张,就没买了。‘口述恐怖亲历’?新开的栏目吗?讲什么的?”
“是啊,才开没几年。主要介绍的是现实生活中,人们亲身经历的一些恐怖故事。怎么,你对这些有兴趣吗?”
年轻人身子往前挪了挪,手臂也支到了小桌上,全神贯注很地望着我:“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怪这种东西呢?”
这个问题倒真难倒了我,我想想说道:“这要看你怎么去看待这个世上的一些未知事物了。一般来讲,我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这种东西……”
“是啊、是啊!”没等我说完,年轻人打断了我的话,“其实很多所谓鬼怪的事,都是人们自己心理作祟。许多奇怪的事情,就怕你串起来琢磨。这样一来,往往简单的事情就复杂了,甚至很神秘了。”
他似乎很有心得的样子,我忽然很想知道他在这方面的“亲历”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难道你有这方面的经历?”
他脸上露出了一种满足的笑,他手一指正在一旁舔着雪糕的弟弟,说道:“你信不信,我弟弟就是一个小孩‘鬼’!”
“哦?”我不解地望了望他俩。
年轻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
更新时间:2008…9…18 15:51:00
字数:2631
我叫周涛,就读于城市大学生物系。
那天,我忙活了一上午毕业论文的事,差点误了午饭时间。我匆匆往第五食堂赶,希望还能有些“残羹剩饭”留下。这时已经是初夏时分了,食堂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已经开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知了声。
我一头大汗地推开食堂的玻璃大门,径直就往门边的储物柜,去取饭盒。熙熙攘攘的第五食堂里,打饭窗口已没什么人在排队了。不少同学已经吃完,有的在水池边洗饭盒,有的吃完将托盘往桌上一推,起身纷纷往外走。
锁好储物柜的门,我刚一转身,就见到室友李晖,正拎着连青菜叶都没涮掉的不锈钢饭盒走过来。
“咦,怎么这么晚?”
“毕业论文。”
“呵呵,今天怎么不出去吃,带着你小弟来食堂吃饭吗?这么省?”
“什么小弟?放什么屁呢。”
“刚才跟在你身后进来的那个小孩,不是你弟吗?人呢?”李晖伸长脖子四处找起来。
“你梦游吧?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有弟了,扯什么淡。”
我不理他,往打饭窗口走去。
“刚才明明……不可能呀?”身后李晖自言自语般的声音渐渐淡去。
我找个稍微还算干净点的桌边坐下,正准备吃,忽然手机响了,是女友刘晓明打来的。
“我在吃饭呢……刚搞完……明天?有课,要去趟化学实验室。什么?选修我也得过呀!行了,不是不想你。这几天正郁闷着呢。好了好了,过两天我就有空了。不说了啊,吃饭呢。你吃了没?……”
吃完饭,我又去图书馆泡了一下午,搞了些论文复印和答辩准备之类的东西。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晚饭看来只能是泡面了。
刚进门,就听见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室友们不知又在八卦些什么校园新闻。
“我你回来了,正好,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李晖,是不是有些什么异样举动?”小强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
“没有,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呀?李晖出事了!送校医院,现在还没回来。”
“哦?出什么事了?”我收拾好床头的资料,转过头问。
“你说这事怪不怪,今晚我们去澡堂洗澡。本来李晖说有事不去,可走的时候,他又突然改变主意,硬要跟着去。”
“这有什么奇怪了?”
“你别急听我说完呀。洗澡的时候,他那个花洒弄了半天,怎么也不出热水。你知道,他这个怪人一年四季都洗热水的了。我们洗得正欢,不爱搭理他,忽然他大叫了起来。我们扭头一看,不知怎么的,他那花洒里一个劲地只往外冒热水,烟雾滚滚的。他蹦着跳着去关水,可怎么也关不上,关上了还是一个劲冒热水,那水足有一百好几十度!”
“太夸张了吧,说不定水龙头开关坏了也不一定。那破澡堂,我也常遇着这事。”
“绝对不是!他估计都三度烫伤了。这还不算,我们赶紧扶着他,裹了条毛巾就要去校医院。出了门,他甩开我们要自己去。走在半道上,忽然摔了个跟头。你说,校道上怎么就无缘无故多了块肥皂?那么多人,怎么又无缘无故被他踩到?无缘无故偏在这个时候?你说他是不是撞鬼了?!”
“少扯淡!巧合罢了。哪有什么鬼!你整天上网,尽看些无聊的鬼故事,我看你是撞鬼了。”
“不信拉倒,反正就是不正常,我们正议论这事呢。最近他很有点反常。”
这倒是提醒了我,中午在食堂的时候,李晖的举止似乎是有些异样。但我还是坚信,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事情就怕你串起来瞎想,弄到最后是自己吓自己。俗话说,鬼由心生。这世界哪有什么鬼?
最后,医院结果证明烫伤只是小问题,李晖因为摔跤的时候撞伤了头,怕会造成轻微脑震荡,留院查看,一夜没回来。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赶去化学实验楼上期末总结课。实验大楼今年又重新装修了一次,颇有些现代气息,到处采用的都是不锈钢和玻璃之类的镜面材料,显得洁净、敞亮。洁白的墙壁,穿着白大褂——实验室专用外套的师生们来来往往,给人一种仿佛到了某个大型医院的感觉。
据说这里在二战时期,曾经是日本人的一个秘密化学试验基地,传说他们专门找来附近的村民做活体解剖,甚至还有许多是婴儿。解放后,这里划归大学所有。作为文物,这五层实验楼被保留下来,外墙依旧保留着欧式建筑古旧的风格,但内部却装修翻新得早已不是原来模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