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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听了。
我坐在草地上,突突的声音陪伴着我,咫尺之外是一个翻腾的固体世界。从我坐着的地方来看,除了波浪是青色的、声音比较沉闷之外,我看不出那个世界和海洋有什么区别。
等等,那是什么?
我蓦然起立。
汹涌澎湃的青色中,有一点白色在沉浮飘荡,由于距离遥远,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那种白色令我的心狂跳起来——那一定是突突!突突全身都是白色的!我将眼睛睁大到极限,想要看出突突的样子来。
那点白色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出是个人。那人——我简直有些哭笑不得——那人居然正在劈波斩浪,在固体的海洋里游泳!
我又一次感叹这个世界的离奇与古怪,但已经不再象刚来时那样大惊小怪——如果一个原本古怪的世界突然不古怪了,那才真正古怪呢。
我没想到突突居然能够在石头波浪里游泳,他的身体柔软如斯,是如何突破坚硬的石板的?我习惯性地猜测他游泳地奥秘,随即一笑,我用来进行猜测和推想的一切理论,都是基于我那个世界的,在这里恐怕用不上。这样一想,便释然了,管他什么原因,只要突突回来就好。
又一个波浪在我面前立起,阻挡在我和那点白色之间。等波浪落下,那点白色已经到了面前。
到了面前,这就不是仅仅一点白色,而是一大团白色。
我正要跑过去,突然脚下又一阵摇晃,将我摇倒在地上。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青色石板地面上,那个安详的小岛不见了,突突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一次习惯地思考起来。
我慢慢地回想着和突突相遇以来所发生的事情,想到他画出了一个太阳,那个太阳现在还在我头顶上发光;再想到他很想画一扇门,却没有成功,然后想到这个小岛的出现,如此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仿佛是突突想要一个岛,就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岛——还有那个始终萦回在我耳边的突突的声音,它叫我不要哭,当我被波涛中的白色所吸引而停止哭泣时,那个声音便消失了,小岛也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突突想要做什么,就能够做到什么?
但是,如果是这样,突突一定不希望这些奇异的波浪出现,为什么它们还是出现了?是不是因为突突有时候也会失灵,就象他画一扇门的时候失灵一样?又或者,突突并不反对这些波浪的产生?
我越想越糊涂。
“笨蛋!”一个金属般的声音从天而降,吓了我一大跳。我猛然抬头,面前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这一定就是刚才在波浪里游泳的那个人,可是却不是突突。
这个人虽然背对着我,可是他的背影线条很优美,不象突突那种胖乎乎的感觉。并且这人虽然也是白色,却显然不是布做的,全身都很硬朗。
尤其有区别的是,突突的脑袋是光秃秃的,而他的头上,却有浓密的头发,并且是乌黑的、正常的头发。
发现不是突突,我心里一阵失望。然而我想,突突也许并没有死,这个世界随时都可能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突既然能够给我变出一个小岛,没有理由不能救自己。
我望着那个白色的背影——这回又会遇见一个什么样的人?
无论看见一个什么样的人,千万不要害怕。我告戒自己。
“笨蛋,你盯着我看作什么?”那人没有回头,却这样盛气凌人地问我。
“你又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说。
“我一直在看着你。”那人得意洋洋地说,看来他和突突是不同性格的人。
“请问你怎样看见我?难道你背后长眼睛么?”我问。
那人不再说话,却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他始终没有转身,就这样背朝着我,朝我走过来,给我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
要习惯,要习惯,这个世界是很古怪的,我努力安慰自己,让自己坐在原地没有后退。
那人这样退,终于退到我跟前,差一点就要踩到我了。
“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外面来的人都是笨蛋!”
我没吭声,他这句话有一定道理,外面来的人,在这个世界里,确实和笨蛋没什么区别。
“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世界?”他问,“你还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想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
“是!”我大声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他又是一阵得意地大笑,“我统统不告诉你!”
随着他话音的消失,他本人也消失了。
消失的不仅仅是他,连同我周围的世界,全部消失。没有房子,没有街道,没有青色的波涛,什么也没有。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方,只剩下我自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空茫中漂浮。
我的心也变得极度空虚和迷惘。
好吧,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之前遇见的是一些诡异的事件和人物,但是至少能够依照正常的行动规则,至少我能够走路。
但是现在,我怎样移动?
我试着用手划拉几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虚空中动了。四周没有参照物,我无法知道自己是静止或者运动。
仿佛回到了混沌未开、天地未分的初始时代,周围没有任何东西遮碍视线,可我什么也看不见,因为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我心中忽然一动。
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如果真是一片虚无,那么我又如何呼吸?如果真是一片虚无,我应该什么也看不见才是,但是我能够看见自己的身体。
这并不是一个完全空虚的世界。
一定有些东西藏在这里,也许是突突,也许是苏里蔓,或者是另外别的什么。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我变得格外冷静。
那个白色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有这么大力量变走一个世界?
在虚空的世界里不知道停留了多久,如果不是还能看见自己的身体,我会以为自己已经瞎了,除了自己之外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个绝对干净无暇的世界,没有任何杂质,统一无二的空。
一个绝对自由的世界,对我毫无阻碍,我想到哪里去都可以,四肢轻盈自由,但是因为没有参照,我甚至无法体会自己的自由。
我舞动四肢在虚空中游弋了许久,仿佛走了很远,又仿佛一直在原地,无论是远是近,都没有区别。
失去了距离感,也就无法感知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
虽然感受不到距离,但是身体可以感受到疲倦。我终于累了,停止下来。
在运动的时候,虽然觉得累,倒也并没觉得累到极限,仿佛总可以支撑下去。然而一旦停止,竟似乎再也不堪疲惫,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头脑也有些晕眩。我顾不得去思考虚空中到底有些什么,双眼已经很自然地闭上,就要睡了。
在这之前,我的眼睛除了正常眨眼以外,一直都是睁大的;而正常眨眼,那样飞快的合拢一下,几乎不能够称为闭眼。
因此一直到现在,我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过。
合上眼,似乎只不过一刹那,忽然看见许多东西。
那些东西,陡然涌现在我面前,而我的眼睛,是有一段时间习惯了什么也看不见的,因此一时无法适应过来,一切都模糊不清,仿佛看见一个街市,有楼有车,却没有人。
许久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目光突然有了焦点,我立刻下意识地将眼睛睁开。
眼睛刚一睁开,那街市便消失不见了,我仍旧是在虚空中,四周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我呆呆地回想了一阵,立即释然——我是在做梦了。人在闭上眼睛之后是不可能看见东西的,活了20多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有这种特异功能,因此我刚才一定是在做梦。
这样一想,我摇摇头自嘲一番,复又闭目继续睡觉。
又过了没多久,眼前又出现了一些东西,和前次的不一样,这回出现的,不是什么街市,而是一条长长的古道,道上红尘飞扬,两旁芳草漫地。我仍旧是看不清楚,仍旧是应激性地将眼睛猛然睁大——同样,在我眼睛睁开的一刹那,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