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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田的直觉里,这次的恶作剧者也是因为缺乏家庭关爱而想要吸引众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所以他才留下野上真一的姓名,但是仔细分析,在不良事件之后,野上与自己的关系毋宁是更为亲密,虽然他对其他教师依然表露反抗的态度,对自己却顺从,因此横田有自信,如果野上有什么事想倾吐,一定会直接来找自己,而不会采用这种迂回手法。
另外一位是山岸丰,是行为举止一板一眼,甚至可说是异常的学生。横田想起这位学生以前要撕下笔记簿的簿页时,还使用切割刀仔细切割下来,而昨天两次接到的文字都写在笔记簿页上,不过却是用手随便撕下,撕痕参差不齐。
所以,山岸丰的个性虽内向且神经质,若考虑其平日的习惯,应该不会是他。
横田又凝视名单将近一分钟后,划掉秋岛秀和的姓名。
秋岛经常迟到。今天早上虽未迟到,但,在黑板上写字的人应该是趁一大早其他同学尚未到学校之前写下,感觉上,经常迟到之人和这种行为似不能联想在一起……
剩下两人了,是矢上桂一和浦田史郎。
矢上是公务员的儿子,做事认真,行为也很有节制,只是一向沉默寡言,而且脸上漠无表情,令人不知道他那张脸的背后在想什么。
另一位浦田史郎在班上成绩顶尖,很会考试,既不交朋友,下课时间也一直阅读参考书,每次见到他,横田都觉得他那张脸和身体恍如现代扭曲的教育下所产生的复杂却容易毁坏的机械一般。
横田正想走出教职员办公室,准备去上今天的第六堂课时,忽然改变心意。
他心想,与其等待新的讯息传来,何不主动给与对方传递新讯息的机会?
他在一瞬的踌躇后,伸手向桌上的一叠稿纸。
横田正要爬楼梯上到三楼时,上课铃声响起,几乎同时,有爬上楼梯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同时有声音叫着:“老师……”
横田正想回头,但,一位女学生已追过他,站在三楼楼梯顶上,回头——是三年B班最受男学生喜爱的苗场直美。
她的五官轮廓虽非很漂亮,但是明眸皓齿,当脸上没有表情时看起来虽有点冷若冰霜,不过一旦微笑,就恰似鲜花绽放般变成非常温柔。她的笑容和速度快却很生动的讲话语气,不仅男学生,连女学生也都抱持好感。
“老师,您也许错了呢!”突然,直美以平日快节奏的声音,说。
“错了?”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今天早上黑板上写的字呀!那也许不是什么恶作剧,而是班上有人说不定真的即将被杀害。”说着,直美眼眸里沁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望着横田。
“这话怎么说?”横田反问。
但,在那之前,直美已转身,裙摆轻飘,沿着走廊跑进三年B班的教室。
横田进入教室时,她正若无其事的和别的女同学讲话,而且像是故意般的背向着横田。
横田瞄了苗场直美一眼,走上讲台,说:“抱歉,我忽然有急事,这堂课必须留在教职员办公室。今天改上作文课,你们可以自行上来拿需要的稿纸,不过,今天是以不记名的方式写作文,这是因为如果写上自己姓名,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写出真心话,而我却希望你们能写出现在心里真正想着的事,内容不拘,包括暑假里所经验之事,以及大学入学考试日期将届,心情如何,甚至家人或朋友的事情等等皆可以,因为我希望了解大家在想什么。”
“我不会从笔迹来猜测是谁写的,因此请各位放心写出心中想说的话。如果写完,下课时间尚未到,就请各位自习。”
横田说完,把钉书机置于稿纸旁。
“桥本,如果有哪位同学太吵闹,你来教职员办公室向我报告,我都在那里。”横田吩咐坐在第三列靠窗位置,抬头挺胸、感觉上身材很能够依恃的男学生。他就是担任班长的桥本安彦。接着又说,“下课后,把作文收齐,送到教职员办公室来”,然后走出教室。
正要关上教室门时,坐在中间座位的苗场直美好像看穿横田的用心般,眼眸里浮现和方才同样的微笑,望向横田。
横田视若无睹,关上教室门。
回到教职员办公室,横田很有耐心的持续等待五十分钟。他之所以认为自己最好不要在教室,当然是为了让男学生中的某人能更容易的写下想传达的讯息。
若只是恶作剧,并没必要白白浪费一堂课的上课时间,但,横田却认为这绝对不是恶作剧,所以他期待有人会以作文方式传达更重要的讯息给自己。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经过十分钟,桥本安彦捧着一叠稿纸来到办公室。横田道谢,桥本走出办公室的同时,横田马上开始翻阅稿纸内容。
有写了将近十张稿纸的,也有只写一张稿纸的,但,横田未看内容,只是看字迹。
在看过十几个人后,发现所期待的字迹了,由于太符合自己期待的歪斜、扭曲字迹真的出现,一瞬之间,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了。
——我没有看太多电视连续剧,而是真的即将被人杀害!
用左手书写,第四次见到的文字是如此开始叙述。
——今天夏天,一只狗死了,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杀死,但,只有我知道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杀死那只狗的凶手是谁。那只狗是我家附近住户所饲养,从我的房间窗户正好能够看到它被绑在玄关前。
我见到那人最初每次路过都会喂东西给那只狗吃,每天,一到傍晚,那人经过玄关前,就会由口袋里拿出饼干之类的东西,很亲切的拿到狗的嘴巴前。于是狗很快的和那人熟稔,只要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即使明明我在窗边都还未见到人,它就很高兴的吠叫出声。结果,没多久那人真的出现,同样喂食。
可是,那人从未和狗玩,蹲下喂食后马上站起身,就这样一直盯着狗看——像石雕般动也不动……
在我第一次见到那人喂狗的约莫三星期后,八月下旬的某个黄昏,当盛夏的阳光仍照亮马路时,那只狗吞下最后的食物后不到几秒钟,立刻倒地死亡了。在它临死前,我见到它无力的舔着那人倒映在马路上的影子,在连一丝风也没有的静寂里,只有狗的舌头缓缓蠕动。
而,从那只狗死亡的翌日开始,那人开始想喂我吃东西了,他希望给我的不只是诱饵,还有其他东西——杀死那只狗的某种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那人一点一点的给我,我便一点一点的死亡。和喂食那只狗的时候相同,那人让我喝下东西后,也静静的一直看着我的样子很久。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那人所杀,只不过,我很清楚自己会像那只狗一样在不明不白中被杀死。
那只狗从第一天至被杀死,总共是三个星期,而那人拿东西给我吃已经过了一星期,所以,我大概只能再活两星期吧!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会像那人同样被杀,因此,请您救救我,尽快抓住那人,把他带至不可能再接近我的远方去,求求您。
或许是想要赶快写完吧?歪扭的文字比前面三次更凌乱,不过仍能勉强读得懂。
究竟真实的程度有几分呢?
横田反覆读过几遍,依然无法掌握,仍觉得只是单纯的恶作剧。或许只是处在暑假结束,即将正式进入考试战争的不安状况中,企图自现实世界逃入虚构的世界。但,会不会是想倾诉其他什么事,而以“被杀”来代替呢?
不过,无论如何想予以否定,稿纸上所写的“被杀”字眼仍传达奇妙的“真实感”至横田眼里——至少,狗被杀害应该是事实吧!
一位高校生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马路。大概是二楼窗口吧!盛夏似被用漂白剂勉强漂白的暮色笼罩狭巷路面,一只狗被链条绑住,抵不过炎热的躺着。这时,先是人影映现路面,然后一位男人出现,背着斜阳,看不清脸孔,从口袋内拿出某种东西……
横田脑海中浮现的这幅画面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生动,而如果狗真的被杀死了,可能是使用某种药物吧!虽不知那男人和坐在窗边看着的谁有何种关系,但,那男人若真的使用同样药物想杀害写这篇作文的谁……
横田摇摇头。当他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在盯视稿纸上神经质般颤抖、扭曲、纠结的文字之间,不知何时,如同被蛛网缠住的“被杀”两字已和自己的思维紧密贴合了。
反正,先决条件是先找出是谁写这篇作品,再问清楚为何写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