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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栈桥公园的弃尸有关,对吧?这次被发现的男人,说不定正是杀害她的凶手呢!”
“嗯,非常有可能。”
“不过这么一来,问题就变成是谁杀了这个男人的?”
“这个男人是不是被杀的,还不晓得。只说头上有伤,不见得是他杀啊!或许是意外。”
“对啊!说不定是他杀了那个女人之后,在逃亡途中摔下去的。”
“问题是这个男人带着的——不,不知道是不是他带着的,总之是掉在他尸体旁的裤袜和毛发,到底是不是她的?”
“呐,匠仔。”
“干嘛?”
“一直说他呀她的,我都搞混了。在查明他们的身份之前,不如替这两人取名字吧?”
“X男或Y女之类的?”
“这种记号更容易搞混,用具体一点的名字吧!比方说亚当、夏娃之类的。”
“亚当和夏娃?与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好像不太合适耶!”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说得也是。”
“那就这么决定啦!在小闺家发现的女人叫夏娃,在国道沿线杂木林发现的男人叫亚当。现在的问题是,亚当带着的毛发究竟是否为夏娃被剪断的头发。”
“详细情况警方会鉴定,我们只能等结果。不过,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夏娃的。”
“我也觉得。但要是如此,夏娃所持的头发又是谁的?”
“会不会是亚当的?”
“咦?是男人的头发?”
“不无可能啊!长头发的男人多得是。”
“可是,今早的报道没提到亚当被剪了头发啊!当然,报纸也不见得会写出所有资讯,但这次既然是以两案互有联系为前提进行调查,亚当的头发被剪当然是大事,绝不可能不写的。”
“这么说也对。但若不是亚当的头发,就代表有个头发被剪的第三人与这两件案子有关;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
“说不定那个第三人就是凶手。”
“会吗?凶手被剪或自行剪去头发的原委,是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但为何会将这种重要证物遗留在现场?这又是个问题了。”
说着说着,我突然歪头思索;自己的一番话中似乎有不对劲之处,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却又无法领会。
“原来如此。要说忘了带走,好像不太可能。这次的案子我不清楚,但小闺家发现的头发就放在尸体旁,凶手不太可能没看见——呐,匠仔。”
“干嘛?”
“那两束头发也会搞混,替他们取个好记的名字吧!”
“不能用记号,对吧?”
“尽量别用。”
“那小闺家发现的发束就叫‘屋大维’。”
“在屋里发现的就叫屋大维?真随便。”
“而这次在男人尸体旁发现的发束就叫‘路德’。”
“因为是在路边发现的?算了,反正挺好记的。”
“既然代号都取好了,就稍微整理一下吧!首先,和夏娃一起被发现的‘屋大维’不是夏娃自己的头发,这点已经确定了;这么说来,‘屋大维’若不是亚当的,便很可能属于尚未登上舞台的第三人。”
“再来看看‘路德’是不是夏娃的头发。我觉得八成是她的,不然又得有第四个人物——‘路德’的主人——登场才行。”
“嗯,所以……”
‘……接下来为您报道新闻。’这道声音传入耳中,因此我闭上了嘴巴。转向电视一看,重播的时代剧不知何时也已播放完毕,换上了地方电视台的主播脸孔。
‘针对昨天于国道沿线杂木林中发现的男尸进行调查后,调查小组稍早断定死者即为投宿于市内旅馆的米仓满男。
根据调查,该男子于上个月十一日独自出现于旅馆,预付了五天份的住宿费用并投宿;然而出发预定日当天,服务员到房间探询之下,发现该男子留下行李,人却消失无踪。旅馆方面担心房客自杀,因而报案。
由于服务员印象中的男子服装与死者穿戴的服饰一致,且死者口袋中找出了该旅馆的客房钥匙;因此调查小组断定死者应为自上个月起便已行踪不明的男子,目前更进一步着手调查证据方面。接下来为您报道下一则新闻,安槻动物园最近新添一对猴宝宝——’
“唔……米仓满男?这种本土化的名字一出现,神秘感都没了。还是叫亚当比较好。”
噗嗤一声,我忍不住把满口的米饭喷了出来。
“啊!匠仔,你真脏耶!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确,这搞不好是件杀人案,我却谈什么神秘感,是有点缺德;不过你也不用这样表达你的遗憾之意——”
“啊!不……不是。”
“干嘛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懂了。”
“懂了?”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过于洋溢着悲壮感,连高千也跟着表露出笑中带泪的神态。“懂什么?”
“就,就是头发!夏娃的头发!我现在终于明白她为何被剪断了。”
“啊?”高千一脸狐疑地皱着眉头,或许她以为我在说笑。“你没头没脑地说什么?”
“戒指。”
“咦?”
“戒指!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么理所当然、一目了然的事……”
“等,等一下,暂停!”高千以按住剥落壁纸的姿势制止我,随即又猛然扒完剩下的每日特餐。“等一下我再听,先换个地方。”
“啊……说,说得也对。”
但我却彻底失去了食欲。虽然脑袋因醉宿而疼痛欲裂,此时却很希望再多喝几杯酒。
“该上哪儿去?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比较好吧?”
“不然去我那里好了?”
“少开玩笑了,谁要去那种蒸气浴般的臭房间?”
“那等学长回来再说?”
“这也不行。小漂他们至少得到傍晚以后才会回来,我等不了那么久。”
“那到底要怎么办啊?”
“没办法,”高千喝了口冰水,与嘴里的东西一起咽下,便迅速起身。“上我那儿去吧!”
“咦?呢,呢……好是好……”
“你那种憋尿似的扭曲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你对我的住处有何不满?”
“没有不满啦……”最近不知不觉开始将高千作为一名‘女性’看待,这种去往对方寝室的行为势必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不过,高千啊,我问你,你住的地方,呢,有放啤酒之类的吗?”
“你是认真的吗?”她瞪大了眼睛,活像要将我生吞活剥。“哪天得了强迫症,我可不管你!”
“但要我在清醒状态开讲,我做不到啊!”
“那就在路上买吧?啊,当然,用你自己的钱。”
这是我初次造访高千的住处,其实我原先连住址也不知道,以前都是在漂撇学长家或居酒屋与她见面。
前往一看,是座两层楼高、看似一般民宅的白色石灰岩建筑。高千的房间位于二楼最外侧,可从外头爬安全梯直接上去。
“别出声,跟我来。这里名义上是禁止男生进入的。”
“名义上这三个字相当微妙,很不错。”
我将路上买来的啤酒轻轻抱在胸前,如小偷般蹭手蹭脚。
高千的住处是一房一厅,她将有限的空间做了最为密致的应用,没有半点浪费;各色各样的家具,叫我看了目瞪口呆。她特地在厨房放了个半圆形的单人小餐桌,应该也是为了更加有效利用放有床铺及书桌的房间吧!我觉得自己见识了高千意外的一面;不,说意外或许对她失礼。但我原先确是无来由地认为她的房间摆设会走男性化的豪迈风格。
高千将餐桌边唯一一把椅子让给我,自己则从房里拿了椅子过来。
“——简单地说,解开整个案件之谜的关键,”待高千坐下,我便打开了罐装啤酒。在窗户摄入的阳光奔流之下喝酒,要说完全不感惭愧,便是谎言;但我只能借着酒意壮胆。“就是戒指。”
“所谓的戒指……”另一方面,高千已经开始替我准备醒酒饮品,将大量咖啡豆导入咖啡机中,按下设定钮。“就是掉在小闺家餐桌下的那一只?”
“对,那是夏娃原本带在手上的;从她无名指上的痕迹判断,错不了。问题在于夏娃为何将戒指拿下。”
“拿下?你的意思是……”高千的无名指上已经没有戒指,她却又做了一次取下的动作。她的无名指和当时的夏娃一样,残留着嵌入肌肤深处的红色痕迹,令我不忍直视。“她是自行取下的?”
“没错,是她自行取下的,并非被人拔下,否则还留在现场的戒指就无法说明——拔下的人就算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