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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律师伸出他肥胖的手:“慢一点,慢一点。柯太太,请你冷静一点。我求你不要太激动。每一个律师为了争取时效,在开始就请客户签好和解的文件,只是彼此之间有一个范围,而律师也保留有一些决定的伸缩性。主要原因之一是,当各方人士聚在一起,突然决定和解,大家可以当场办妥,不会有不必要的延误。事实上,有的时候夜长梦就多了。我向你保证,这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没有恶意,柯太太,我自己也经常这样做的!”
我对白莎说:“开一张500 元的支票。写上收款人抬头:米大海,代表魏妍素的律师;嘉兰法律事务所,代表路理野夫妇的律师。”
“你在咕噜什么呀?”白莎说:“我给路理野太太500 元,他们给我和解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绝不会先给他们支票的。”
米律师咳嗽着。
我对白莎说:“别幼稚了。你在应付一对汽车律师呀。”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白莎说。
我说:“把钱付给律师,不付给当事人,是职业礼貌。”
“那我有什么保障?”
“当然是当事人的和解协议书。”米律师代为回答,一面向我感激地笑笑。他说:“你有当事人签名的和解书,对你有利到极点。柯太太。白纸黑字对你一切行为他们都不能再控诉。时间是从有史以来一直到现在。”
“从‘有史’以来?”白莎问。
米律师猛点他的头,以致他头顶的反光一闪一闪,他说:“差不多的文字,只是给你百分之百的保障。柯太太。”
“你对我真周到。”白莎讥讽地说。又加了一句;“5000年就足够了。”
“你放心。我看唐诺有点法律常识。唐诺会向你解释,这种文件有一定格式可套,对你有绝对保障。”
“嘿,你们两个都是白痴。”白莎嫌恶地说:“唐诺,要照你说的写那么多吗?”
我说:“可以请爱茜打字。给我支票,我拿去给爱茜打字。”
“和解书不到手,不要把支票交出去。”白莎嘱咐。
米律师又在咳嗽了。
我对米律师说:“银行就在楼下。已经关门,但是我们可以从边门进去。这张支票他们认识我,可以付现的。你和商律师可以伴我一起去银行。钞票从窗口出来,你们两位把和解书交给我,我们……”
米律师把头猛点:“你和我有商业头脑。赖先生,这安排很好。我们还等什么。”
日莎用力拉开抽屉,弄出一本支票簿,重重地撕下一张空白支票,塞到我手里。“唐诺。”她说:“假如你还爱我,把这些贼律师统统给我赶出去”
米律师转回头准备说两句安抚的话。
我把手伸进他的臂弯,轻轻地把他带出办公室。
卜爱茜要把那么许多字挤在收款人姓名项下,但她还是办到了。
我对米律师说:“你在这里等。我去请白莎在支票上签字,我们一起下楼。还有一件事我们要列入和解条件。”
“一件什么事?”
我说:“车祸发生后,魏妍素曾经是个忙碌的小妇人,在现场抄了不少证人的姓名和车号。路先生也做了相同的工作。我的合伙人疑心很大,她要那两个人抄下来所有证人的姓名,车号资料。”
“喔,是的。”米律师说,再一次热心地点头:“我欣赏她处世的态度。虽然因为她拒绝我律师的态度,连带也拒绝了我个人的友情,但是我还是要把她要的给她。赖先生,两个人所记的,全部。我们不保留。”
他向我笑着。
我把支票拿过去,放在白莎的桌上。
她起疑地看着我:“看这些贼律师鬼鬼祟祟地在我办公室出出进进,背了人又牵着互相傻笑,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参加他们,也在鬼鬼祟祟对付我偷偷的傻笑。我不知道什么使我想到你会这样,可能因为你是法学院毕业的,受过贼律师教育。”
白莎抓起桌上的笔,拿笔尖狠狠地在支票上签了字。
我走出她办公室,小心地把门带上。
一小群人集在一个电梯中。
路理野伸出谨慎的左手对我说:“我还没有机会认识赖先生。我很高兴这件事就要解决了。相当尴尬的案子。”
“我只希望尊夫人能早日复健。”我说。
一阵言语难以形容的不安经过他脸上,他说:“我也如此期望。可怜的女孩子。”
我们一起来到楼下的银行。
“等一下。”我说:“在我们钞票换手之前,你记得我还要一张证人的名单。”
米律师对魏妍素说:“这是我和赖唐诺说好的,魏小姐。我相信你有一本记事本,里面——”
魏妍素自口袋中取出那本记事本,说:“你能抄——”
我说:“我看到这是活页的记事本,请你只要把这些纸取下来给我就好。”
“魏妍素把这几页纸取下,交给了我。
“都在这里了吗?”我问。
“全了。”她说。
商律师说:“依据协定,魏小姐自己要付的款子——”
“这个我们之间可以自己来解决。”米律师赶快阻止他说下去:“魏小姐的银行离开这里也不过四五条街。我们要是赶快一点,也来得及从边门进去。银行对魏小姐也熟——”
商律师对路先生说:“你的一张证人名单呢?给我。”
路理野抱歉地说:“我只是把现场我见到的车号记下来而已。”
我向商律师说:“当然你的客户把这张只有车号的单子给你之后,你一定调查过,查出车主的名字了。”
商律师不太原意地叹了口气,打开公事包,拿出一张打好字的名单,一声不响交给了我。
银行出纳员好奇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他们拿到了钱,急急离开银行。想在还能进得十之前赶到魏小姐的银行。
第十六章
我用银行公用电话,给办公室打电话。由卜爱茜接听。
“哈罗,爱茜。”我问:“血压怎么样?”
“相当高。”
“好,我要仔细想一想。假如办公室里血压还很高。我到对面去坐在汽车里想好了。”
“依我的意思,”爱茜说:“你还是去汽车里好了。外面空气新鲜点。再说,昨晚你到哪里去了的问题,好像依旧存在。”
“好,谢谢。做个好女孩。”
“只好如此了。”她说,在我问她原因之前,她把电话挂了。
我走向对街停车场,坐在公司车里,把魏妍素交给我从记事本上取下的名单仔细看着。
寇太太的名字不在上面。苏百利的名字也不在上面。程咬金的名字也不在上面。记事本这一页就是没有看见。另外还有半打车号和人名。我把它放在一侧,先看路理野给我的名单。
名单上只有车号,但是商律师给我的那张打字单子上,每个车号后面列上了车主的姓名。
有柯白莎的车号,柯白莎的姓名和地址;有寇艾磊太太的车号,斯加拉比大道1013号;有苏百利的车号,注明是凯迪拉克房车,福禄大道3271号;三四个车号,和魏小姐记事本所记相同的;两个车号魏小姐没有记到的;然后是一个车号,许娇雅,西奥尔良街,207号。
我把名单折起,放进皮夹,过马路打电话给寇成百叶窗公司。我说:“能不能找许娇雅姐说话?”
“请问什么人找她?我们需要你姓名,先生。”
“告诉她唐诺找她。”我对接线小姐说。
“请稍等。”
我听远远似有似无的联络声, 然后高效率, 声音美妙的接线小姐告诉我说:“她今天比较早已回家了。”
我看我的手表,是4点35分。
“谢谢你。”
我再试许小姐雇用我们时留下的电话号码。没人接。
我走回公司车,把引擎发动,脑子在把时间,地点,人物配合起来。
我开车到寇成百叶窗公司。
房子是一幢很大的3 层砖房,在商业区的边缘。大门上的招牌既陈旧又肮脏。烫金的字体写着“寇成百叶窗公司”。
我把车停在人口附近。时间已过下班,相当数量的员工拥出大门——年事较高的男人多半带着午餐盒。年轻,美丽的女郎,全身充满活力,一面走一面交谈互好。
我走进去,里面的门是单向门,只能从里面开。我等着,等到一位小姐推门出来想会合在街上的同伴,我把门顺手拉着,让她先出来。她没太注意,以为我在献殷勤。
标示显出办公室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