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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止。
我一震,骇然凝望了他,连急解释,“我同苏流觞没什么!我只同他下了一晚上的棋,别的什么也没做!”
“下棋?”他上前一步近我,低睨过来的目光森寒,“昨日你费尽心思从你二哥那逃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是下棋?”
我呆呆愕愕,又气又急,我过他的手臂,着急呢喃,“真的没什么,信我,真的只是下棋而已……”
上官若风猛地甩开我的手,他凛然与我对视,缓缓道,“什么样的棋非要深夜去下?什么样的棋可以从晚上一直下到第二日晌午?你说你们没什么,谁信?”
我身子一颤,陡然间呼吸渐促,眼前陡然一阵模糊,有水雾在旋转,“真的没什么……”
他望着我时,眉目间幽暗不定,张了张口,似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望了我一瞬,终是侧过了头去,他不再看我,转身要往室内走。
心中百般滋味,低目看着手里头撕得粉碎的纸片,咬牙一发狠,将它们紧紧地、紧紧地握紧,再握紧。
“我只是想要救你,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我说了,你哪里不喜欢我,我都可以改……可是,你还是不要我。你自己分明清楚我同苏流觞没什么,你就是不要我……”
无力靠着门框,背后的伤口碰到坚硬的门,锥刺般的疼。
他步履一滞,背影微僵。
“呵。”突然之间好想笑,“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上官若风听到笑声,转身过来,目里神色复杂。
我直直盯着他,心中在滴血,身子在不断地发抖,“上官若风你混蛋!”
他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目光飘忽而复杂。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岔了气,腹中陡然一阵绞痛,带动背后的伤口一同疼痛钻心。我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痛苦地皱起眉,伸手按住小腹,费力地弯下了腰。
上官若风见状连急冲过来扶我,话里忧切明显,“怎么了?”
“你滚开!”我拧着眉伸手推他。
他一个不防被我推得踉跄一下。
我捂着小腹,一手端起地上放好的汤药,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喝不喝!不喝我就痛死在你面前!”
“月儿……”他喃喃低声唤我的乳名,似是被我话里的寒意震住,满脸骇茫,直勾勾的盯了我看。
“你喝不喝!”我死死盯着他,捂着小腹缓缓起身。
他的脸色隐隐发白,因毒瘦削下去的双颊在房里逆光的地方勾勒出一个孤峭刚毅的弧度,白色长袍刚刚被我扯得衣襟之处微微敞开,此时的模样看上去狼狈憔悴不堪。
他看我的目光幽深,接下来说的话,依旧冰冷彻骨,“要喝你自己喝。”
“好,你自找的。”
他眉间微蹙,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而我,没给他独自反应思考的时间,三两步上前,拽了他的衣领,足下在他脚腕处狠狠一拌,在他身形不稳之际,整个人直接往他身上压了下去。
肉…体重重摔到地板上,发出很大的钝响。
他目里惊诧,伸手就要把我从他身上移开,刚碰上我的肩——
“我背上有伤,碰哪都痛,你要是想看着我痛死,你就随便碰!”
他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压在他身上,一手钳开他的下颚,另一只手端着药碗直接凑到他嘴边,不管他是呛着烫着还是怎样,直接猛地将药往他口里灌。褐色的药汁有的被灌进他的口里,有的顺着他的嘴角、下巴流下,沾湿了衣襟,黏腻了我的手。
他偏头挣扎,咬牙闭紧嘴。
我看得一窝火,伸手就去撬他的嘴,却奈何不得他牙齿实在将嘴封得严实。脑海一热,放下碗,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就咬下去,他身子一僵,望我的目里满是惊骇。
我发狂似得咬着他,咬破一边,再咬破另一边,直咬得他嘴角溢出的血丝流入两人的口中,血腥味道浓浓。他紧闭着的牙齿松了松,我瞧准时机舌尖用力抵开他的牙关,火热往里缠卷进去。
他口里刚过了药,舌头贴着舌头一卷,苦涩的味道通过软腻的感觉瞬间传遍整个味蕾,血的腥甜味和药的苦味混在一起,我拼命允吸着,用尽力气吻着,一点也不放过他。
待他有要回应的势头,我飞快松了口,伸了手指直接卡进他嘴里。
他下意识要咬,却在意识到我将什么放在他两齿之间时,生生愣住。只得一动不动,任我端起剩下的一半碗药,悉数灌进他口里。
我灌得快,他呛了几声,待一碗一空,我便失了力气,软趴在他身上,再也不想起来。
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在他衣服上把所有的湿滑粘稠擦掉。
通过这一番缠斗,原本就缭乱的发丝更加乱了,几缕几束绕到前头来,遮住了我的眼睛,贴在了我的眉旁,“我说过,我想做的事,无论怎样都会做到。”
他看着我,目里迷离,伸手习惯性的要拨开我缭乱的发,手伸到一半突然被另一只手给拽了过去。
眼前刀光一闪,下一刻,鲜红地血溅出。
“华景疏你干什么!”我惊骇看着华景疏拿着匕首在上官若风掌心划开一道血痕。
“快走。”上官若风盯着我,得空的手要将我推起。
我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脖颈穴道被重重一点,陡然间身子一僵,四肢八脉不听使唤。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也被匕首划开,鲜红地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两只掌心流血的手被用绳子捆着掌心贴合在一起。
“华景疏!”耳边听得上官若风咬牙切齿。
华景疏的带笑的声音在后,他的话时对我说的,“即便他喝了这碗药,毒全清了,你二哥以后就会放过他?从小由万种毒物堆砌养出来的血,百毒不侵。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何必浪费了那些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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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无话可说
门窗紧闭着,两人均被点了穴道,被一同放置在床上。两手相接,手心湿热,血与血相互交融流动,黏黏腻腻,掌心微疼。加上后背的鞭伤未愈,此刻躺在床上,浑身是说不出的疼痛难受。
但比这更难受的,还有其他。
穴道被点,四肢僵硬不听使唤,头能动,能说话。华景疏计划得逞后早就出门去,眼下房内就我与上官若风两人,而就在不久前,他给了封休书。
此时此刻我侧头看他,苍白的熟悉面容也蹙眉看着我,那目里眸光中跃动着我看不分明的晦隐光芒。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房内静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分不清明我此刻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之中。被撕碎的休书还握在手心,另一只手上,鲜红地血液顺着两手相接的缝隙处缓缓留下来,流过手腕,浸透袖口,湿了床褥。
腹部疼痛愈胜,血液流失引发寒症再发作,心肺之间如刀绞针刺。我望了他许久,终是先开了口,“你说……我会不会死呀?”
上官若风眼皮跳了跳,看我的目光喟然,语气急切,“别多想,你不会有事。”然后话语一顿,似要在脑子里寻找些好话来安慰我,他思了会儿,却明显没想到什么新鲜话语,重复了之前的,“不会有事,真的。”
我不知是该哭该笑,瞪他,佯怒抱怨,“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他闻言微怔,牵了牵唇赔笑看我,眸里黯黯。
“我难受。”
“哪里难受?”他目里担忧。
“哪里都难受。”我直直看他,说出来的话都软无力气,“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深深看我,话语急迫“月儿,我——”
“你别说,你什么都别说!”呼吸愈紧,浑身疼痛愈盛。心中繁杂慌乱交错,莫名的恐慌,“什么也别说,我怕你说了,我更难受……什么也别说,听我说。”
他望着我的目里悲凉,张了张口,欲言却止。
“在几个时辰前,我挨了二哥一顿鞭子,身下血直流不止。那个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漆黑如墨的双眸之中神色陡凛,“你——”
“别插话!”我拧紧了眉忍受着心肺胸中似万虫噬骨般的疼痛,费力一吼。
上官若风皱了皱眉,将道口的话忍了回去。
“然后,二哥说,没有孩子,只是葵水。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失落很失落……没有孩子的时候不想要孩子;知道孩子没了,又觉得很难受;当知道根本没有身孕时,没有觉得喜悦,没有觉得侥幸,反而总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少了些什么。”心里面泛着酸,凄然笑了笑,“你一直都说想要个女儿,我一直都很不喜欢自己生一个女孩子,可是,当我以为我小产的时候,心里却在想,若这胎没出事,且真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