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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公说我们家族出过两个大美女,一个是我,另一个是一位先人,你知道吗,当年皇帝选妃都差点招用她,外公说我们长得像。”
徐菲开始得意,我有点冷。
“你舅公怎么知道你们长的像?”
“舅公说梦里经常见到她,舅公还说他和这位先人在梦里说过话呢。”
“都说什么?”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你对我们家族的历史感兴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不能再将谈话继续下去了,一个女孩子的好奇心只能使这件事情变得更糟。
“好了,小菲,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都有事情要办,你家族的历史和我处理的案件有点关系,但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参考价值,睡吧,好吗?累了一天了。”
徐菲站起了身,有点意犹未尽的点点头。
2004年5月23日凌晨四点
是时候了。
在黑暗中,我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枪。
脚轻轻的踏在地面上,虽然已经穿了三双棉袜,但还是感觉到了冰冷。
窗外有风,借着月光,外面的庭院在山区的早雾中若隐若现。
摸索着走到门边,将耳朵伏在门上听了听,除了偶尔的风声,四周万籁俱寂。
对李家祠堂我已不再陌生,希望这一次能有新的发现。
手抠在门边,另一只手扭动了暗锁的开关。
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可以看到外面的四间瓦房黑着灯,窗口像岩壁中的山洞。
一只脚小心的探出门槛,找到支撑后,身子侧着从门缝里钻出来。
一阵风吹来,风中带着花香。
花香?
记忆中四周除了玉米地,并没有花的印象。
目光和嗅觉配合着,追寻着花的味道。
当视线搜索到通往祠堂的那扇木门,月光从云雾中钻出来。
木门口弥漫着雾气,雾气在移动中。
是一个影子,白色的影子。
早间的水雾是山区常有的现象,我开导着自己。
影子恍惚着,渐渐向我的方向飘来,越来越近了,化为一个人影。
一股恶寒顷刻间袭来,我努力控制着不叫出声,慢慢的向屋里退去
它越走越快了,是一个女人,我隐约看到了披散的长发。
我跌坐到床上,心跳像是轰鸣,颤抖地举起了枪。
月光从门缝里撒进来,清白的光晕中,影子矗立在门前。
“谁。”
“是我。”一个悠悠的声音传进来。
我打开了枪的保险,目光里只有准星后面的那扇门。
“谁。”
“我是徐菲。”
我扭过身打开了灯。
徐菲走了进来,脸色苍白,怀里抱着一件东西。
“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她怯生生地将那件东西递了过来。
低头看了一眼,接着灯光,褐色的牛皮封面上隐约显出“李氏家谱”
我小心的的关上了门,在确定四周没有动静后,回过了头。
她穿着睡衣,身体在幽暗的灯光下瑟瑟发抖,脸上却有成功者的自得,
“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这里,别让我舅公知道啊,说吧,怎么谢我啊。”
我和她面对面,怔怔的看着她,大脑一片荒凉。
“天呐。”
我猛地抱住了她。
(十九)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徐菲的贸然介入使她无法避免的陷入到厄运当中,今天说起来,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是一种愧疚的报答,或者,这就是爱情?
即使如此,我仍然不能确认她对事情的真相了解多少,在触动那本含有诅咒家谱的一刻,她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仅仅是一种少女的兴奋与盲动,或者是大义凛然的义无反顾,如果我能选择,我宁愿相信前者。
记得看过一部法国短片,一位老人坐在公共汽车上,他的妻子前一天去世了,老人在沉默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脱光了衣服跳下车去,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咆哮着:“这是她织的毛衣,这是她买的裤子,这是30年前她送我的手表,都见鬼去吧,我受不了了。”
2004年5月23日晨。
再次醒来是早晨八点,徐菲进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离开在五点,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发生了什么,猜猜看。
昨夜的风使这个早晨显得异常宁静,太阳爬上来,透过玻璃在墙壁上印上了窗的形状,房间的空气中飘溢着微酸,这是不远处平岛湖水的味道。
有音乐声从李来旺的房间断断续续传来,那台破旧的收音机正在接收遥远都市里的信息,是巴赫的《羊儿可以安祥地吃草》;他的作品庄重而严谨,纯洁而虔诚,据说这位穷了一辈子的音乐之父在去世之后才得到应有的尊重。
文字,书画,乐谱是一种媒质,其中蕴含着创造者的能量,然而不同的煤质发酵期是不同的,有的能量可以在作者生前得到共鸣,有的也许需要等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穿上衣服,顾不得洗涮,就赶到距离李家祠堂500米的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
“是张副局长吗?我是林国庆。”
张副局长只“噢”了一声,马上挂了电话。 他的四周很嘈杂,估计不方便说话。
等了20分钟,电话铃响起。
“你怎么回事!人怎么还没放回来?”张副局长的声音低沉而又焦急,从马桶冲水的声音的判断,他躲在卫生间。
“局长,情况复杂了,徐菲必须留在这里,医院那边希望您能想想办法。”
“他们院长找我三回了,再不立案就要向政法委投诉了。”
我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一起绑架护士案,我的这位老上级此时承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好吧,医院我再拖几天,可你一定要快,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有一些新线索,但是李来旺还没有最终吐口。”
张副局长沉吟了片刻。
“记住,要多动脑子,运用策略。我现在正在省城参加五省治安联防会议,不能跟你多说, 对了,有个山东的案子我跟你聊一下”
走在通往李家祠堂的山区小径上,我思考着张副局长聊天的含义。
四天以前,山东省公安厅破获了一起伪造名画的跨国案件,案件的策划者是一位美术学院的副教授,他召集了一批有相当造诣而又怀才不遇的艺术家制造前清至民国大家的赝品,其中有郑板桥,蒲松龄,齐白石。
这个案件的难度并不大,公安机关在接到海外买主报案后,就对涉案人员进行了传讯。唯一使人不能理解的事,在这起普通的艺术品造假案中,两名负责伪造蒲松龄字画的犯罪嫌疑人在家中自杀了,并且现场遗留的赝品字画被支离破碎。
办案人员不排除他杀的可能,但现场除了受害者的痕迹外,没有留下任何人的指纹,只有一把沾满鲜血的斧头。
他们是垛掉自己的双耳,手掌,还有生殖器后自杀的。
屈指算来,十天以前,是我将李氏家谱带出平岛湖的日子。
(二十)
没有时间了,张副局长所作的也只能是有限的拖延,追捕的警察随时都会赶到这里。
和李来旺的第一次交锋无疑是失败的,我的举棋不定使手里的筹码丧失一空,照片,日记,还有王教授提供的线索丝毫没有对这个人起任何作用,倒是我的底被他摸了个精光。
怎么办?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张王牌,徐菲,触动家谱的徐菲,在这场暗战中,血缘关系应该是最致命的一颗棋子,(笑傲江湖)中风情杨说过:“这世上最厉害的兵器不是华山的剑,而是人的感情。”
然而,感情这把剑是双刃的,如果李来旺认为是我唆使他的侄孙女进入祠堂密室,那样将会发生什么。
从徐菲的口中,我了解到李家的一些祖训:非男子不可进入祠堂密室,只有每一代的掌门人可以进入祠堂密室,进入密室的掌门人必须有子嗣。
这样看来,李家22传人中,也只有22个掌门人被允许进入密室,那么,为什么死亡人数是32?
毋庸置疑,这32人是违反祖训次并且遭到诅咒的人,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使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前仆后继?
2004年5月24日
我又赖了一天,昨天晚饭的时候,李来旺已经对我置若罔闻了,既不回答问题,甚至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逐客令已经势在必行,徐菲趴在我胸前哭了一个晚上,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必须离开,否则李来旺一个电话,就什么都结束了。
下午六点,徐菲将一只翡翠玉佩放在我的手心,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吉祥物,希望此物能带给我好运。
她说:“舅公说你留下来李家就会出大乱子。”
从她离别的泪光中,我看到了女人的期待,可对于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来说,重逢的机会也许是遥遥无期。
李家祠堂到平岛湖宾馆有十分钟的路程,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