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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里是不大会这样的。”塞缀克说,“从来见不到可以论婚嫁的人。”
现在玛波小姐眼睛的闪光更明显些。
“总是有牧师和医师来往的。”
她的眼睛,显得又温和,又有些恶作剧,由这个人望到那个人。
她分明是暗示他们一件他们从未想到的事,而且是不会使他们太高兴的事。
玛波小姐站起来,同时,几个羊毛小围巾和她的手提袋都掉到地下。
那三弟兄都很殷勤地替她捡起来。
“谢谢你们,”玛波小姐说;声音象长笛一样。“啊,对了,我的小蓝围巾。是的,我已经说过,蒙你们好意邀我过来。你们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象你们府上是什么样子,想象露西在这里工作的情形。”
“完美的家庭状况,外加命案。”塞缀克说。
“塞缀克!”哈乐德生气地说。
玛波微笑地抬起头来望着塞缀克。
“你知道看见你使我想起谁吗?想起我们那地方的银行经理的儿子,托玛斯?伊德。他总是会让人吓一跳,当然在银行界那种态度是不行的。因此,他就去西印度群岛。他的父亲死后,他回到家,继承了很多钱,他总是花得比赚得多。”
露西把玛波小姐送回家。归途中,她正要转到后面的巷子时,一个人影由暗处闪出来,站在汽车头灯的亮光中。那人举起手来招呼她,露西认出是阿佛列?克瑞肯索普。
“这样好些,”他上车时说,“啊,好冷!我本来以为会凉凉爽爽地散散步。但是,没有。你送老姨母回去没事吧?”
“是的,她很高兴。”
“我们可以看得出,老太婆们同任何人在一起,不管多么乏味的人,都那么感到有趣味,真是奇怪。实在,洛塞津别墅这个地方是再乏味也没有了。我住在这里最多两天,我还忍受得了。你怎么能受得住呢?露西?我要是叫你露西,你不介意吧?是不是?”
“没关系。可是,我并不觉得这里乏味呀。当然,就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永久性的工作。”
“我一直在注意你。露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太聪明了,不该将你的时间都浪费在烧菜和打扫上。”
“谢谢你,但是我对烧菜和清扫的工作比坐办公室更喜欢。”
“我也不喜欢坐办公室。但是,还有其他的谋生之道,你可以做一个自由工作者。”
“我是啊。”
“不是这样的工作。我是说,为你自己工作,用你的才智来对抗——”
“对抗什么?”
“任何的权势!对抗目前阻碍我们的一切无聊的、琐碎的法条和规程。最有趣的就是,假若你有足够的聪明,你总可以找出一个办法来克服这种障碍。你是聪明的,告诉我,这种想法会引起你的兴趣吗?”
“可能吧。”
露西把车子开到马厩的院子里。
“你不打算表示你的态度吗?”
“我得多听听再说。”
“坦白地说,小姐,我可以用你。你有那种非常难能可贵的态度,能够使人对你产生信心。”
“你要我帮助你卖金砖吗?”
“不是这么冒险的事,只是稍微避开法律的约束,如此而已。”他的手不知不觉地顺着她的胳臂往上移动。“你是个很迷人的女孩子,露西,我想让你做我的合伙人。”
“你在恭维我。”
“意思是,不行?考虑考虑。想想看,以机智胜过所有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多有趣、多高兴!困难的就是,我们需要资本。”
“我没什么资本呀。”
“啊,我方才不是向你告贷!不久我就会得到一些资本了。我那位可敬的爸爸不能永远活着,那又吝啬又蛮横的老头子!等他呜呼哀哉的时候,我就可以抓到一些现金。怎么样,露西?”
“什么条件?”
“你要是喜欢,就是结婚。女人,不管多么进取、多么有独立能力,似乎都喜欢这样。而且,结过婚的女人不能迫使她提出对丈夫不利的证明。”
“这话可不会讨人欢喜!”
“别装蒜了,露西!你不知道我已经迷上你了吗?”
露西有点惊奇,因为她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魅力在吸引她。阿佛列有一种迷人的特质——也许纯粹是由于一种肉体上的魅力。她哈哈大笑,同时松脱了他那环绕的胳臂。
“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现在要想到准备晚餐了。”
“是的,露西。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厨师,晚上吃什么?”
“等着瞧吧,你象那两个孩子一样的坏!”
他们走进别庄,露西匆匆走到厨房。她正在准备晚餐的时候,忽然让哈乐德?克瑞肯索普打断了,使她颇为惊奇。
“爱斯伯罗小姐,我可以同你谈一件事吗?”
“晚一点可以吗,克瑞肯索普先生?我已经有点晚了。”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晚餐后好吗?”
“好吧。”
晚餐准时端上来,而且备受欣赏。露西把杯盘洗好,来到大厅,发现哈乐德?克瑞肯索普正在等她。
“什么事?克瑞肯索普先生?”
“我们到这里谈好吗?”他把起居室的门打开,头前带路。他等她进来以后,把门关上。
“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他对她解释,“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能力印象非常深刻。”
“谢谢你。”露西有些惊奇地说。
“我觉得你的才干在这里都浪费了——绝对浪费了。”
“你觉得这样吗?我却不觉得。”
露西想: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向我求婚的,他已经有妻室了。
“承蒙你的好意,肯陪我们度过这个可悲的危机,等这段危急的时刻过去之后,我建议你到伦敦来看我。你如果打电话来约定时间,我会交代我的秘书办。实在的情形是,我们公司可以用一个有你这样杰出才能的人。我们可以充分讨论在那一方面借重你的才能最好,爱斯伯罗小姐,我可以付很好的薪水,而且会有光明的前途。我想,你会感到惊奇的。”
他的笑容显示他这个人是宽宏大量的。
露西端庄地说,“谢谢你,克瑞肯索普先生,我会考虑的。”
“不要等太久,一个努力上进的年轻女孩子不可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又咧着嘴笑了。
“晚安,爱斯伯罗小姐,好好睡。”
“啊,”露西自言自语地说,“啊……这一切都很有趣。”
她正要回房休息,却在楼梯上碰到塞缀克。
“露西,听我说,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你想要我嫁给你,同你到伊微沙照顾你吗?”
塞缀克大吃一惊,并且有一点惶恐。
“我从未想到这样的事。”
“抱歉,我弄错了。”
“我只是要知道你是不是这里的时钟。”
“只有这个吗?大厅的桌子上就有一个。”
“你要知道,”塞缀克斥责的说,“你不应该以为每个人都想娶你,你是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女孩子,但是还不会好看到那个程度。那一类的毛病是有个名称的,会变得愈来愈厉害,你会变得更糟。实际上,你是这世界上我最不可能想要娶的女孩子,最不可能想要娶的女孩子。”
“真的?”露西说,“你不必唠叨了,也许你更希望我当你的后妈吧?”
“那是什么意思?”塞缀克目不转睛地瞧着她,惊得发呆。
“我已经对你说了。”露西说,然后走进她的房子,关上门。
第十四章
德摩克?克瑞达克和巴黎县政府的阿蒙?德星的交往非常友善,这两个人见过一两次面,相处很融洽。因为克瑞达克会说法语,所以他们的谈话大多都是用那种语言。
“这只是一个想法,”德星对他先说明白,“我这里有一张芭蕾舞团的像片,这就是她,由左边数第四个,你觉得面熟吗?啊?”
克瑞达克督察说其实一点也不面熟,一个给人勒死的女人是很难认出的,而且在这照片上面的女孩子都是面部化妆很浓,并且戴着华丽的鹧鸪头饰。
“可能是的,”他说,“我能找到的只有这个。她是谁?关于她的情形你知道些什么?”
“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另外那个人爽快地说,“你明白吗,她并不重要,马利斯基芭蕾舞团也不重要,那个芭蕾舞团在近郊的戏院表演,并且巡回公演,没有真的名字,没有名星,没有芭蕾主角,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经营舞团的绚丽叶太太。”
绚丽叶太太是一个精神勃勃、非常认真的女人。她有机灵的眼睛,唇上的汗毛偏重;脂肪组织很发达。
“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