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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枯坐了两个多小时,握住鱼竿的双手才终于有感觉,而且觉得有些沉甸甸。他兴奋地快速卷绕卷线器,同时幻想朋友见到他在新店溪钓上大鱼的惊讶状。
就在鱼钩露出水面的当下,他大骂一声干!竟然钓到一个老鼠笼。他气鼓鼓地把铁笼拉回岸边,火冒三丈地蹲了下来,试图解开鱼钩重新钓鱼。
咦,里面是什么东西?好像不是死老鼠!他好奇地睁大眼睛仔细一瞧,干字旋即伴随着惊叫声从他的嘴里奔放出来。
“您娘勒!晚上要去收惊了。”钓客对站在旁边的刑警赵斐楠埋怨着。
“你应该去签六合彩才对!死者那么多人不挑,偏偏选上你让他重见天日,他会保佑你的。”二十几岁的赵斐楠皮笑肉不笑地说。
“一点也不好笑,而且很冷;钓客狠狠睥睨了他一眼。
“别再抱怨了,你也是做好事啦!”他望着忙碌的岸边和河面说道。
下午一点十五分,鉴识小组的人员戴着口罩,把从溪底捞出来的老鼠笼一一拍照,然后将装在里面已经腐烂的尸块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铺平的塑料帆布上面。
因为这是惨绝人寰的分尸案,新店分局的副局长早就请法医赶赴案发现场。法医虽然见过各式各样的刑案,此刻他还是全身冰冷地蹲在地上,既想吐又无法逃避地希望能拼凑出一个人型,让警方能尽快调查这件血案。更重要的,自己能够赶快落跑。
两位潜水员,背着氧气筒在暗无天日的冰冷溪底继续打捞。
尸臭,可能是世上最难闻的味道。不管你是富贵贫贱﹑不管你是媸妍俊丑,当你死到发烂的时候,除了腐败的全身爬满上百万只蛆虫,更会发出令人作恶的臭味,所有人对你的尸体避之危恐不及,成为名符其实的呕像。
此时,阵阵的尸臭就随着冬风四处飘散,再加上血肉模糊的尸块,那位无聊的钓客再也受不了,双脚酥软地蹲了下来拼命呕吐。赵斐楠受了他的影响,胃肠像洗衣机脱水般急遽翻腾,阵阵热流从腹部往上窜升,虽然他极力克制,但是已经挤到喉咙的午饭根本不受逐渐晕眩的意志所控制,像热腾腾的岩浆般从火山口飞喷出来。
“哈……”钓客边吐﹑边笑着。
“干……”刑警边吐﹑边干着。
不止是他们,除了鉴识人员和法医之外,在场的所有警方人员全都戴上口罩,背对着惨不忍睹的碎尸。连赶来的记者也不敢靠近拍摄,有的甚至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拼命呕吐。他们全都是刚吃完午餐就赶来,消化没多少的食物受不了视觉与嗅觉的剧烈刺激全都吐出来。
“发现证件了!”戴着口罩的鉴识人员发出含糊的声音。
当地派出所的警察背对着不动,他们告诉自己,我只负责维持现场秩序,不必过去,谢天谢地!刑警们见到副局长英勇地向前走去,只好相当非常十分很不愿地转身,畏畏懦懦地走到四公尺见方的帆布旁边。别认为他们那么胆小,如果你们见到那种发出难以忍受的碎尸,可能早就吐到像只死鱼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妈的!那是什么证件呀!”在场指挥的副局长气呼呼地骂着,然后转身准备闪人。
原来,鉴识人员发现的是一片焦黑的铜制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副座,还有东西啦。”鉴识人员再从便利商店的塑料袋里掏出一只怀表。
表!这种发现谁也不敢落跑,只好紧憋着气围了过来。鉴识人员拍完照片之后,捺下怀表按钮,古典欧风的表壳弹了起来,时间停格在十点七分,他再朝表面拍了张照片,确定时间。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镂空造型的分针倏然往前挪了一格,所有人吓得往后退却。
“太……玄了吧!”赵斐楠哆嗦地自言自语。
“应该是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过,是上午,还是晚上呢?”副局长同样颤抖地说。
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烧焦的证件,无法辨识死者的身份。鉴识人员瞥见一张样似识别证的东西上面有一只胸章,随即用药水轻轻擦拭,虽然无法完全辨认,还是隐约可以看出是某协会的胸章。
副局长对身边的刑警说。“快去查出这是那个协会,他们最近是否有人员失踪。”
那位刑警像被法官宣判无罪似的激动地跑离现场。其它的人则干谯在脸上,为什么不叫我去调查呢?
这时,潜水员把一只老鼠笼小心谨慎地放在岸边。法医走了过去,拿起来左看右瞧,随即不堪寂寞地喊着。“找到头颅还有内脏了;
众人兴奋地转身一看,有些人忍不住蹲了下来猛然吐出胃酸。那是从中间被锯成一半的头颅,研判应该是左脸。肌肤已经被蛆虫﹑小鱼和细菌侵蚀的零碎不堪,东一堆﹑西一片,剩下的脑浆随着重力流了下来,明显凸出的眼球只剩下一半,湿漉漉的头发就黏在血肉模糊的头颅。至于所谓的内脏,所有人赶紧转过头去,奋力咬下嘴唇,拼命遏止呕吐的冲动。
“法医,这里就先交给你了。”副局长再也受不了,拍了拍法医的肩膀先溜。
副座落跑了,所有的刑警也跟着溜,谁也不敢多看尸块一眼。
副局长拖着孱弱的身体走到封锁线,几位胆子大的记者急忙跑过来询问案情。
“这是惨不忍睹的分尸案。”副局长气若游丝地说。害怕喉咙张太大的话,秽物会趁机溜了出来。
“是怎样的分尸?尸体被分成几块?死者是男﹑是女?查到身份了吗?”一位男记者问道。
“今天我特别优惠你们,尸块就在河边,你们自己去看。”
所有文字和摄影记者瞧见这群不知看过多少尸体的警方人员,全都是这付死样子,谁也没有胆量敢过去。一些老鸟记者则躲在远远的地方抽烟,他们知道谁也不敢去抢独家新闻。
一位跟赵斐楠熟识的有线电视台记者,悄悄地对他说。“赵大哥,你能帮我们拍摄独家画面吗?”
“你先考虑清楚,拍了之后,你们敢播吗?播了之后,不怕被观众骂到臭头吗?所以,还是算了,不要虐待我啦。”
记者想想也是,不由地拉垮着脸。
身为社会版记者的邓栩松一听到新店溪发现尸体,同样马不停蹄地赶来。他不只是为了跑新闻,更是担心邓雅伦。他看到有记者询问赵斐楠,也凑了过来。“请问死者是男的﹑还是女的?”
赵斐楠认为需要家属来确认死着的身份,才有可能破案,于是大方地说。“因为死者被分尸的缘故,现在还不晓得死者的性别,只发现一个怀表,还有一个协会的徽章。”
邓栩松感到一阵酥麻像冷风般从背部奔到胸前,再狂肆地冲向头部,惊慌地说。“我可以看看那个怀表跟徽章吗?我妹妹失踪好几天了,她同样有个怀表,而且她就在某协会工作。”
不会吧!他急忙跑去向副局长报告,副局长斜睨了邓栩松一眼,发现他的神情万分惊惧,不像为了抢新闻而瞎掰,于是点了点头。
赵斐楠心不甘情不愿地领着邓栩松走向河边。记者们则嫉妒万分地想跨越封锁线前去采访,但是他们才踏出几步,就被恐惧逼回来。
一名老记者想着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传点东西回电视台才行,于是向副局长拜托。“你就行行好,让我们近距离拍摄除了尸体以外的东西好吗?”
“现在只找到一只怀表,剩下的全都烧焦了,你们真的要过去拍吗?”
“我的意思是请鉴识人员拿出来让我们拍。”
哇靠,这种鸟话也说的出来!“先让那位记者先生认尸之后再说好吗?这点大家应该可以接受吧。”副局长四两拨千斤地说。
那名记者想想也有道理,那就等吧。
邓栩松紧摀着鼻子,沿途吐了一次,才小快步地尾随赵斐楠来到河边。他偷瞄了拼凑的尸块一眼,再次吐了出来。
赵斐楠拿起装着怀表和徽章的两个证物袋。“你快看看,认不认得这只怀表和徽章。”
邓栩松硬提起勇气看了一眼,随即崩溃似的蹲了下来,放声大哭,抡起的拳头猛搥地面。
确定死者身份了!这是在场所有人听到哭声之后的直觉反应。
不过,法医还是请赵斐楠陪同邓栩松到家里采集他父母的唾液,做精确的DNA确认。
赵斐楠把痛哭失声的搀扶起来,劝慰着。“那两样东西并不能确定是你妹妹所有,还要经过DNA确认,先不要伤心。”
“那个怀表是个古董,你一看也知道,台湾有几只那种表呢?它的前任主人也是惨遭杀害,我怎么会认错;邓栩松涕泗纵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