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凌平静地看着醇太妃的略显憔悴的秀丽面容,微微一笑:“怎么,太妃好似很怕见到俞某。”
醇太妃用手揉着胸口,只觉胸口一阵阵隐隐的疼痛:“为了若馨的事,你一定很恨本太妃,是不是?”
俞凌摇着头,矢口否认:“这事另有主谋,其实怪不得太妃。”
“你若是说先帝的话,那……”
“俞某口中的主谋,另有其人……”
醇太妃微微有些惊讶:“是谁?”
“以前先帝身边的领事太监,如今的太子少傅,恪蓝。”
醇太妃皱了皱眉头:“是他?你怎么确定是他……”
“这种事情,向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的小风一吹,就传的沸沸扬扬。若馨的肚子里怀有元翔的皇儿,如果不除掉她,如今的太子以后如何继位,恪蓝就怎么可能以一介宦官的身份干预朝政?”
俞凌侃侃而谈,入情入理。
“就因为这个,他就让先帝以我为刀,逼死了若馨和腹中的孩子?害的翔儿到了今日都不肯原谅我这个做娘的。”醇太妃胸口的隐痛奇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恪蓝入骨的恨意。
对于某些人来说,痛恨他人要比懊悔自己的行为好过千百倍。
“如今恪蓝还依托皇后娘娘的名义,挟持陛下,不让纳新妃。摆明了是想让陛下孤家寡人一辈子。”
“这个狗奴,实在留不得。”醇太妃恨恨地说,手上的翡翠戒指硌在莲花式的楠木茶几上,分外冰冷沁骨。
“太妃如果有意,可以与俞某合作,一来可以抱得若馨的大仇,二来水落石出之后,也可以让陛□谅太妃的一片苦心。”
俞凌细长的丹凤眼闪烁着,嗓音好似裹着蜜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
醇太妃点点头,然后沉声问道:“你有什么妙计,但讲无妨。”
乾卿宫的东面,是元欣所住的太子府,雕梁画栋,轻纱帷帐,自有一番富贵尊容的气象。
午后阳光斜斜地隔着湘妃竹帘印入太子的寝宫,恪蓝一人抱着太子,哄他午睡。
元欣生的白皙清秀,特别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如蝴蝶翅膀般浓密的睫毛,使眼眸略带点桃花的样子,颇有元清生前的遗风。
每当元欣在怀中熟睡的样子,恪蓝就想起元清小的时候,不喜吵闹,安之若素,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暖意。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如惊鸿一般,飘然飞过外面的花厅,恪蓝十分警觉,连忙放下熟睡的元欣,前去花厅查看。
花厅里炉香袅袅,一片静寂的神色,恪蓝环顾四周,只有窗外的翠竹在珊珊摇动。
一低头,恪蓝看见花梨木的案几上放着一碗新鲜的奶酥皮,原是预备元欣午后饿了的小食,此时正盛在明黄的瓷碗中,盖着荷叶式的翡翠碗盖。
恪蓝心里一动,掀开翡翠碗盖,从怀里取出一枚银簪,插入香味浓郁的奶酥皮。
过了片刻,银簪取出,末端带着一片黑灰,显然是被人投毒了。
“不好!”恪蓝连忙吩咐身周的锦衣卫:“你们看护好太子殿下,我出去看看。”
恪蓝步出太子府,明晃晃的日光罩着,四周寂静无人,只有风吹翠竹,花影婆娑。
恪蓝腾然一跃,跳上一棵百年老梧桐,朝四周一看,隐隐瞧见一个黑影,蹿到了天芮宫的西北部,那里是——倚云居?
醇太妃要毒害太子,她疯了吗?不过这个蠢女人,有可能。
恪蓝施展开上乘轻功,几个腾跃之间,已经赶到倚云居的门口,只见那个黑影,窜入倚云居的偏殿,再无踪迹。
恪蓝站在倚云居的偏殿门口,看着那红漆斑驳的大门,大门上的铜雕兽首都生有厚重的铁锈,想是多年未开启过了。
恪蓝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推开那破旧的大门,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偏殿的中央放着一个红漆木桶,内中白雾袅袅,外面围着层层湘色的帷幔,一个□的女体半露香肩,正在沐浴,听见有人突然闯进来,不由地惊叫一声,沉入水中,听那声音,正是醇太妃。
醇太妃一声惊叫,惊动的别处的宫女和太监,连忙带着毛毯冲了进来。醇太妃穿上牙白色的薄绸外衫,指着恪蓝怒道:“大胆奴婢,竟然如此……如此放肆无礼,简直罪该万死。”
恪蓝此时已经明了一切,不由地双拳紧握:“醇太妃,您受小人利用,竟然如此栽赃陷害臣,简直有失一国太妃的体统。”
“大胆,你偷看本太妃洗澡,还信口雌黄,简直胆大包天。来人哪,给本太妃就地拿下。”
好些个宫禁侍卫带着兵刃冲了进来,恪蓝毫无惧色:“太妃,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到了时候,您可不要后悔。”
恪蓝的傲气对于醇太妃来说更是火上浇油,更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恪蓝松开双拳,毫不反抗,任由宫禁侍卫将他五花大绑。
此时,洛华正在同心殿中,才刚批好奏章,正想差人让恪蓝将元欣带来,却见恪青满脸焦急,一路飞奔过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恪青跪在洛华的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膝盖。
“怎么了?”洛华不解。
“醇太妃将恪总管收押起来,听说还要私刑处死。”
“她敢,好大的胆子,太子身边的少傅她都敢动?”洛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是什么罪名?”
“呃……”恪青觉得有些尴尬:“听说是为了恪蓝总管偷看醇太妃沐浴,醇太妃羞愤之下,为了保住清白,就要私刑解决。”
洛华的脸色看上去十分怪异,就好似世上最最匪夷所思的事情莫过于此:“胡说,胡说,恪蓝他……恪蓝他是先帝看重的人,怎么会如此没品。这一定是个陷阱。”
“皇后娘娘,别想那么多了,您快去救救师傅吧。”恪青抱着洛华的大腿摇着,现在不是追究谁有品,谁没品的时候,救人要紧。
“楚情呢,叫他把先帝的尚方宝剑带来。醇太妃若真是要了恪蓝的命,本宫就让她早些下去陪泰安帝!”
第一百零八章如铁顽石
天芮宫的北宫地窖内,阴冷潮湿,是宫内处置有违宫禁的宫女、太监的转所。
恪蓝□着上身,手脚被碗口粗的链条吊在半空中,身上满布着狰狞的鞭痕。
被蘸有辣椒水的七星蛇皮鞭鞭打过多次以后,恪蓝的神智依然清醒,偶然抬起头来,也只是给醇太妃留下一个不屑的浅笑,这让醇太妃更加怒火中烧,这不禁让醇太妃猜想,是否在一年多以前,恪蓝也是带着这样的冷笑,用卑鄙的手段算计她的。
“恪蓝,如果你肯写下罪己状,向陛下承认那事是你向先帝进谗言,谋害逝去的襄王妃的,本太妃今日就饶你一命。”
是否要恪蓝的命从来不是醇太妃此举的目的,她想要的,只是向元翔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不得已,元翔对她的看法,才是她如今最在意的。
恪蓝嗓门一腥,半口鲜血涌上来,他又硬生生咽下去,多年的宫廷生涯已经让他深知,绝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之色,特别是在你的敌人面前。
“醇太妃,陛下的王妃可是您亲自动手杀害的。就算是在先帝面前,您也不止一次表示过,只要您和陛下安然无恙,情愿牺牲襄王妃的性命。当时的信誓旦旦,臣言犹在耳。臣虽然蒙先帝厚爱,得了一个三品内务府总管的虚衔,对于皇家来说,也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决定襄王妃的生死?”
恪蓝口口声声,自谦自己是奴婢,但是言语中自然而然透出的傲气,却不那么容易遮盖干净,其间面对生死的淡然从容,更让醇太妃咬牙切齿。
她是堂堂的皇帝生母,入得族谱,上得金册的贵太妃,如今却被一个区区的内侍藐视了去,那还了得?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认罪喽?”醇太妃银牙暗咬。
“醇太妃,臣看您是弄错了。陛下恼您的,只是恼您一个人的。臣的一介认罪表,能顶什么事?是能让襄王妃死而复生,还是能让您和陛下的亲情恢复如初?”
虽然身处险境,恪蓝的一张利嘴还是半点不饶人。
“你……”醇太妃一时为之气结,然后喊道:“反了天了,来人,用刑!”
恪蓝的手脚都被碗口粗的铁链铐着,此时有内监用火把,在铁链的另一头炙烤着,片刻之后,铁链变得炙热无比,烙着恪蓝的肌肤,渐渐的,皮肤焦炙的味道飘了出来。
恪蓝微一皱眉,在心内暗叫不好,鞭刑毒打他还受得了,但是这样一来,不就变成了炮烙的酷刑吗?
这个醇太妃,还真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皇后娘娘,您何时来救臣?就算不看先帝的薄面,但凡看在小太子的份上,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恪蓝不禁在心中暗暗念叨着。
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