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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之一。他走过来,热情地问侯我的朋友。
“我听说你也参与了这项非常棘手的工作。到目前为止,他们还能很严实地掩盖着这一切,但我不会相信他们能将首相藏得太久。我们的人正准备在法国境内实施一次严密的搜索行动,法国警方也在这么做。现在,我认为找到首相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应该如此,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位高个子侦探巴恩斯阴沉着脸说。
贾普的脸也沉了下来:“是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首相还活着,而且安然无恙。”
波洛点点头:“是的,是的,他还活着。但怎样才能及时地找到他呢?我,和你一样,也不相信他能被藏很久。”
哨声响了,我们排队上了火车。然后,拖着一阵慢慢的、不情愿的汽笛,火车开动了。那是一次奇特的旅行。伦敦警察厅的人围在一起,将法国北部的各种地图放在面前,手指急切地对着上面星罗棋布的村庄和密密麻麻的公路指指点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看法。波洛这次一点也不像以往那样能言善辩,他只是静静地端坐在那里,双眼凝视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像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我和罗曼谈了一会儿,发现他很令人愉快。到达丹佛时,波洛的行为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当这个矮个子登上船的甲板时,两只胳膊紧紧地抱着我的肩膀。海风吹得正急。
“天啊,”波洛喃喃低语道,“这真是可怕。”
“振作起来,波洛,”我叫道,“你会成功的,你会找到他,对此我深信不疑。”
“啊,我亲爱的朋友,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这可恶的海!晕船蔼—这是多么可怕的痛苦。”
“噢!”我很窘迫。
听到了发动机的第一声震动声,波洛呻吟着,紧紧闭上了他的眼睛。
“如果你要看的话,罗曼上校那儿有张法国北部的地图。”
波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不,不!让我安静一下,我的朋友。看看你,再想想我,你的胃和大脑和肯定非常协调一致。雷沃格有一套对付晕船的很有效的办法,就像这样慢慢地,深深地吸气——呼气,慢慢地这样——将头从左边转到右过,在两次呼吸之间数六下。”
我离开他上了甲板,他独自做晕船操。
当船慢慢驶入布伦港的时候,波洛又出现了,衣着整洁,面带微笑,向我低声宣布雷沃格的那套晕船效果惊人,非常成功。
贾普的食指还在地图上搜索着那些路线。“真荒唐!首相的汽车从布伦驶出,在这里,他们分开了。现在,依我看来,他们把首相装入了另外一辆车,明白了吗?”
“噢,”那位高个子警官答道,“我坚持继续严密监视各个口岸,十有八九是他们将他绑架到了一艘船上。”
贾普摇了摇头,说,“这样做太显眼了,何况当时已有立即封锁口岸的命令。”
当我们上岸时,天刚破晓。罗曼少校扶住波洛的胳膊:“这儿有一辆军车正等候您的吩咐,先生。”
“谢谢您,先生,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离开布伦。”
“什么?”
“是的,我们要住到这家靠近码头的旅馆里。”
他真的说做就做,到那家旅馆里定了一个单间。我们三个人跟在他后面,对他此举迷惑不解。
他飞快地看了我们一眼:“这样不符合一个好侦探的做法,对吗?我知道你们是这样想的。一个好侦探应该充满活力,他应该跑前跑后;应该在弥漫着尘土的公路上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用一个放大镜搜索每一点可疑的痕迹,追踪汽车轮胎的印痕;他应该搜集被子扔掉的烟头和用过的火柴……对吗?这就是你们的想法,是不是?”
他挑衅地看着我们说:“但是我赫尔克里·波洛就要告诉你们,一个好侦探是不这么做的!真正的线索应该在里面——这儿!”他拍拍他的前额,“明白吗?我根本就不必离开伦敦,对我来说,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房间里就足够了,所有的问题都在这里面的这个小小的大脑里,它们悄悄地、神秘地行使着自己的职责,直到突然叫人拿来一张地图,我用我的手指定一个地点——这样——我说:‘首相就在那里!褪钦庋⊥ü菀铩⑼评砗吐呒治觯桓鋈司涂梢宰龀扇魏问虑椋≌獯谓粽琶β业匾煌吩椒ü词歉龃砦蟆拖袷切『⒃谕孀矫圆氐挠蜗罚窍衷冢淙豢赡芪惫恚一故且⒖套攀职凑照返耐揪犊脊ぷ鳌4哟竽岳锩孀銎稹0簿蚕吕矗业呐笥衙牵笄竽忝恰!?
整整长达五个小时的时间内,这个小个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瞪着的眼睛像猫眼一样不停地眨着,他的绿眼睛变得越来越绿。伦敦警察厅的警官显然对此嗤之以鼻,罗曼少校也觉得乏味而显得不耐烦,我也发现时间慢得令人厌倦。
最后,我站起身,尽可能悄无声息地踱步来到窗前。事情正在变成一场闹剧,我暗暗替我的朋友担心,如果他失败了,我倒希望他失败得不是这样令人可笑。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每天都要离岸的船只向外喷吐着浓浓的烟雾,慢慢地驶离港口。
突然,我被波洛的声音打断了。
“朋友们,我们出发了!”
我转过身来,发现我的朋友容光焕发,他的眼睛激动地闪着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我一直都像是个盲者,我的朋友们,不过现在,我终于看到了光明。”
罗曼少校急忙向门口走去:“我来叫车。”
“不需要,我用不着它了。感谢上帝,风总算是停了。”
“你是说您要步行吗,先生?”
“不,年轻的朋友,我可不是圣·彼得。我更喜欢坐船渡海。”
“要渡过海去?”
“是的,要分清条理,就必须从头开始。这件事情的开头是发生在英国,所以,我们要返回英国。”
三点钟的时候,我们重新回到了卡莱·科洛斯的码头。不顾我们所有人的劝告,波洛一再反复重申从头开始不是浪费时间,而是唯一正确的途径。在路上,他就和罗曼一直在低声交换意见,罗曼迅速处理了许多从丹佛发来的电报。由于罗曼为我们办理的特许通行证,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经过了许多地方。在伦敦,一辆警车正等着我们,里面坐着便衣警察,其中一个将一份打印好的名单递给了我的朋友。看到我询问的目光,他解释道:“这是伦敦西部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地方医院的名单,我是从丹佛发电报来让他们为我准备的。”
我们急速地穿过伦敦的大街小巷,来到了巴斯公路上。一路上,我们经过了很多小的市镇,我渐渐地意识到了我们的目的。我们穿过温莎一直向前走,最后走到了阿斯科特。我的心猛地一跳,阿斯科特就是丹尼尔的姑姑住的地方。我们现在追踪的是丹尼尔,而不是欧莫菲。
我们的车在一幢整齐的小别墅前停住了。波洛跳下了车,摁响了门铃,我看到他为难地皱着眉头,脸上也显得愁容满面,很明显,他自己也不满意。有人出来开门,他被领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又出来了,迅速钻进车里,用力地摇着头。我的希望开始退去现在已经过了四点钟,即使是他发现了确凿的证据,对丹尼尔提出指控,那又有什么用呢?除非他能让什么人说出他们在法国扣押首相的确切地点。
我们返回伦敦的路上不断地停车,我们不止一次地从大路上转弯,时时在一些小的建筑物前停下。我可以毫不费力地认出我们所停下的地方都是些地方医院,波洛在每个医院里只花几分钟时间,但是每停一次,他的亢奋情绪就增加一分。
他对罗曼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罗曼回答道:“是的,如果我们向左调转车头,你就会发现他们正在桥边等候。”
我们上了左边的一条小路,通过车灯,我辨认出有一辆车正等候在路的一旁,上面有两个穿便服的人。波洛走下车,和他们说了几句,然后我们又调转车头向北行驶,那辆车紧紧跟在我们车后面。
我们行驶了一段时间,目标也越来越明确,就是伦敦北部郊区的什么地方。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幢很高的房子面前,那座高大的建筑位于距公路不远的地方。
我和罗曼留在车里,波洛和另外一名警官下了车,来到门前摁响了门铃。一个衣着整洁的女仆开了门。那位警官说话了:“我们是警察,我们奉命搜查这幢房子。”
那个女孩尖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