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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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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总说些与你的个性格格不入的话,如果信长坚持要取信康的性命,你以为我会和他一战吗?”

“是……啊不,我没有那样想,所以……”

“他虽然是不肖之子,可是,哪个父亲不心疼自己的儿子?这次出使,无论是我,还是你们,都不要重蹈覆辙,犯同样的错误。如果成功了,就把信康迁到一个小城去,救他一命。”

“是。”

“如果你们觉得实在难以开口,那就当我什么都不知。你们就说,回到滨松,对此事全然不知的家康刚好买到一匹好马,想献给信长大人,便命你们再次去安土城。就说上次太高兴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无论如何还请信长大人重新考虑一下三郎之事。明白我的心情了吗?”

“明白。”忠次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如果信长大人还是不肯答应……”他一定认为,既然信长已经说出口了,无论自己怎么替信康辩解,信长恐也难听进去。

家康好像明白了忠次的心思,顿时勃然大怒:“如果真是那样,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吗?难道你还不明白?”

“是,明白。”,

“快去,赶紧动身。我早就让九八郎准备好马了。你也有自己的孩子,至于去了以后应该怎么说,你们自己在路上好好想想。”

“属下明白。属下马上就去。”

“九八郎,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前去送马。”二人已经离去,家康还沉浸在茫然之中。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叫嚷,原来是作左。

“主公,我可以进来一下吗?”

“是作左,进来吧。”和昨天相比,作左卫门像换了个人似的,静静地进来,轻轻地蹭着座位坐下。

今天的风没有昨天的大,敞亮的院子里,绿叶在烈日的照射下,好像窒息了似的,无精打采。

“主公,您想好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派人出使也不管用?”

“在下刚送走二位。我觉得,左卫门尉自始至终都没有为三郎说情的心思。”

“我也看出他有点不愿,果真……”

“没想到,那样的男子汉,居然不如一个女人。虽说他不大可能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但是,以他那种女人似的小肚鸡肠的个性,把自己对三郎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也完全有可能。!”

“什么,女人似的小肚鸡肠?你在说什么!”

“德姬身边有个叫做阿福的侍女,有几分姿色,左卫门尉对这个侍女有点意思,就跟德姬要去,放在了吉田城。后来少主知道了,把忠次叫来,当着少夫人的面,狠狠地把他臭骂了一顿。”家康不禁连连咂舌,这件事他从未听说过。

“而且去年初冬,他们二人又在阵中争论起来,这些会不会成为左卫门尉让信长下定决心的原因呢?在下私下里这么想过。如真是这样,就是说情也不会起任何作用,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我今天不求主公一战,只求主公及早决断。”

家康只是紧盯着作左,既不点头,也不出声。诚如作左所言,这次出使也许真的不起作用。片刻之后,他想: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也许就是为人父母者的无奈。这次跟去的女婿九八郎如果不能打动信长,忠次又不愿意辩解,可能又是一次考虑不周的愚蠢之举。

“主公,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想告诉您,就当这些都没有发生过吧。”

“作左,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已经乱了方寸,不堪重负。”

“在下也会把这个教训铭刻于心。人的一生中居然会碰上这种事情。”

“但是,作左……忠次无心辩解之事,决不要对任何人透露。”

“在下牢记在心。”'

“尽管如此,晴天霹雳还是落到头顶上来了。作左。”

“是啊,昨天,就连我都怒不可遏。”

“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乱了阵脚,免得让信长笑话。再想一想,看看还有无其他办法。唉,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作左两手扶着膝盖,面朝家康,不知在想什么。

第十章 德川救子

这天早晨,天还没亮,信康就早早地起了床,来到马场。

这里是祖父、父亲以前每天早晨都会来遛马的马场,古木参天,樱花树郁郁葱葱,浓密的绿叶在晨霭中就像层峦叠嶂的山脉。

信康骑着骏马,像疾风一样在马场里飞奔,不时望望马脖子上渗出的汗水。自从菖蒲意外死去,信康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武艺的修炼上。当然,他也有一段时间沉溺于那种流行的风流舞,但是,那不能使他完全忘记自我。他总觉得菖蒲无时无刻不在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菖蒲,你为何要死,为何不留下来陪伴我?”每当信康在心里呼唤,菖蒲总是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摇头。

“简直是莫名其妙,你伤透了我的心。”近来,信康也开始用自己的理解来解释菖蒲的死。

菖蒲一定是担心信康和德姬不和,如果因为她而造成他们夫妇不和,对织田家和德川家丝毫没有好处,因此,谨慎而又善良的菖蒲陷入了苦恼。正巧筑山夫人又带来一个叫菊乃的姑娘,因此趁着信康还没有移情别恋,她选择了死……菖蒲死后,信康开始考虑如何修复和德姬的关系。当然,也许是他在潜意识里为菖蒲祈祷。

不知不觉间,菊乃在德姬的身边也已经成人了。

母亲筑山夫人还是不满意。“三郎啊,就是到了下辈子也不会给你生下子嗣的人,对她还有什么可担必的。”她不时前来,故意说一些指桑骂槐的话给德姬听,这种时候,信康总是笑着把母亲打发走。

现在的菊乃已经习惯了侍奉德姬的生活,过得很满足。人世间有些事情真是不可思议。自从信康打算与德姬重修旧好以来,德姬也前嫌尽弃,二人和好如初。

“少主,有些事情妾身得求您原谅,我以前曾经憎恨过您。”闺房中,向信康道歉的德姬朴实善良,看起来甚至有些像故去的菖蒲。

“我是武将之后,不能三心二意,一定得好好练武,我在各个方面都还与父亲相差太远。”自从有了这些想法,信康不再酗酒,晚上热中于研习战争典故,白天则刻苦地修炼武艺。这就是现在的信康。

看到坐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信康跳下马来。“不中用的东西,才跑了这么一点儿就累成这样。”他正在独自和马说话,远远看见平岩亲吉骑马而来。

天气晴朗,头顶上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像是有人擦过了似的,格外明亮。清风徐来,吹在汗湿的肩膀上,心情格外畅快。

“少主今天精神十足啊。”亲吉过来后,先打了个招呼。

“哦,这匹鹿毛驹的力气还远远不够,一旦与敌人混战起来,真让人心里没底。要是有一匹更年轻强壮的战马就好了。”信康连头都没有回,一边抚摸着马的前腿,一边说道:“鹿毛驹啊,我把你牵到河里去,给你洗个澡怎么样?”

“少主……”

“哎呀,洗完澡后再给你梳理梳理皮毛,便会有些名马的派头了。”

“少主!”亲吉又喊了一声,嘴里嘟囔着什么。

“你有要事吗,亲吉?莫非又要向骏河出兵?”

“不,不是,在下刚刚听到一件令人担心的事,于是……”信康的视线落到了亲吉的身上,亲吉也大着胆子看了少主一眼。

“令人担心的事?”

“我正想去一趟滨松……少主还记不记得,曾经与酒井忠次有过节?”

“过节?阵营中的争论不叫争论,在议论军情的时候,各抒己见是常见的事情啊。”说着,信康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诡谲地一笑,“啊,是为阿福那事。”

“阿福?什么事?”

“这事你不知道。德姬身边有个叫阿福的侍女,让忠次看上了。德姬连个招呼都没有跟我打,就把她给忠次带到吉田城去了。德姬的身边有了菊乃,阿福年龄也大了,但我仍然觉得这样大有不是,就把忠次和德姬狠狠地骂了一顿,骂他们为何没得到我的允许就擅作主张。这也有缘故。菊乃是夫人送来给我做小妾的,结果作为丫头使唤,却让阿福有机可乘,我担心夫人知道了会骂德姬,又要闹得鸡犬不宁,就把他们骂了一顿。这件事忠次也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亲吉一副不解的神情:“那么,就不算什么过节。”

“忠次是父亲的重臣,不该,也不可能和我争斗。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主,我说了,您可不要吃惊。”

“不要说得那么吓人,我又不是胆小鬼。”

“已经搬到安土的右府大人给滨松的主公送去手令,要少主您切腹自杀。”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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