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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她也看穿了我的心事,她突然地笑着放开我的手臂。
「我想,」她慢慢说。「你还是坐下吧。」
「你要我来做什么?」我问。
「我有话要对你说。」她几乎是把我推坐在椅子上。
「彭太太,」她说。「你可以不要害怕,我只想和你谈谈。你不要怕我,你知道,再过几天我就离开此地了。」
「你不想离开吗?」
「不。人不该留恋过去。你一向有点妒忌我,对吧?他以前是有一次想和我结婚。」
「你呢?」
「当然,这是件好婚事,我不知道对我是否合适,可是我喜欢冒险。当时我已经三十出头,也许我觉得该成家了。」
「你好像觉得生活……很有趣。」
「你呢?你也应当这样,这是种生活方式。我作了个决定,彭太太,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
她还是在对我微笑,奇怪的是我心中准备相信她对我所说的话,虽然她坚强而老练,足够应付任何事情,她似乎会说真话…大部分因为她觉得讲真话比说谎更有趣。
「你来包家以前在那里?」我问。
「当护士。」
「葛石霞护士?」
她摇摇头。「我本来就姓葛,我一向姓葛。」
「为什么改了名字。」
「不愉快的事,只好改了名字,有些人记忆力特别强。那么你知道葛石霞的事,道生告诉你的,我敢说。」
「他们也不怎么清楚,是……别人说的。」
她点点头。「如果当时顺利,我就不再当护士了,没有什么不对,老人立了对我有利的遗产,可是他们说他精神不正常……结果他老婆赢了。」
「我猜是你让他立的遗嘱。」
「哦,你这么想?」她向前倾身。「你是个好女人,彭太太。而我……并不怎么好。你知道我不如你的地方,祖父也不是个大富翁,我不是彭家要的新娘。我喜欢冒险,所以我是个女历险家。这也替生活增加点生趣。我早年住在一条后街上,我不喜欢那种生活。我决定自找出路……就像你祖父一样。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赚钱。不久,我发现自己相当美丽,这正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本钱。我学护士,并且做私人护士,我觉得这是达到目的的好方法。我寻找好的工作,所以我来看护你祖父。」
「你希望他把财富留给你?」
「每个人都有希望,然后才是乐石,女历险家不轻易放过任何机会,你知道。」
「你认识了我祖父……乐石似乎有得而兼之的好机会。」
她又笑了。「是的,但是他过于精明,他把我看透了。他喜欢我,不错,如果他也和这里的渔夫一样,我也会喜欢他。但是他老是后退,他似乎处处要预防我……晤,我们该怎么说呢?像他这种人不会要我这种妻子,所以我们依然是好朋友,后来他走了。他回来时带了你,他有个好心肠,他不愿使我难过,还是和我做朋友,所以他对我特别好。可是你却有点吃醋。」她笑了起来。「明白了吗?」
「还不完全明白,」我说,「我祖父怎么死的?」
她深深地望着我,她的神情比方才更为严肃。
「我已经承认,我找机会改善我的命运,」她坚决地说。「但是我决非凶手,我一向相信别人的生命和我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如果我可以利用别人……我会那么做。」她眼中又浮起笑意。「所以你进来的时候那么惊慌!我很高兴能在走之前说明这点,你祖父常常把盒子放错地方,你和他在一起时,他也放错了一次,你还记得吗?」
我还记得,正是那天我看见乐石和葛英霞在海滩上的时候。
「他掉了药丸,等他需要时,他找不到,会使他更生气。当他生气时把铃也打翻在地上,这是他的死因,彭太太。我可以对你发誓。是的,他当时很气愤,他也替你担心。他知道有一段时间你丈夫和我很好,他也对我提起过。虽然我再三向他保证我们完全没有超过友谊的关系,但是他不信。请相信我,我和他的去世决无任何关系。」
「我相信。」我说,因为我真的相信她。
「我很高兴,别的事你也许完全相信我,但是我决不谋杀。」她伸手打个呵欠。「想想看,再一个月,我仍然可以在阳光下遨游……而彭庄周围将是一片浓雾,西南强风将不断吹击包家,我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
我站起来。「那么我该走了。」
她送我到门口,我们道别后,我走下山路。她站在门口目送我离去。
我与葛英霞的见面相当奇特,而她也坦白得令人难堪,当我和她坐在一起时,我相信她的话,但是现在我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在戏弄我。
她真走了吗?至少她不和乐石在一起,尚不失有令人慰藉之处。
白日似乎遥无际涯,我不愿回彭庄,但是又无事可做。我想此刻去找宝玲谈谈,虽然我并不特别想把事情告诉她。
我走向房屋时,何太太一定看见我走来,跑到门外。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哦,彭太太,不好了……」
我的心猛然一跳,我立刻下个结论。乐石,我想,我应当随他一起去……
「太太,是维娜小姐。她在车子里出事了,是医院里打电话来的。」
「维娜……」我低声说。
「是,在安岗山附近,他们已经送她去崔岗医院。」
「她……」
「他们说她很严重,赵先生已经去了。」
「哦。」
我心神无主,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双生女……」我开口。
「白小姐在带她们,她告诉她们了。」
这时宝玲驾车过来,她一下车就对我们喊:「早上天气不是很好吗?嗨……出什么事了?」
我说。「出了事了,是维娜,她驾车去普莱茅斯。」
「严重吗?受伤没有?」
我点点头。「去林已经去了,我想大概相当严重。」
「哦,我的天,」宝玲喃喃地说。「海茜……还有萝兰呢?」
「她们和丽青在一起,她在看顾她们。」
宝玲把手抚着眼睛。「真可怕。」她喉中有低泣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她伤势怎么样?如果影响到胎儿就可悲了。」
「我们该不该去医院?」
「是,」宝玲说。「我们立刻就去。可怜的去林!进来,斐文,路并不很远。」
何太太望着我们车子驶走。
宝玲脸容悲戚;我想她爱维娜像是她的女儿,这是自然的事,因为她自小抚育维娜和乐石长大的。
「我猜她一定在念着孩子,」宝玲喃喃地说。「我们不该让她驾车子,她最近有点失神。」
「我该驾车送她去。」我说。
「我也是,她去普莱茅斯买毛线和衣服式样。」
「真是,她想要个孩子,为了它……」
我忽然想起,记忆像是对我的一个打击。
「宝玲,」我慢慢地说,「维娜不是驾她的车子,她坐的是我平常坐的蓝色小摩里斯。」
宝玲点点头。「可是她以前也驾驶过,而且她一向是个好司机。」
我没说话,这件巧合宝玲和我有完全不同的想法。我几乎不敢再往进一步想。
我摆脱这个念头,至少要等到听见事情经过以后,才好下结论。
如果是车子出毛病,我难道便认为有什么人想陷害我?他以为我早上一定会开这辆车子出去,我不是个好司机,如果我早上在车子里,会出什么事呢?
宝玲按着我的手。
「斐文,先别胡思乱想,让我们希望她没有出什么事。」
这是个充满恐怖的奇怪日子,维娜的生命危险,我相信我也一样,因为我确认这天的事是有预谋而非意外,那个人一定很生气,因为我没踏入他所安排的陷阱。
出事时有个证人,安岗山…并不是个很陡的山,不过有个较长的斜坡通向雀岗。有个本地人看见车子,忽然它滚出公路,显然是轮盘失灵,他看见轮盘后有个恐惧的妇人,车子滚下坡,碰到一棵树上。
午后医院打电话来,去林立刻带了双生女去看维娜。去林请我和宝玲一同去,他显然怕到了医院听到不好的消息。
宝玲和我没进病房,因为她十分虚弱,只有直系亲属才可以进去。
我永远忘不了海茜出来时的神色,她苍白颤抖得有如老妇。萝兰在哭,而海茜没有泪水。
去林对我们说维娜情况至为严重,他准备留在医院,请我们把两个女儿带回家。我驾车时,宝玲一边拥个孩子坐在后座。萝兰在低泣,海茜则沉默无声。
我们到彭庄时,丽青和何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