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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听闻这种说法,感到好奇,想道: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要反攻,先拿我开刀吧?
她的影子摇了摇头:我……我只想生存。求你能收留我。
我犹豫了一阵。看她的身影,柔若无骨,再者一介女流我还是打得过的吧……于是我答应了。她说她不用饮食,只要能避避风吹雨淋日晒就好了。
她的身影闪了一下,又不见了,不知道她躲在哪儿。至此,我也想通了:我们人类的起源来自一颗陨石,而她、她们,才是真真发展到今日的土著,地球的原住民。
第三十四章 族谱
我一直觉得奇怪,包括我的堂弟健平在内,家族里我这一辈的小孩都是复名,而且姓名的中间一个字皆为“健”字,可我却例外。这甚至让我有些怀疑,我到底是不是这个家族的成员之一,说不定我真的是爹娘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呢——虽然爹娘在往期已经解释过,那只是一个敷衍的话语,主要是当时我在家的角色基本就是充当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还是只有问题、等待双亲填写答案的那种。
满怀着对自己出身的疑惑,我溜去问正帮我缝补开裆了的裤子的娘。娘咬去了线头,说:“这应该是族谱定的。”“族谱?”“是呀。族谱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里边概要地讲述了从这个姓氏家族的起源以及一些大事记,还有名字对应的辈分排行,也就是别人常说的字辈。”我问:“那我们家族的族谱呢?”娘想了想:“应该是在你爹那儿,锁在书柜里边吧。”爹娘的房间有个书柜,比我高一些,柜门有锁头扣着,平时没见娘打开过它,倒是见过几次爹打开,也不晓得内里装的是什么。我好奇道:“娘,打开找族谱给我看看嘛。”娘笑道:“找你爹去,娘没钥匙。”
爹在田地里,还未回来,得等到傍晚做饭的时候才能见他的人。趁着日头还早,我坐在娘身边,一面看着娘做针线活儿,一面向娘了解一些族谱的事情。
我向娘提出疑问,为何族谱会藏在我们家;娘告诉我说,因为叔伯一辈常年在外打工、无暇归家,爷爷晚年时期一直由我们家照顾,爷爷临终前都不在——那时候虽说我还小,但情景我仍历历在目——按照习俗,我头上戴着用驱邪的桂树的干枝叶卷成的冠圈,望着爷爷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床边就只有爹和娘两个大人,当时爹拿着根过滤嘴,烟头已经灭了仍不知觉,娘在一旁偷偷吸鼻子,爹无奈地轻声在爷爷耳边说:“大佬和细佬们应该就快回到了。”爹说罢,我分明瞅见爷爷的眼角滑落下泪水,然后他就这么去了,很安静。直到爷爷下葬那天,叔伯们才回来看一眼,开了面包车来的,下车时还在谈笑风生。
娘又说,爷爷没什么遗产,大多东西都是属于公家的,唯一看着比较值钱的就是那本族谱了,指不定它是个好古董呢。一听这,我兴趣来了:“这族谱能值多少钱?”娘轻轻打了我一下:“有价无市。族谱这东西可不能卖,那是不孝的作为。”
和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爹很快就回来了。看爹的脸色,爹似乎蛮高兴的,我便问爹要族谱来看。爹说:“小孩家子的,看什么看,又看不懂。整烂它你就大祸了。”我说:“不会弄坏的。”爹还是不给。我死赖活赖,爹终于烦了,掏出钥匙开了抽屉,将族谱交到我手上,还不断嘱咐说:“整烂了一点,你就皮痒。”我应着,欢喜地跑到客厅翻看起来。
族谱,或称“家乘”,是用表谱的形式对一个家族的发展以及重要事件的记载。它属于文献的一种,因此有其不可替代的人文价值。
我们家族的族谱的封面写有“粤西岑溪陈氏族谱”八个大字。我愣住:咋办,光这书名我就看不懂了。好在这时娘把活干完了,也兴致勃勃地凑来我身边,跟我一同阅览。
娘的姓氏是爱新觉罗。以前听爹讲过,娘本来是满族正黄旗,是清朝贵族后裔,因为内地批斗地主,娘为求保命,弃了家产,孤身一人跑入村里,后来嫁给了爹;而爹则是土生土长的瑶乡人——这么说来我亦算是民族混血儿了。
翻开第一页,是序,上边是手写的繁体字,我和那些字是大眼瞪小眼,互不认识,而且标点就只有红色的句号。娘在旁边,我就问她。娘耐心地给我解释着:“这是说明家法建立的起源……嗯,这句说的是陈氏的姓来自以前的‘妫’姓……”
我听后,大致明白了。陈氏家族家教严厉,一向把农耕和读书视作正业,而其他职业则鄙夷之——难怪爹常戳着我的头说“不读书以后吃屎啊”这句话。陈氏家族出过二品诰命夫人、成才学子、守孝媳妇等等。
看到最后,纸页上写着鬼画符一般的东西,我更看不懂了,连是不是字都分不清。娘瞄了一眼:“咦,怎么会有天书?”我问娘:“娘,你看得懂?”娘说:“试试吧,天书的文字比较难琢磨。”说罢,娘便把族谱夺了去。
娘细细地看着纸页上的画符,眉头皱得很深,渐渐颜色大变,脸都铁青了下来。我连忙问道:“娘,怎么了?”娘回过神来,急急地一收方才的表情,柔声道:“小该,这族谱让娘看。你先去耍别的吧。”我见情况不大对,不敢招惹娘,便闷闷地去玩了。
当晚,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猜测着后面那部分“天书”是怎么一回事,那里边的内容究竟是什么,竟会让娘露出那样的表情。突然,爹娘的房间里传来大声吵闹的声音。我侧耳倾听。
娘说:“什么玩笑!你这明摆着是怀了二心!”爹的声音比较小:“你小声些,夜了。”娘仍叫嚣:“你亏心了?你也晓得做出来怕别人知道么?”爹显然是耐不住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怕什么!不是说过了,这只是玩笑!”娘不依不饶:“玩笑?玩笑会写在家传的族谱上?你还瞒了我那么久,小该一定也没有知道这回事吧!我倒是很想知道小该听了会是什么反应,他会怎么看待你这当爹的搞出这档子事!”“你!”“我什么我?你做错了事还那么强硬是么?”
接着我听到很响的“啪”一声,然后就是什么落地的声响,之后没再有动静了。
有人敲门。门外是郑阿姨焦急的叫喊:“陈哥,出了什么事?有事好商量,快开门!”我仿佛盼来了救命稻草,忙滚下了床,打开门。这时正好爹也开门出来,爹的身体挡住了他们房间的门,从缝隙中,我看到娘躺在地上,流了好大一滩的血。郑阿姨尖叫一声,一把扯过我抱在怀里,用手捂住我的双眼。
再后来,爹被穿制服的人带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爹要打娘,也不晓得娘怎么样了。总之爹娘没再回家。十公告诉我,今后就由村里的寡妇柳阿姨住进我家来照顾我。我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十公,十公只是叹气,什么都不肯说。
族谱就传到我手中了。
第三十五章 天书
我家藏有一本族谱。这本族谱中记载了我们岑溪陈氏家族的发展史上的大事,也指定了家族字辈的排行——我算是个异数,我出生时爹并未按族谱上字辈的规则来给我起名字。
这本族谱里边写的都是文言文,全是繁体字,标点就只有用朱砂墨水点缀的句号,除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比繁体字、无标点的文言文更为晦涩难懂,甚至纸页上写着的那些是不是字,我也分不清楚。
娘曾经说过,这是天书。我不知道“天书”是什么、做什么用的,倒是在镇里的网吧玩过一款游戏叫“天书奇谈”,和这个天书似乎无甚关联。
我掖着族谱去到村里的师娘(女巫,专为人的红白事作法)家,试图从她那儿得到答案。她跟我解释说,所谓“天书”有多种含义,它可以理解为上天赐予的启示录,又引申为天子皇帝颁发的诏书;这里的天书属于第三者,是难以辨解字符意义的文章。她粗略看了一遍,我问她能看懂吗,她再看了一遍,冲我摇摇头。我很失望。爹娘吵架的原因至今我都没弄清楚,不明不白的家庭就这么散了,柳阿姨是村里的寡妇,无牵无挂的因此才能住进我家里来照顾我。家里边应该还有些积蓄,由十公管着;我家发生了这档子事,在外边发达的叔伯们纷纷向我伸出援手,路过附近的镇里时顺便就回村来看我,那钱千儿八百的往我手里塞,这样我一时半会也不至于要辍学、饿死。
族谱上记录的这天书,便是爹娘离开的原因,我只要弄清楚那些字符是什么意思、整篇文章是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