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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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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后门跑了,临走还不忘“砰”的带上门。
  师娘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我痴痴地望着柳寡妇离去的方向,心里竟滋生出一阵亲切和温暖,口中不禁轻轻唤出一声。
  “娘。”


第三十章 失语

  我偶尔会在一小段时间里,突然发觉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看着周边的人在动嘴,或者望住电视里的人在动嘴,声音吵呀吵的,却压根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只晓得他们说的是人话——这不是废话,人说的话除了人话之外,还有鸟语。
  在再次出现了一次这种情况之后,我终究忍不住溜到村卫生所去问周医生,如此是什么问题。周医生解释说,这种状况在医学上称之为“失语”,是由于大脑皮层的语言中枢损伤引起的,是脑血管病的一个症状;失语又分为运动性失语和感觉性失语,前者根据病变范围的不同会出现完全不会说话或者能说些简单的单字词但仍能听懂别人的说话,后者则是完全丧失对他人的语言的理解能力但仍能说话也就是“问东答西”。然后他问我:“怎么,谁得了这种病?”看着他手里把玩着一瓶不知名的药,我不敢将实话讲出来,只是支支吾吾了几句,便找个借口逃了。
  出了卫生所,我放缓步子,回家的途中,隐约听到了无事站在村道旁边的阿婶们聊天的话语,似乎涉及“柳寡妇”什么的,便驻足倾听:“哎李姐,你听闻了么,上回掉下山崖的就住在村尾的柳寡妇,好像是半山崖的树枝勾了她,才不至于下落得太快,落到崖底居然没死,送到医院就剩一口气了,也是她命尚未该绝,愣是挺过来,给医生救活了。”“是吗。她命真硬。”“谁说不是呢。当时她还成了个血人,搬上病床——不,是手术台的时候,染了满床都是,被单都给浸透了,淅淅沥沥地往地面淌,那场面,骇人的紧!”“是吗。她命真硬。”“后来还不就缓过来了,医生说生命迹象稳定了,但还没醒过来。几天里都打的吊针,那个葡萄什么的液,直直通过针管输进身子里,便不用吃喝也不至于饿死了。就这么晕了一个月有余呢。”“是吗。那她命真硬。”“其实该说是她冥冥中有神灵保佑吧,你说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还不摔个粉身碎骨?谁知有树杈挡住数十下。她被采药的老山人望住掉下去的;那老山人以为她死定了,便跑到咱村里报了政府,警察还是悠悠地到了那里,才唤来医生,抬了那么大段山路,搬上救护车,送到县里的医院,察觉还有脉搏,给救了过来。”“是吗,她命真硬。”“那确实。一个多月后她醒了,可能是撞到了脑袋,竟不会说话了,好在还可以听懂别人说话,能做出一些反应。本来医生说她也许会成植物人的,但就是给她醒过来了,不能说话还算好的了,好歹捡了条命回来。”
  失语症?我听着何大婶那具体的描述——几乎每一个细节仿佛都是她亲眼所见,比送柳寡妇去医院的人知道的还多——忙跑回卫生所。周医生眨眨眼,问我:“咋又跑回来了?”我气喘吁吁道:“那个、我知道村里有人得了失语症。”“谁?”“村尾住的柳寡妇。”听到这,周医生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用奇怪的眼神盯住我,半晌也不说一句话。我见周医生反应如此特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暗自琢磨着:周医生这会儿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听到“村尾住的柳寡妇”这句话就呆了?周医生醒过神来,好像是自觉行止愚昧了,便轻松一笑说:“哦,是那个柳寡——不行,你怎么那么没礼貌,你得叫柳阿姨。”“大人们都这么叫,所以我也跟着了,嘿。”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周医生摇头道:“她那个状况可能是好不了的了,脑部受过如此强烈的撞击,别说是人了,就是头熊,能像她的那个状况还算是运气好的。”我担心自己的脑袋也有问题,便不甘心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周医生撇嘴。我无奈地离去了。
  其实我有些想不通:怎么一个人能听懂别人说的话,舌头没丢,喉咙又不哑的,她就不能开声说话了呢?打定主意,决定抽时间,逮住时机独自找柳寡妇交流一下。
  以前我曾短暂地和她有过交流,其实就是见了面,相互点点头,大不了我还附加一个傻笑。村里的人说,柳寡妇本来就总是寡言少语的,也不大与人接触,出门不多,在自个儿院子里种有菜,肉和大米是从市场买回来的——不买多,况且是自家村里的人,人家就给了个成本价——收入只靠着政府给的生活保障金,一个月那点钱,对她来说够用有余了。长期的自闭,她患上的那失语症能好才怪呢。我想着,筹划试图去用自己的“长期沟通疗法”去治愈她的病症,让她重新开口说话,用声音与人交流。这也是安慰我的担忧:她若是能用这种方法治好了,我就不必*心自己身上会不会落到这种窘境了。
  次日上午,日头斜挂了,我才溜到村尾,找见柳寡妇的家门,敲了敲,门打开,正是柳寡妇。这下见到她了,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似乎在惊诧我会找上门来之余,也很紧张。两人便这么定定地相互对望了一阵,我率先颤声唤道:“柳阿姨。”她听了浑身抖了一下,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忙让了门,放我进去。
  我进了院子。院里当真和村人流传的一般,种有几块地,菜花菜叶都养的漂漂亮亮的,大株又翠嫩。她引我入了屋里,没有大厅,除去厨房,就只得她的房间:一铺床,凳椅桌子衣柜,还有好些个日常用品用具。她给我搬来椅子,自己找了张凳子,又倒了杯水给我,才坐下来。我偷偷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想象中那种独居的人的房间里惯有的怪味,比如糟糠味、汗酸味等等。
  她只是瞅着我,说不了话,或许在等我开口,但她的眼神里并没有期待我说些什么的成分。我鼓起勇气,先谢了她的客气招待,赞了她的菜种得好,又说今天自己没事,来她家串串门而已,然后就没话找话东拉西扯。她仍旧不作声,只是抿嘴笑着看我说。我胡掰了一大通,缓口气,问:“您听得明白不?”见她点点头,才舒心些——若是我这么费劲说了,她居然听不懂,那是很纠结的事情。我在言谈中,不时问她一些话,她只是点头或摇头,要不便是用手指点,根本不开声说话。我说了许久,有些焉了,就收了话题,告辞回家。她一路送我出去,出了门口好一段路,她才止住脚步,目送我离去。
  后来的几周时间,我每天下午都去柳寡妇家,和她侃天打磕,直到一次她留了我吃饭,心想反正是村里人,吃过回去再禀报爹娘也行,便应了。吃饱我又聊了一阵,才回家。娘见我迟迟才回来,问我到哪儿野去了,饭也不吃,说着就要布菜盛饭。我摆摆手说吃过了。爹在一旁问,在哪儿吃?我说,柳阿姨家。爹又问,哪个柳阿姨?我迟疑了一下,大不讳道,柳寡妇。娘说,吃了就得了,准备睡觉去。爹等娘去洗碗了,拉过我说,以后不许在别人家吃。我问为啥。爹说,在别人家吃不礼貌。我“哦”了声,看爹的态度有些惊慌,便留了个心眼。
  最后,还是在暑假收假以前,我从爹的锁住的柜子里——那天他恰巧忘了锁——翻出一张亲子鉴定书,才知晓,娘不是我亲娘。至于我的亲娘是谁,我不必花费脑筋也能想得到了。只是我被瞒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告诉我真相。我愤恨,真正失语的不是我可怜的亲娘,而是他们。


第三十一章 社公

  拜山,是两广对“祭祖”的称呼。拜山不止是对着山石就磕头,而是有诸多繁杂的讲究的:一箩筐带上发糕、寿桃、米饭、白酒,还有清水煮熟的鸡肉猪肉也是必不可少的,另一个箩筐就是碗碟筷箸和香烛黄纸,外加一桶给拜山的亲戚喝的老茶叶泡的茶水,解渴消暑、暖体驱寒,俩箩筐由体魄最为壮硕的叔辈用扁担挑着,姑姑们执了水桶,我们这些个小子提锄头和铁锹;到一个先祖的坟头,先用工具将墓边的杂草乱枝清理干净,给坟头重新盖上一块圆盘状的新泥,摆好各式祭品,这时十公就会斟满酒杯,嘴里念叨着“子孙们都来看你了,来食饱饮足哈”,接着把酒分三次倒到地上,我们拿点着的香来耍——就像古代人作揖拜礼,耍完后我们跪地上磕头,然后也会分三次倒一杯酒到土里,便算给祖宗喝过了,等姑姑们点着油烛,我们拿了黄纸耍,耍过就可以点了。我是最喜欢烧黄纸的,特别是春节,那段时间还冷,点了能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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