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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尸蚖如小儿手臂般大小,依所用食材不同,各有不同颜色,有些通体墨黑,有些通体幽蓝,有些则血红如玉,有些则斑斑点点,有些饱食了血菌(尸体肚脐眼长出来的菌类)的尸蚖还会长出绒毛……这些尸蚖各有各的用处,不一而足,每个养蚖人都会依自己所养的尸蚖的特点而想出最好的办法来使用。尸蚖之毒之所以难解,并不是因为尸蚖本身所带的尸毒,而是它身上携带的毒性让人难以断定。中尸蚖毒之后,如果延误了解毒时机,即使事后知道是什么毒,往往也施救不及,这才是尸蚖可怕之处!世上的毒物不是毒性越大就越可怕,而是那些能隐藏毒性,让人无法判断的毒物才是真正厉害,让人害怕的毒物!
养尸蚖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找尸体!五年的时间,至少要用100具尸体才能养成一条尸蚖,怎么才找得到尸体呢?这个世上谁最适合收集死人的消息呢?毫无疑问,棺材铺最了解!只有棺材铺老板最清楚当地谁谁谁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当唐文道看到张三白养尸蚖,他立即就想到了这点。张三白无疑是具备了养尸蚖最好的条件,那么眼前这条已经成型的尸蚖必定是他盗取了尸体养成的。
“你能用牛骨髓来养尸蚖,但你是从谁的尸骨上取来的尸虫?你养这个尸蚖又是为了对付谁?”
如果张三白发明出了用牛骨养尸蚖的方法,那无疑是一个突破性的改进。但是,即使用牛骨来养尸蚖,尸蚖的成型却必须是用人尸体上的尸虫才可以。张三白到底用了谁的尸体来取尸虫呢?无论用谁的尸虫,那都是大伤阴德之事,师傅是明令严禁的!
“这个世上,有些人是不能叫做人的!”张三白用力一敲牛骨,噗通一声,一条通体雪白的尸蚖从牛骨中掉了下来!
张三白直接用手捡起这条尸蚖,放在手心递给唐文道看。这尸蚖比拇指稍大,有两寸长,就像是一条大蚕宝宝一般,静静地趴伏在张三白的手掌上不动。这是一条只带尸毒,没有其他毒性的尸蚖!
“至于我这条尸蚖要用来干什么,告诉你也无妨。夏家的女儿夏青芳身染恶疾,我这尸蚖是用来治病的!”
“从来尸蚖只用来杀人,什么时候它可以用来治病?”
“哈哈,从来尸蚖都是用人尸体来喂养的,如今我可以用牛骨来喂养,为什么我就不能让我养出来的尸蚖用来救人?”
“……,那个夏青芳得了什么病?”
“那女娃儿体质奇特,周身热毒郁积于内,无法外泄,在后背及脸上长满了肉瘤。那女娃儿从小到大,夏家为她求医问药不知花费多少,但一直无法根治……”
“你这尸蚖可以治她的病?”
张三白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法保证,或许有效!”
“怎么治?”
“寻常医生治她这病,无非是以败火下泄之药猛攻,以行血生肌之药缓扶,再加以通脉开窍之药治本。但用尽天下各种奇药都没见成效,这法子行不通。而我,用这尸蚖却是从别处入手。先以这尸蚖的尸毒腐蚀其肉瘤,之后以尸蚖的阴毒对攻那女娃子体内的热毒,以毒攻毒,或许有效!”
唐文道冷笑道:“你对夏家之事倒是热心得很啊?为了给那个女娃子治病,你这尸蚖也养了三年了吧?”
张三白淡淡一笑,低头小心翼翼地将尸蚖装入一节中空的大骨中,塞上木塞子。“我是生意人,谁给我钱我就帮谁做。跟你一样,有些人生前明明做尽了坏事,你不是照样给他做冥事,替他消除罪孽,超度升天?”
唐文道不禁语塞,“这……,人死之后是非恩怨自然应该抛开……”
“那么夏大奶奶所做之事跟那女娃子又有何关系?难道要把夏大奶奶的帐也算入那女娃子的头上?”
唐文道点点头,“……,那么,你是用了谁的尸体来养尸虫?”
“‘青背’!”
‘青背’是流窜于韩江一带的水鬼,水上功夫非常了得,常年潜伏水下穿凿过往船只的船底,偷盗钱物,韩江一带的水上商人对这种水鬼无不恨之入骨。这些水鬼往往都是独来独往,每次凿船盗取的东西都算不上很多,但把人的船凿穿之后却给人造成大麻烦,修船厂可不是到处都有的!三年前‘青背’突然在汀江一带消失,有人说他是被人收服,也有人说他北上福建,另处谋生了。但没想到是栽倒在张三白手中。这种水鬼神出鬼没,官府即使知道是谁作案,一般都是无可奈何的,所以,杀这种水鬼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唐文道点点头,“……,那么,你是用了谁的尸体来养尸虫?”
“‘青背’!”
‘青背’是流窜于韩江一带的水鬼,水上功夫非常了得,常年潜伏水下穿凿过往船只的船底,偷盗钱物,韩江一带的水上商人对这种水鬼无不恨之入骨。这些水鬼往往都是独来独往,每次凿船盗取的东西都算不上很多,但把人的船凿穿之后却给人造成大麻烦,修船厂可不是到处都有的!三年前‘青背’突然在汀江一带消失,有人说他是被人收服,也有人说他北上福建,另处谋生了。但没想到是栽倒在张三白手中。这种水鬼神出鬼没,官府即使知道是谁作案,一般都是无可奈何的,所以,杀这种水鬼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青背’自然该杀,但这种杀人以取尸虫的做法还是太伤阴德,师弟还是该适可而止!”
张三白转头看看唐文道,略带戏谑地问道:“你不杀我了?”
唐文道哈哈大笑,“既然已分辨清楚,我又怎么胡乱杀人?”
“你是看到我三天前深夜去狮子口龙山坟地挖东西了罢?”
唐文道却也不否认,点点头,“我知道你早有养尸蚖的心思,三天前晚上看到你好似在挖人坟地,我几乎忍不住要出手杀你!”
唐文道年轻的时候性格火爆,但年老之后却老辣了许多,当时看到张三白所做之事虽然深感怀疑,但还好没有下手,直到今天才来求证当晚事故的缘由,避免了一场同门师兄弟的火并。
张三白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把牛尸埋到狮子口龙山坟地吸点尸气而已,我挖出来的不是人尸,而是牛尸……师傅信不过我,你也信不过我,这几十年也这么过来了,你说有意思么?”张三白掏出烟袋,给烟斗装上烟丝,随手把烟袋扔给唐文道。
唐文道接过烟袋,自顾自装烟丝,点火,却也不回话。
“我们师兄弟妹三人,到如今这个结局!师姐死了;你老了,还做着明楼先生,下顿不接上顿;而我,一辈子给人做棺材。当初我们练法术为了什么?现在还不是一事无成?还不是跟寻常百姓一样过个平淡日子?看看这个乱世,谁有个好结果?”
唐文道吐出一口烟,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关心为什么,我只知道师傅当年救了我。师傅临终前说的话,我应承了他,我就一定做到!”
唐文道是个直性子的人,虽然他学道的天分并不高,但师傅一向来都很喜欢他。而张三白年轻的时候却古灵精怪,花巧百出,天分虽高,但师傅却对他十分不放心。
张三白苦笑着又想起了当年师傅临终前对他所说的话——
“三白,你城府极深,恩怨看得太重,你学道的天分虽高,但只怕你今后难免误入歧途,临渊难返。人一生一世,时日苦短,若终日为恩怨所困,哪得片刻逍遥自在?放下固执一念,什么恩怨,百年之后,老天自会帮你酬还。今后切莫逞一时快意,恃才放纵,肆意妄为,到时铸下大错,悔之晚矣!”
师傅临终前所指何事,张三白自然一清二楚,这几十年的磨练,当年那份年少轻狂、恩怨之心早已消磨,对夏家的仇恨已经看轻了,看淡了。但自己的师兄唐文道却依然严守着师傅当年的遗训,时时盯着自己,唯恐自己有什么异动。
第13节
张三白不喜欢唐文道古板的性格,跟他合不来,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师兄直爽豪放,是个可以交托放心的人,心里对他也是非常敬重,明知他经常半夜跑到自己屋顶揭自己瓦片窥视,却也不理会,只管安然入睡。三天前也知道自己被唐文道所跟踪,也懒得理他,反正他会亲自上门来兴罪问难的,理他干嘛?果然,今天便来了……
张三白叹口气,知道自己今生今世看来是摆脱不了这师兄的纠缠了。其实,唐文道也知道张三白不会做出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来,他一直跟踪张三白纯粹是师傅临终前的嘱托,天长日久习惯了而已。师兄弟两虽然面上不和,话语不投机,但心里却互相之间非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