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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一带上门,熟睡的卿仙眼睛忽然睁开了。她迅速起身小步来到门口听得王氏在楼下做了会杂事,然后便传来上床睡觉的声音。她点了点头,然后回身走进房中,在床底下找出一双便鞋来。
原来卿仙自上午苏醒后就一直没有睡过。她始终在思索着,她根本就不相信姜华雨那样老实胆小的人会去偷别人银子。一定是被人家诬陷了。而且像他这样性子软弱的人受了诬陷一定不敢反抗,再加上骨子里又清高,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傻事。
卿仙对她这位姜大哥可是了解得很。但她和他则完全是两种性格。
她从小就很有主见,胆子也大。此刻她一想到姜华雨可能身处的困境,首先想到的是去找他。至于到哪里去找,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总比呆在家里担心好。于是她便决定等到半夜从家里逃出去,做完决定,她的心神便镇定下来,又吃了些饭。她知道晚上要出走饿着肚子可不行。穿好鞋子,她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两张古代仕女图,一张是卓文君月下独行,另一张是红拂女夜奔。她平时就很欣赏这两位古代奇女子的大胆率真,此刻看着画更为自己的行动增加了信心。
穿好鞋子她在房中走了几步,暗暗庆幸自己并没有裹足,不然此刻可就走不了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念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怀才不遇,但却潇洒开明的秀才。正因为他的坚持,才使卿仙母亲不得不放弃为她裹足的想法。“我朝太祖武皇帝的正宫皇后马娘娘不也是天足?三寸金莲自古无,观音大士赤双趺;不知缠足何时起,起自人间贱丈夫!”
这是她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
“爹,但愿您在天之灵能保佑我找到姜大哥!”卿仙心中默默念叨,又拿出一套她父亲的旧衣服套上,多余的部分全都用线扎紧,再拿了一块青布包起了满头秀发,整理之后来到镜前一看,完全是个潇洒书生的模样。她又拿了些碎银预备路上用,待一切妥当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悄悄地下楼。王氏就睡在底楼堂屋边上的一间小厢房里。卿仙偷眼朝那边望去,还好厢房的门掩着。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来到大门处,伸出双手去托那门闩。
门闩很重,她好不容易才把它托出了凹槽,谁知手力一个不济,“啪嗒”门闩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静夜里这响声听来如此巨大,震耳。
卿仙吓得全身都僵住了。
“谁啊?!”小厢房里传来王氏嘟嘟囔囔的声音,接着是点烛、披衣声。卿仙这时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想退回楼上去,但恐怕这个逃走的机会从此不会再来,硬冲出去,肯定要被王氏发现。她急得额头一阵阵汗出。可就在这时,“喵呜”一声,一只大猫不知从哪里蹿过她家的窗口,发出了几下声响。
里头王氏一听是猫叫,不由骂道:“死夜猫子!”然后一阵悉簌之声,接着烛火又灭了,可能她认为是猫捣蛋,重新又躺下睡了。
“好险!”卿仙暗暗嘘了口气,站在屋中央静听了好久,听厢房内传来王氏的轻鼾声,估计她是睡熟了。这才举步向前轻轻拉开门,木门发出的“吱吱嘎嘎”声亦令她心跳加剧,还好一切都很平静。出门后,卿仙反手带好门。这才趁着午夜的月光一个人向村子快速走去。
小渔村很宁静。村落,房舍,树影,小河流,全都沉睡在夜色中。
月光下的空气里飘荡着丝丝清新的凉意,卿仙的心里既有些兴奋和紧张,但也很担忧。她不知这一去到底找不找得着姜华雨,真的找不到怎么办?她一边快速地走着,一边暗暗地问自己。
不久后出了村子,来到村口的河滩。她决定先乘小舟到桃花村金家去。河滩上芦苇丛丛,荻花瑟瑟,但河面上一艘小船也没有。卿仙远远望去,心里暗自着急。原来这一带是渔村,很多人靠捕鱼卖鱼为生。设在大城市里的鱼市开得很早,所以渔民们通常得在半夜里装货上船,然后赶到城里发货。因此不管多么晚,村口的这条小河道总有一些小舟来往。
“这么如此不巧?”见没有船,卿仙急得左顾右盼。可巧,随着一阵“吱吱噜噜”的桨声,芦苇荡后面转出一条小舟过来。“太好了!”
卿仙心中一喜,待要上前招呼,忽然想到自己是在假扮男人,得逼着喉咙说话,于是便咳嗽了几声,觉得声音大致上像了,这才走上前去。
这时小舟靠岸了,船头跳下一个人来。那人背着月光,看不清楚面目。卿仙也不多看他,径自向船头走。然而那人忽然怔在原地,挡在她身前,直愣愣地看着她。“好没礼的轻薄浪子?”卿仙心里有点慌,不由用手紧了紧自己的衣襟,刚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忽听那人低声道:“卿仙?”这声音听上去是这么熟悉。卿仙浑身一震:“姜大哥?”那人忽然开心地叫了一声,卿仙借月色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姜华雨!一刹那间,狂喜和激动使她冲开礼教大防,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拥住了他。
河水在月光下静静的流淌,岸边树下,姜华雨把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种种遭遇对卿仙说了一遍。卿仙时而欣喜,时而气愤,时而悲伤。
当听到姜华雨一个人在荒山里准备自杀时,她的泪水不禁再一次涌了出来。可听到姜华雨被白发老人所救,又学到了神乎其神的木工技艺时,她又很高兴。同时她也把自己的事对姜华雨说了。两个年轻人一边互诉着离情别意,一边暗自为将来焦虑。尤其是姜华雨听到金家来提亲时,更是愁上眉梢。
“姜大哥,我们一起走吧。远远地离开这儿。你有木工手艺,我也会替人画画,我们俩到哪里不能安个家呢?”卿仙执起姜华雨的手,目光显得憧憬而坚定。姜华雨听伊人舍身之言,心里一阵激动,可他毕竟自小熟读圣人之书,对于这种私奔之事实在下不了决心。而且这样做,不但使自己背上拐带别家女儿的罪名,也会毁了卿仙的一生清白。他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但不能对不起眼前玉人。
因此他手捧着头,紧皱眉头,想拿出一个更适合的办法来。卿仙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不愿意这么做,当下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她爱他,所以绝不提让他不喜欢的事。
姜华雨想了半晌,忽然抬头道:“卿仙,我想好了,你还是回家去。”卿仙一愣,却听他又道:“卿仙,如今我有了手艺,也有了本钱,我想在村里开个木行,好好的做事。光明正大的挣钱,堂堂正正的做人。然后再托媒婆到你家提亲,我要明媒正娶。这样才对得住你。至于金家那边的提亲,我会跟你娘去恳求,求她给我一段时间,好让我准备足够的彩金。”
卿仙听罢,久久不语。她望着姜华雨充满希望的双眼,不知说什么好。她知道凭姜华雨眼下的情况,再怎么努力挣钱,短时间内也绝不会比得上金家开出的彩金。她娘更不会轻易地推掉金家再来答应他。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姜华雨失望,于是她便微笑道:“姜大哥,你能这样想最好了。不过你不用来跟我娘求,我自己会和她说的。”
姜华雨高兴道:“那太好了。谢谢你,仙妹,我明天就找房子开木行。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娶你。”卿仙装着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可心里却在为如何与她娘说这事而忧愁。但她已经决定把这件最困难的事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了。
姜华雨抬头看了看,远方天际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便道:“仙妹,你回家吧,再晚了不好。”卿仙点点头,两人又互相低语了几句便在树底分手。
不提卿仙如何回家与王氏分辨,却表姜华雨自当天起便用白发老人给他的银子在村西原来的旧家开了个“姜记巧木行”。他把原来的几间破屋自己动手翻修一新,又找了两个帮工,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