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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来是外地来的客人,不知道这淮阳有三美。一位是艳冠天下的淮阳怡红院红樱姑娘,一位是舞艺超群的寻芳阁绿意姑娘,一位呢,就是我们花牌坊雅致之极的漠雪姑娘。”
“哦。”秦小西点点头,心想这怡红院和寻芳阁倒是有了青楼应有的正常名字。
“漠雪姑娘下来了。”右边姑娘小声地说到,秦小西往楼台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素衣女子从二楼缓缓走下,一举一动都暗含韵味,显得优雅非常。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小西一边喝着酒一边摇头晃脑地的叹道,惹来两个姑娘不住轻声称赞道:“公子真是好文采。”
那素衣女子漠雪,慢步走到楼台之上,坐在案台之前试了几个音,在安静的楼中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勾魂味道。周围的白纱随着琴音响起而轻轻落下,几缕暗香寥寥,越发显得身坐其中的漠雪飘渺起来。
秦小西闭上眼,手指在随着音律轻轻晃动。这漠雪弹的淮阳花曲虽然是淮阳的曲调,但其软糯和雅致的曲风倒也让好琴之人喜欢非常。整个曲子的难度并不大,不过越是简单的曲子往往越能考验乐师的基本功,由此看来漠雪的确是有些水平的。一曲终了,四周响起了听众的掌声,秦小西放下酒杯鼓了鼓掌,而其他几人则是干脆只顾吃自己的,丝毫不管琴音是否寥寥。
漠雪说了几句话圆场的话,一口淮阳软语听得小西很是舒服,只是在白纱以后若隐若现的脸让她不真切,觉得有些遗憾。客套话之后,是漠雪的第二曲梨花雨。与淮阳花曲不同的是,这只曲牌特别考弹琴人的技巧,宫商角徵羽的转折和变音稍一拿捏不好,就会失去了雅致的味道。小西手指轻动,恍惚中竟似路过了一个梨花纷飞的午后。
“这曲子好是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李朝东看到其他桌的客人陶醉不已的表情说道,“听惯了花姐的音律再来听其他的,总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啊。”
秦小西看到左右两个女子微愕的表情,笑道:“你小子懂都不懂音律,还发表什么拙见。”
“真的感觉差了些什么,和多了些什么。”李朝东皱着眉头看了看秦小西,又转过头问道,“向以南,你觉得呢?”
向以南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喝了一口酒:“这曲子本应是一种清雅风情,让人想到三月春雨夹着纷飞的白蕊。事实上这位姑娘也做到了一大半,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小西右手边的姑娘忍不住问道。
向以南看了看秦小西,后者只是微微一笑,于是接着说道:“只可惜,终究是多了一分红尘俗念,少了一分淡泊明志罢了。”
“这位公子说得甚好。”
向以南闻声转过头去,只见旁桌的一个少年缓缓举杯致意,便微微颔首回了一个礼。向家几个人坐的位置本就是角落,由于此时刻意压制了灯火,那个人的模样看得并不真切,但他的眼眸倒是在黑暗中犹若星辰。
这人有些意思。秦小西暗自思忖,但并没有与之招呼,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喝着酒。
“小西,酒虽能暖身,但你的身子喝多了也不好。”向以南低声说道。
秦小西闻言,乖乖放下酒杯,心里却又因为被向以南管着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这当儿,那少年慢慢走到了向家人的桌边:“我一人喝酒甚没意思,这八角之桌,多搭在下一人应该不足为过。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秦小西抬头一看,只见一锦衣少年看着自己,一双星眸带了七分傲气和三分戏谑。这少年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秦小西一边想,一边还是有礼地点了点头。那少年也不客气,摸出银两打发了两个姑娘,径直坐在了小西的右手边。他身后一个奴仆打扮的人又连忙找来老鸨点了些酒菜小吃,然后便静静站在了一旁。
“这桌子够大,不如叫你身后的大哥一块坐下?”秦小西见虽然来到奉天好些年,但是依然看不来主奴制度。
那少年轻轻瞟了一眼身后的那抹黑影,轻笑道:“不过一个下人,公子就是让他坐他也是不敢的。”
秦小西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李朝东兴致勃勃地和少年交谈了起来。一来一往之间,小西得知这个是少年名叫望北,家住奉天之北的津塘。
尽管望北自我介绍说来自一个小户人家,可是他一举一动中的贵气,和衣饰的华贵都显示出这个孩子的不寻常。更让小西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名叫望北的少年举止优雅谈吐得当,言语中虽然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霸气和自傲,但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交谈了数句之后,秦小西便对这个少年上了心。望这个姓氏十分少见,小西曾听安平说过北方有一个望氏家族掌控了北方的经济,和朝廷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孩子应该和那个望氏家族有些联系。如果这样,也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却在不经意间就有一种霸气了。正在思索的时候,望北举起酒杯对着小西微微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小西点点头,饮下了自己杯中的酒,心里想着:不管这个人来意如何,先应付着,以后之事也只得见拆招了。
谈曲
漠雪只演奏了三只曲子,便告辞了客人往二楼走去。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失望之余开始纷纷抱怨,然而不久之后这种抱怨声就消失在了一片调笑声之中。
“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其实最是绝情的应该是这些寻欢客。”秦小西一只手支着头,言语之中充满嘲讽。
“这位公子,我在这淮阳一带混了二十多年,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还只有公子您一个。”秦小西偏过头,只见老鸨不知何时走到桌边,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眼里却没有丝毫轻浮。
看尽了红尘世俗,这欢场女子也应当是有最多故事的人吧。秦小西心想,作了一个揖邀请老鸨坐下。
老鸨摆了摆手,笑道:“这位公子真是一个难得的人物,也难怪漠雪姑娘亲睐有加。这不,吩咐我邀请你们二楼雅座相见。”
“这……”秦小西犹豫了片刻,所谓无功不受禄,自己一行人初次到淮阳又不是什么大户,怎么得到花牌坊的台柱邀请。正在思索的当头,只听得李朝东快人快语说道:“我们可没带这么多银两呐!”
听到此言,秦小西差点没摔到桌下去。老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翻了个转,但到底是见惯了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连忙说道:“这位小哥可真是会逗奴家开心。”
“李小哥生性开朗,确实是逗花嬷嬷开心,还请花嬷嬷不要介意。”望北不待小西说话,便先对着老鸨笑道,“今天这场,理应由我做东,大家就不必为我节约了。”语罢,他又转过头对着花嬷嬷说:“那么,还请花嬷嬷带路。”说完,他看了看桌子上其他的人神色各异的表情,对着小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秦小西纵然心里有诸多不愿,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得起身跟着老鸨往二楼走去。
几个人静静跟着花嬷嬷往漠雪所在的雅间走去。一进去,秦小西便看到站在漠雪身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姑娘正是之前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旁的两个。秦小西笑了一下,算是猜出了一伙人被漠雪请上楼的原因,只是不知这被大家无意之间冒犯了的漠雪姑娘,会做出些什么举动。略一思索,秦小西扯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向漠雪行了一个礼。
“在下秦西,这几位在下的家人。初到淮阳便听得传闻淮阳三绝的漠雪姑娘优雅美丽,今日一见果然是让在下恨不得长居淮阳了。”秦小西笑嘻嘻地说,虽然漠雪用丝巾蒙脸看不真切容貌,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放之五洲四海皆可用的真理,秦小西可是牢牢记在心里。
漠雪福了福身:“众位公子都是见多识广的博学之人,漠雪可不敢应承公子的这句谬赞。”
这漠雪姑娘果然第一句就夹枪带棒,看来这逍遥窝也不是人人都能呆着舒坦的。秦小西一边想着一边又说了些赞美的言辞,而漠雪一一接承,态度倒也是不卑不亢。
“说了这么多,还忘了请各位坐下。”漠雪做出请的手势,又连忙吩咐道:“沏两壶好茶,再拿些瓜果招待几位公子。”
“有劳了。”
刚坐下不消多时,又进来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一个人送来了香茶和瓜果,一个人放下卷帘并点燃了案台前的檀香。
翠幄帐天,薄凉天气。淮河雾淡,缺月挂寒枝,依稀一川流渚。暗香浮动,隐约间,江中点点渔火。小西喝着茶似醉非醒,看一眼案台上的古筝,心想如此美景,只可惜没有铮铮琴音做伴。
思及此,秦小